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中巴喘了两个多小时的粗气才把乘客们拉到城里的汽车站。
周正在车内已经看到海子在等他们了,柱子爬上车顶取下行李,海子叫了辆出租车把他们拉到工地。
他们的工地是在城边上刚建完的一幢办公大楼,由海子的装修队搞内部装修。海子看样子已经不象山里人了,这几年在城里混得不赖,腰里别上了手机,挺起来的那个啤酒肚好象一个怀孕七八个月大的娘们儿,梳的大背头和脚蹬的皮鞋都锃亮。
装修这活儿不讲技术不行,技术高的干活轻快,还干净,而且挣钱多。技术低的干活累,还脏,还挣钱少。
海子先领着周正和柱子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让他们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随后把他们领到正在刮瓷的房间里,跟一个小组长模样的人交待了几句,到此他们的工作就算定秤了。
先学着刮瓷。
只见好多人头上戴着用报纸叠成的帽子,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涂料,脸上也抹的三眉四眼的。
干装修的一般是干到那里睡到那里,楼上有的是房间,海子就近把他俩领到一个房间里,里面有用木板搭成的通铺,挂着各式各样的蚊帐,进得门来就有一股臊味扑鼻而来,看来在方便的时候为了图方便就近在墙旯旮里尿。
房间的门窗都还没有安装,通风很好,挺凉爽。周正和柱子把行李往铺板上一扔,脱下出门穿的干净衣裳,换上干活的工作服就开始干活了。
才上来,他们啥也不会干,小组长先让他们给其他人供料与打杂。干了不一会儿,他们的脸就被涂料染成花脸了。
中午临下班的时候,海子来叫周正和柱子。当看到他俩三眉四眼的样子,禁不住乐了,便打趣道:“你们刚来的时候还是小帅哥,这一霎的功夫就变成小三花脸了。”他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在这里的头一顿饭由他来请客,以后就各吃各的了。
在外面是商品经济,不同于在家里。海子顺便约上他俩的小组长,他们一行来到楼下一个不大的快餐店。海子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四瓶啤酒和四碗米饭。在喝着酒的工夫,海子指着小组长对他们说:“这是段师傅,以后你们干啥活就由他安排,要叫到哪里干到哪里,不能偷懒。”
周正和柱子赶紧点头应道:“段师傅,以后有什么差使,您尽管吩咐就是。”
紧接着,海子又指着他俩跟段师傅说:“这两个都是我小舅子,一个亲的,一个远点。不过你要对他们同样对待,他们是我女朋友介绍来的,请以后多照顾着点。”
饭很快吃完了,海子忙他的去了。周正和柱子回到宿舍伸开铺,挂上蚊帐。工友们已经躺下歇着了。
中午头,一般有一个小时的歇空儿,他们也躺下打一会儿盹。觉得躺了不大的工夫,段师傅就嚷着上工了。临干活前段师傅递给他俩每人一顶用报纸叠的工作帽,样式和大酒店里厨师戴的那种差不多。看来他看在海子的面子上,今个晌午头没捞着歇歇。
天擦黑时下班了,海子恐怕他俩各方面摸不着头绪,就给他们每人送来了一个快餐杯和一把小钢勺。并对他们交待:“咱这里没食堂吃饭,你们就跟着工友们到楼下的小吃摊上吃,那里的饭便宜。
周正和柱子也没换衣服,拿着餐具就随着工友们来到楼下。附近的小吃摊卖啥的都有,把小巷两边摆得满满的。除了有特别的嗜好外,在一般情况下,下苦力的人在那个摊子上的人多,哪个摊子就肯定实惠。他俩也明白这个常理,可在小巷里打了个来回,看到馄饨摊上的人都挤不开了,他们不想凑热闹,就在旁边的豆腐脑胡辣汤摊子坐下了。周正要了份胡辣汤,柱子要了份豆腐脑,又各要了两个烧饼吃起来。
这时马路上的灯都亮了,还有远处近处高楼上的霓红灯。他俩才从大山里出来,看着满眼的新鲜。看了一会儿,就来到三楼的宿舍。工友们大都穿着件小裤头,在屋里各忙各的,有的洗衣服,有的听收音机,有的看书,有的看报纸,有的唠嗑,还有的脱个光腚在走廊里冲凉水澡,满屋子里都是男人的**、男人的体味和尿臊味。周正和柱子刚来和他们有些生分,不便跟人家搭茬,就自个儿躺在蚊帐里养神。
过了一会儿,他们各自忙活的差不多了,就关了灯,人们开始说黑话。
有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中年男子,在众工友的强烈要求下,开始啦流氓呱儿。他啦的很黄、很暴力,象某男人的家伙很大,不亚于驴的家伙,把一个盛水的铁壶给它挂上,它那家伙都不打弯,等等等等。
只说的周正和柱子那个重要器官支起来了。
另一个不知名的工友附和道,“这样的男人就不叫男人了,就叫‘飞毛腿’导弹。”
只说得男人们在被窝里“嘿嘿”地笑,憋都憋不住。
柱子强忍着使自己不笑出声来,结果事与愿违,使自己憋出来一个象电影里吹牛角号似的一个响屁,“噗——!”
引得工友们大笑而特笑,都笑出泪来了,还笑个不停。
柱子恨不能钻到铺板下面去。
笑声停下了,却引来了众人一阵的议论声。
有的说:“刚才这是谁放的礼炮呀?搞庆典都找不到这么好的炮手。”
有的说:“要下雷阵雨吗?咋只听见雷鸣,而不见电闪呢?”
有的说:“这是哪里的炸药库炸了,震得我的床铺都直打颤,耳朵还‘轰轰’的响呢!”
有的咋呼道:“各位,行行好,别再说了,我笑得都肚子疼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好象说群口相声似的。
……
夜深了,众人都睡着了。周正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这人有个毛病,挪窝换地方,头一宿准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很急人也很累人,他想着法子使劲睡,就是无法入眠。
柱子倒是挺好,倒下不多时就“呼呼”的睡着了,这也可能与他前一晚上熬夜有关。
一会儿,有说梦话的,一会儿有咬牙的,在这深更半夜的很是吓人。
到了下半夜,开始有人在屋的墙角淅沥哗啦地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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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工地是在城边上刚建完的一幢办公大楼,由海子的装修队搞内部装修。海子看样子已经不象山里人了,这几年在城里混得不赖,腰里别上了手机,挺起来的那个啤酒肚好象一个怀孕七八个月大的娘们儿,梳的大背头和脚蹬的皮鞋都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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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子先领着周正和柱子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让他们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随后把他们领到正在刮瓷的房间里,跟一个小组长模样的人交待了几句,到此他们的工作就算定秤了。
先学着刮瓷。
只见好多人头上戴着用报纸叠成的帽子,他们的衣服上沾满了涂料,脸上也抹的三眉四眼的。
干装修的一般是干到那里睡到那里,楼上有的是房间,海子就近把他俩领到一个房间里,里面有用木板搭成的通铺,挂着各式各样的蚊帐,进得门来就有一股臊味扑鼻而来,看来在方便的时候为了图方便就近在墙旯旮里尿。
房间的门窗都还没有安装,通风很好,挺凉爽。周正和柱子把行李往铺板上一扔,脱下出门穿的干净衣裳,换上干活的工作服就开始干活了。
才上来,他们啥也不会干,小组长先让他们给其他人供料与打杂。干了不一会儿,他们的脸就被涂料染成花脸了。
中午临下班的时候,海子来叫周正和柱子。当看到他俩三眉四眼的样子,禁不住乐了,便打趣道:“你们刚来的时候还是小帅哥,这一霎的功夫就变成小三花脸了。”他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在这里的头一顿饭由他来请客,以后就各吃各的了。
在外面是商品经济,不同于在家里。海子顺便约上他俩的小组长,他们一行来到楼下一个不大的快餐店。海子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四瓶啤酒和四碗米饭。在喝着酒的工夫,海子指着小组长对他们说:“这是段师傅,以后你们干啥活就由他安排,要叫到哪里干到哪里,不能偷懒。”
周正和柱子赶紧点头应道:“段师傅,以后有什么差使,您尽管吩咐就是。”
紧接着,海子又指着他俩跟段师傅说:“这两个都是我小舅子,一个亲的,一个远点。不过你要对他们同样对待,他们是我女朋友介绍来的,请以后多照顾着点。”
饭很快吃完了,海子忙他的去了。周正和柱子回到宿舍伸开铺,挂上蚊帐。工友们已经躺下歇着了。
中午头,一般有一个小时的歇空儿,他们也躺下打一会儿盹。觉得躺了不大的工夫,段师傅就嚷着上工了。临干活前段师傅递给他俩每人一顶用报纸叠的工作帽,样式和大酒店里厨师戴的那种差不多。看来他看在海子的面子上,今个晌午头没捞着歇歇。
天擦黑时下班了,海子恐怕他俩各方面摸不着头绪,就给他们每人送来了一个快餐杯和一把小钢勺。并对他们交待:“咱这里没食堂吃饭,你们就跟着工友们到楼下的小吃摊上吃,那里的饭便宜。
周正和柱子也没换衣服,拿着餐具就随着工友们来到楼下。附近的小吃摊卖啥的都有,把小巷两边摆得满满的。除了有特别的嗜好外,在一般情况下,下苦力的人在那个摊子上的人多,哪个摊子就肯定实惠。他俩也明白这个常理,可在小巷里打了个来回,看到馄饨摊上的人都挤不开了,他们不想凑热闹,就在旁边的豆腐脑胡辣汤摊子坐下了。周正要了份胡辣汤,柱子要了份豆腐脑,又各要了两个烧饼吃起来。
这时马路上的灯都亮了,还有远处近处高楼上的霓红灯。他俩才从大山里出来,看着满眼的新鲜。看了一会儿,就来到三楼的宿舍。工友们大都穿着件小裤头,在屋里各忙各的,有的洗衣服,有的听收音机,有的看书,有的看报纸,有的唠嗑,还有的脱个光腚在走廊里冲凉水澡,满屋子里都是男人的**、男人的体味和尿臊味。周正和柱子刚来和他们有些生分,不便跟人家搭茬,就自个儿躺在蚊帐里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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