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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到了,整个天空都咧嘴笑着。吴达骑着新买的摩托车,带着廖玉置办齐了年货,鸡鸭鱼肉,瓜子核桃鞭炮,样样齐全。邻居们都羡慕地谈论着他们,尤其是年青人,都来请教深圳打工的经验。每遇到这种情况,吴达和廖玉就搪塞过去。
很多青春貌美的女孩,没有手艺,没有文化,打了一年工就能衣锦还乡,人们难免议论纷纷,加以猜测。而廖玉不同,镇子上熟悉的人都知道她会裁缝的手艺,没有人对她进行怀疑,认为她是靠勤劳致富。
大年初二,是女人必须和丈夫儿女们一起回娘家的日子。
吴达骑着崭新的铃木豪爵摩托车,带着一家四口去了廖玉的娘家。廖玉的大姐和姐夫带着孩子,基本和他们同时到达。
姐夫也没有文化,吴达一到,就围着他的摩托车转了几圈,眼里流露出羡慕的光。
翁婿喝酒,家常话题是胡椒粉,撒在话题中显得很有味道。丈人知道吴达的本分,劝说他担待廖玉,吴达就哼哼哈哈地应承。
喝着喝着吴达就多了,心事随酒走,爱恨情仇借酒发。酒多了话就多,话还是心里话,想起深圳的伤心事,越喝越想喝,越喝越难过。
“廖玉是个好女人,是天底下最好最漂亮的女人,不但我喜欢她,连全深圳的人都喜欢她,尤其是有钱的老板。优秀的人都爱她,不优秀的人也爱她……我吴达娶了这样的女人,一生值了。不会的,你们都放心,我不会和她离婚,你们放心,我不会和她离婚……”说着说着,竟然唱起来了:世上都说妈妈好,有妈的孩子象块宝,没妈的孩子象棵草。他好像在生与死之间徘徊,对周围已经没有感知了。
女人没有坐席,廖玉和姐姐只管往桌子上端菜端汤,听到吴达醉醺醺的话,也不敢吱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收碗时手一哆嗦,把一个瓷碗打落在地。碗碎了,廖玉的心也正破裂着。
廖玉的爸爸当过民办老师,在学校教语文课,对人生有很深的感悟。别人都当吴达说的是胡话,老丈人却猜想,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文章,说不定这在这篇文章里,女儿就是主角。可女儿自小在她身边长大,品行他最清楚,不可能有什么出轨的事情。想来想去,还是一头雾水,想不出什么结果。
吴达胡言乱语之后,竟然失声痛哭起来,那扯破喉咙的哭喊声撕人心肺,使人肝肠寸断。廖玉拿着毛巾捂住他的嘴,吴达却用力地将她的手拽开,爹呀妈呀地哭叫着。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围着吴达看着。
哭了一会儿,直到没有了力气,直到身上的酒精彻底发作,他才没有了哭闹,渐渐地,像死人般躺倒在地上。大家忙着将他抬到床上,廖玉的姐姐赶快倒了小半碗米醋,叫自己的丈夫和廖玉拿筷子撬开吴达的嘴,把醋灌了下去。
灌醋进去不久,吴达就吐了,满屋子的酒臭叫人作呕。大姐夫一转身就“哇啦”一声,屋子里的酒臭味道更浓了。
廖玉心里清楚吴达为什么这样,要不是自己红杏出墙,吴达哪来这样的痛苦。他把憋在心里许久的怨恨和苦闷,在大年初二,以别具一格的方式,统统撒泼在了廖玉的娘家。
吴达是实在的,也是软弱的。软弱的男人往往是敢想而不敢做,在廖玉第一次出轨的时候,如果他闹翻了天,哪里还有这样的悲剧。忍让,有时候是一种美德,有时候却是悲剧的根源。
廖玉的妈妈是个善良的农村家庭妇女,她只是认为,吴达喝多了酒才发酒疯,她哪里知道,是她的好女儿一手点燃了酒缸,燃烧了熊熊的烈火。她责备着丈夫,嗔怪着大女婿和自己的丈夫,不该让吴达喝那么多的酒,以至于坏了大家过年的兴致。
一直到傍晚,吴达才醒了。他喉咙沙哑,说不出话,也吃不进任何东西,廖玉的妈妈端碗水给他,刚喝了一口,就咳嗽连连。他要回家,都留不住他,他们一家四口坐在一辆摩托车上就回去了。
人们在辛苦的劳动中盼望着春节的来临,节日却很快就过去了。十五十六一过,廖玉又重新厌烦了小镇的生活,她的心已经开始插上翅膀,飞向古城西安了。
大年十七的晚上,廖玉和老公摊牌了,她告诉吴达,她和朋友在西安伙开了一家公司,她必须要走了。
“你还要走呀,那里离开你一切都正常,家里没有了你怎么办?孩子都还小,我又忙,一团糟。”吴达心里清楚,廖玉习惯了城市的生活,是因为牵挂孩子才回来看看。
“老公,你一定要相信我。在深圳是我不好,过去的事情咱们都不提了,我在古城投了资,要是不去,会打水漂的。”廖玉说起谎来眼都不眨一下。
“不行,钱没有不要,反正你不能走,要走,把孩子带走一个。”吴达的牛劲儿上来了,越是老实的人,越爱钻牛角。
“不要钱,孩子长大了上学咋办,咱们的老人谁来养活?”廖玉也坚持自己的意见。
吴达不说话了,他依然怀疑着廖玉,但他心里清楚,廖玉说的是实话。他知道,当今的社会,只有有钱人才能让儿女上好的学校,也只有上了好的学校,下一辈才能出人头地。
廖玉见吴达不再说话,就知道她刚才的话说到了吴达的心坎里。廖玉走上前拉着吴达的手,装出一副小媳妇受委屈的模样可怜巴巴地说:“老公,我真的不敢胡来了,你就相信我吧。要不然,你给我的裤子上个锁,我回来时你再打开,我保证不叫其他人动一下。”她这一说,倒把吴达逗笑了。
吴达笑过之后,搂着廖玉的腰肢,用嘴亲着她,从面颊一直亲到眼皮,最后连手也动起来了,在廖玉的大腿上摸来摸去的。自从廖玉回来,他还没有如此主动地亲近过她。虽然他的手有些粗糙,但毕竟是丈夫的手,这双手摸廖玉才合情合理合法。自己一个大男人,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睡觉,他心里能好受吗。在他回来的这段日子里,每到想女人时,就进行自慰,自慰过后又深深地自责。
廖玉也也依偎在吴达的怀里,像一只温柔的小鸟。
临睡的时候,她照例给吴达洗脚。吴达不说话,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廖玉。长时间在外漂泊的生涯,使廖玉说起谎来不用打腹稿。
廖玉给老公洗脚的时候,就故意抓他的脚心,抓得吴达浑身发痒,止不住地笑。
“你要是天天给我洗脚就好了,除了做饭,我什么都不叫你干,像神一样供着你。”吴达说的是实话,征服世界的先决条件要靠男人,男人有了钱,才能在女人面前耀武扬威,吴达要是个款爷,她廖玉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好老公,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知道你对我好。”说着话一只手就向吴达的库管里伸了进去。柔软的小手轻抚在吴达的大腿上,吴达闭起眼睛,如神仙般一言不发。
她告诉吴达说:“和老板的事情我知道我错了,但我是为了你呀。”吴达瞟了廖玉一下,眼睛里充满疑惑。“你知道老板怎么说吗?他警告我,要是我不顺从,他不但要开除我们两人,还要找人收拾你。我怕你受到牵连,不得已才那样做了”廖玉继续撒谎,。
吴达也多少有点相信了,他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死伤人的事情经常莫名其妙地发生。“我没有办法,我心里也不好受。最后他找人赶你走,不是还给你钱了吗?”是有这么回事,吴达想,老板当时还派人给他五千块钱呢。他基本上已经相信廖玉了。
廖玉在撒谎的同时,如做戏般挤出几滴眼泪。脚还没有洗完,吴达就抚摸着廖玉的脸,开始安慰自己的老婆了。廖玉最后又加了一句,说她为了躲避老板,不得已才和朋友到了古城,开了家小公司,如果机会成熟,廖玉还要吴达去古城玩耍呢。
夫妻间冰冻的墙体终于开始融化了,吴达对廖玉的爱,又恢复到了从前的热度。这一夜,整个山村都迷醉在梦里,裁缝铺里,两人身心荡漾,春风无限。
第二天一早,廖玉的父母来了,他们支开了吴达,想问一问他们的女儿和吴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玉呀,你和吴达到底怎么了,他那一天又哭又闹的,成什么样子,肯定是受了什么委屈?”廖玉的妈妈先说话。
“没有,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许是我长时间不在家,他受累了吧,心里憋屈,才借酒发疯。回来我就数落他了,叫他以后少喝酒。”廖玉不假思索地回答。
“最好不要有什么,吴达虽然个子矮,但人实在。你在外边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妈妈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廖玉。
两天后的早上,廖玉要走了,临走前,她从卡上取了两万块钱给吴达,并说如果缺钱用,随时可以打她的手机。
吴达带着两个孩子在马路边送廖玉上车。
直到汽车快要起步时,女儿才哭着叫妈妈不要走。廖玉又走下车来,给女儿擦了擦眼泪,说下次回来的时候给她买好多新衣服,女儿才破涕为笑。廖玉又摸摸儿子的头,含着热泪上了汽车。
汽车走了,吴达的心空落落的,车尾喷出的白烟,把刺鼻的汽油味留给了他,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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