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型台灯_烟花红颜

连司机刚好五人，车子也刚好坐满，由西门出城，向咸阳方向驶去。这辆车成了流动的推销站。

快到咸阳时，梁磊的朋友给他当行长的哥哥打了电话，行长说他们可以直接找会计科的李科长。

进银行的大门时，两个保卫科的人把车子拦住了，其中的一个一看里面坐的是行长的弟弟，摆摆手放行。车子驶进去，停在了大院。

到了会计科，行长的弟弟直接对李会计说：“这是西安的一个关系户，请照顾。”有了照顾二字，陈俊辉心里明白，这单生意又有希望了。关系在中国的使用率最高，干什么都离不开这两个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要是在皇宫，行长的弟弟就是王爷，没有人敢违背王爷的话。

许平兰打开样品包，把十几样样品个个陈列在桌子上，一边介绍着。

李科长拿起铜质的双层保温旅行杯，仔细地看着。“这个杯子比我的好。”陈俊辉趁机接话“这是高科技的杯子，能分离水中的杂质，杯中的矿物质还能稳定人的血压，李会计喜欢，就只管用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会计说完就把杯子挪到了一边。白捡来的，谁不要。

接着又拿起那个龟型的台灯，好奇地看着。许平兰的口才最好，他还能见机行事，处理事情的水平也高。看着对方对台灯有了兴趣，就从李科长的手中拿过来，若有其事的说：“这是广州的最新产品，耗电量少，只有五瓦，但却能相当于六十瓦灯泡的明亮度，并且灯光柔和，对眼睛有保护作用。使用也方便，可以旋转360度，不用时还能合起，占用空间小。”

听着许平兰的介绍，陈俊辉忍不住只想笑。这小子，能把死的说成活的。许平兰说完就把台灯插上了电源。李科长笑着说：“就是它了。价格呢？”陈俊辉刚想说话，许平兰就迅速地说：“我们是厂家在陕西的总代理，我们初次打交道，就一百七吧。”许平兰冷静地说。陈俊辉在心里骂娘，狗日的，你比我还狠，报价一百就是天价了，还一百七，找死呀。看来这生意非要他砸锅不可。

“太贵了，这么个小东西，不会是金子做的吧。”李会计开玩笑的说，玩笑中多少有点挖苦的味道。

“你说呢，这种高科技的产品，消费者都是高收入家庭，卖的就是附加值，也许以后会便宜的。”许平兰坚持他的价格，连他自己兴许还不知道设名叫附加值呢。

“我看一百五吧。”李会计知道，行长打过招呼，行长的弟弟又在现场，这东西是非要不可，价格还不能便宜。要是要他购买，五十元他也不要，但这是公家买单。

这就是大锅饭的弊端。

“一百五就一百五吧，到了李会计的一亩三分地，当然是你说了算啦。”许平兰得了便宜还卖乖，顺势给李科长扣上了一顶高帽。

陈俊辉就势说“晚上我们一起乐乐，你们经常去省会，我们也难得到这里来一趟，认识李会计这样的朋友，我们很高兴。”几个人都知道，这是陈俊辉在下套了。

廖玉一直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这帮人谈所谓的生意。

李会计站了好长时间了，有点累，这时也坐到了沙发上。一听说陈俊辉晚上要在咸阳请客，就一口谢绝了。“我们的应酬很多，最怕的就是在外吃饭喝酒，我看就免了吧。”李会计没有说谎，吃饭对于中国的官员们已是沉重的负担了。

“这哪里可以呀？说什么也要让我们尽尽心意。再说了，你已经拍板定音了，我们也该庆贺一下。”陈俊辉说着就给廖玉使了个眼色。

廖玉能体味到陈俊辉眼色的含义，她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她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身体向李科长挪动了一下，操着南方的普通话，对李科长说：“去就去吧，我还没在咸阳的卡厅跳过舞呢，也不知道这里的档次怎么样？”说话时故意用身体蹭了一下李科长。

李科长稍微扭头，看见廖玉廖玉的一对小虎牙，听着南方小妹妹的娇滴滴的话，连骨头都酥软了，就满口答应。

李科长最后还要求，要在台灯罩上印字，说是这样可以宣传一下他们银行。

许平兰和陈俊辉没打折扣就答应了。数量也订了下来，一共一千台。和以前不同的是，这次没有签订合同。

不过有行长的弟弟在，这一切都不算什么。

[..]

梁磊和刘亦茫到桂花小区后，脸也不洗一把，开着车就去上班了。陈俊辉带着廖玉和小背篓上了陈俊辉的住处，洗漱完毕，打了车直奔公司。在公司门前，三个人各喝一碗胡辣汤，吃了个油饼，暂且先填了肚子。

陈俊辉一上楼，一个物流公司就打来电话，让他去取一个包裹。陈俊辉问清了地址，把身份证给了小背篓，叫他速去速回。小背篓二话没说就去了。

许平兰来了，看到陈俊辉脸色发青，就打趣地说：“又熬夜了，老弟呀，注意身体，有节制才能细水长流。”

“一边去，就会说风凉话，昨晚那帮警察小子把哥几个弄惨了。”陈俊辉没好气地说。

“怎么了，谁能把咱陈总怎么地？不会是让警察在包间捂住屁股了吧？”许平兰听陈俊辉的口气，肯定是那事，不偷不抢的，怎会与警察有瓜葛。

“你小子就不干好事，处处留情，不能总去卡厅那个烂地方，河边走得多了，脚一定会湿的，搞不好还会掉到河里淹死。叫警察逮住还是好事呢，说不定哪一天给你来个艾滋病，你这一辈子就完了。小弟弟先烂掉，然后是鼻子嘴巴，想亲个嘴都难。”许平兰说起来没完没了。

“放你狗屁，你才染上什么病呢。是在家里出事了。”陈俊辉只强调了地点，没有说事情的原因。“你还把人弄到家里啦，胆子不小啊，狼胆大，虎胆小，你小子就整个一个狼，色狼。还哥几个，是**吧，看看你把身体搞得，虚脱了。”许平兰连真带假，大发议论。

“不是的，在家里玩牌，红桃四。”陈俊辉大概地讲了昨晚发生的事。

许平兰同完后哈哈大笑，指着陈俊辉的说“好个你呀，情场得意，生意场一帆风顺，赌场栽了了吧。”

两个人正说着，小背篓提着包裹来了，是陶婕从广州邮寄的。说是包裹，其实不大，三十公分见方的一个木盒子。

小背篓找来起子，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里面装的是个红色龟型的东西。

陈俊辉拿起来，举得老高，三个人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玩艺。正看着，廖玉从楼下走了进来，许平兰说：“让小廖看看，是个什么玩意？”“不会是陶小姐骂你人的吧，她是在暗示，你要不对她好一点，她就在广州给你做个绿帽子让你戴着，要么就是说咱们陈总是这个。”小背篓边说边用手比着乌龟爬的模样。

陈俊辉抬脚在他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狗日的，嘴里就不会吐颗象牙。”小背篓捂着屁股躲到一边去了。

“这是个台灯，瓦数很小，灯光却明，省电，方便。”廖玉毕竟在南方住得时间长，见多识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货色。介绍完后，心里想，这帮北方佬，真是少见多怪，连个台灯都不认得。

“怎么打开呢。”陈俊辉一头雾水地问。

只见廖玉把上半部分逆时针旋转半周，乌龟就上下分离了，再稍微用力一拉，灯线也脱落出来。上下两部分由一根伸缩杆连着，上部是灯罩，下部是灯座，灯罩还能360度旋转。除了廖玉，其他三个人啧啧说好，一致夸精致漂亮。

廖玉插头插到电源上，果然明亮。

包裹里没有说明，也没有信件，陈俊辉想，这个陶婕，又在搞什么鬼，他在内心里对陶婕已产生了畏惧，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名堂。

几个人正在欣赏这个工艺性极高的台灯，电话响了，陈俊辉拿起话筒，原来是梁磊打来的，说是他公司朋友的哥哥，在咸阳的一个中心支行当行长，最近要庆祝银行超额完成的某项指标，须订购一批礼品，要给全市的职工每人发一个，要陈俊辉下午就带着具有代表性的礼品，两点之前赶到咸阳。

放下电话，陈俊辉就和徐海小背篓一起下去挑选礼品。挣钱是主要任务，陈俊辉看见了单子就看见了钱。

三个人边讨论，一边挑选样品。最后确定了十几样，其中有高级不锈钢旅行杯，离子灭菌器等等，都是家用高级礼品。

许平兰提议，把刚收到的龟型台灯也算一个，陈俊辉同意了。并马上和陶婕在电话里进行了联系。陶婕告诉陈俊辉，该台灯是新产品，一百个起批，单价四十元。陈俊辉心里有了底，虽然知道陶婕的报价有水分，但到咸阳他就可以报价了。没有利益谁会早起，人人都在为钱而努力，只是手段略有差异而已。

下午一点，陈俊辉，廖玉和许平兰在公司等着，梁磊开车来了，车上还坐着梁磊说的那个朋友。本身不打算要廖玉去的，但廖玉坚持要去，陈俊辉就同意了。

许平兰把装着样品的包放在了后备箱里，要论业务，公司里只有他是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