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盲5（2 / 2）

钱一波的嘴脸在我面前消失了，我却依然躺在黑暗的小地窝子里。

我心想，我本来是不要参加社会竞争的，由于张金星这个二流子写了一张皮上流血的例假条子，害得我的初恋情人与我洒泪分手。

我的眼前又出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有一张鸭蛋型脸庞，眉清目秀，留着齐耳短发，身材高挑，这个女人叫陆阳。陆阳说，“潘哥儿，老乡们在三分场给你介绍了几个女孩子，人家听了你的情况之后都说，个人出身好，家庭成分好，模样儿长得好，工作积极表现好，要是有点文化就更好。”

“文化！文化！又是文化！”这天夜里，我睡得很晚。直到在睡梦里还念叨着文化。并且发誓我要学文化。

有两个人站立在我的床铺面前。一个矮个子，一个高个子。

高个子:他在说梦话。

矮个子:同他说！同他说！

高个子:文化？什么文化？

梦中人:没有文化连老婆都找不到。

站立在床铺面前的高个子和矮个子相互看了一眼。

矮个子:你继续跟他说。

高个子:跟他说什么？

矮个子:听他说。他说什么你说什么。

梦中人:文化？又是文化？

高个子:文化怎么了？

梦中人:文化。我要学文化！

矮个子:你要学文化？

梦中人:学文化，学文化，

矮个子:学文化很难的！

梦中人:我不怕难，我要学文化。

矮个子:你现在学文化太晚了，年纪太大了！

高个子:你干吗打击他呀？

矮个子:他在说梦话。

高个子:梦话都是心里话。

矮个子:学文化不容易，尤其是他。

高个子:有志者事竟成。

梦中人:文化，又是文化。

高个子:文化伤透了他的心。

梦中人:文化伤心，我要学文化。

高个子:陈其仁咱们哥俩得帮助这个可怜虫！

矮个子:要帮你帮。

高个子:你真要学文化？

梦中人:学文化，要学文化。

矮个子:胡慕乔睡觉。睡觉睡觉。

我床铺面前的两个人消失了。

早晨。

我们小地窝子里的三个男人没有多说话，因为大家都贪睡，起床晚了，匆忙爬起床，匆忙穿好衣服，脸也不洗，抓起筷子碗就往火房跑。紧紧张张地吃过饭，又去上工，一天无话，直到天黑放工，我们小地窝子三个男人才有时间说话。晚上的时间充足，当时戈壁滩上没有娱乐场所，因此说话聊天的时间比较充足。于是，胡慕乔便成了我学习文化的最好业余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