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战国时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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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我们这些十岁左右的孩子，大人的活干不了，只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所以，我们在上学之前的早晨，放学之后的下午，或者在星期天，给自己家的羊割草。常跟我一起去割草的是西邻的长安。

长安家在我家的西邻，隔着一道墙，中间有一个缺口，用秫秸杆挡着，谁想过了，一推就过去了，他是我大奶奶的孙子，我爷爷的爸爸和他爷爷的的爸爸是亲弟兄，只是我大奶奶是晚娶的，长安的父亲不是大奶奶亲生的。我跟长安一年出生，他比我大一个月，就分到了口粮田，我因为晚一个月，就没有分到口粮田，有时候，长安就对我妈妈说，你可生气不是，国林没有分到口粮田？一到放学时，我和长安就去地里割草了。长安割草时注意力不集中，总是一边割着草，一边唱着，结果就放慢了速度，我是一割草，就集中精力全速割草，决不会一心二用的，结果，每当我割一篮，再放不下一把草时，，长安的篮里还不满，可是，他总是连看也不看，一说回家，他就跟我一起回家了，我一到家，奶奶就说，咋割这么多呀，去玩吧，于是我就去找长安玩，可是还没有到他家，长安就挎着割草篮来找我了，说，咱还去割吧，俺奶奶嫌少，于是只得随他去割，他奶奶的表现是，长安到家，一看篮里的草少，就说，割两根，还去割，于是长安就挎着割篮去找我了，弄得我也玩不成，这时，我总是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奶奶，谁让长安摊着一个不亲的奶奶呢？

我们在割草中，如果天热，就跳进村西的高堤河里洗一通，本来是光净的身子，因为水是黄河水，泥沙多，一出水面，身体一被太阳晒干，竟又脏了，特别是在中午，学生们一洗澡就过了上学时间，一去晚，老师连问都不问，只是用一个指头往身上一刮，如果是一道白，就说明去河里洗澡了，就得站在太阳下晒，总是被晒得身上汗流不止。我因为胖，学会游泳很晚，因为不会游泳，差一点叫淹死。

那是下午的一天，我跟长安去地里割草，因为天热，就把蓝子放在一边，脱去衣服，跳进高堤河里洗澡，长安先跳，我因为不会游泳，而是慢慢地下去，边上还浅，脚踩着河底，越往里越深，不知怎的，脚下一轻，身子就漂了起来，随水顺南而下，嘴里“咕咚”、“咕咚”地吞咽着那浑浊的黄河水，只听见长安边喊边在后面追，当我快要失去知觉时，长安把我拉上了岸，斜爬在岸上涳嘴里的水，以后慢慢地我再洗澡时，竟学会游泳了。

高堤河上长着茂盛的草，不让人割，是为了水土保护，也不让人拉河上的土，专门有看河的。看河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个哑巴，黑脸，常年没有笑过，孩子们都怕他，另一个叫刘进才，老两口生活着，女儿已经出嫁，嫁在了外村，在农村，没有男孩的叫绝户头，老两口一下世，这一门人算是完了，他们的历史也就结束了，对农村人来说是很悲惨的，可他总是笑呵呵的，见了我们这些男孩子，就去捏我们的小鸡子，所以，我们也怕他，见他就跑，然而，就是这两个让孩子们怕的人看护着河。

孩子们都去外面割草，渐渐地，草越来越少，为了能割上满满一篮草，就得想法子，于是孩子们就瞄上了高堤河上的草，先在河下转圈，瞅瞅看河的在不在，如果不在，就赶紧，跑上河堤，三下五除二，割上满满一篮就跑，然而，并不是总是幸运，有时正割着，猛不防，看河人就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伸手拿着你的铲和篮就走，你求饶也不行，你只得在家干等，等到家长被队长叫去，训一顿，才能让把篮和铲拿回来，家长受了训也窝气，回来就拿孩子出气，边打边说，谁你去河上割草，让老子跟着丢人？所以我们都恨透了看河人，然而，又实在想不出法子来治他们。

如果割草渴了怎么办？有办法，偷队里的瓜吃。

当时，几乎每个生产队都种瓜，让人看着，而且都是会种瓜的老年人，走路慢腾腾的，我们偷瓜时先在旁边的玉米地观察着看瓜人的动静，一看他不在瓜田里，是去了瓜棚里，就让一个人在玉米里瞅着人，另外的人就弯着腰，悄悄地走进瓜地，拣着熟的摘几个就跑回到玉米地里狼吞虎咽地吃着，那味道实在是美极啦，然而，也有不凑巧的时候，看瓜人刚进瓜棚，就走了出来，一看见有人偷瓜，就喊一声，追了过来，我们就连三赶四地跑，逢玉米地钻玉米地，逢河跳河，在玉米地，看瓜人还能追来，一看我们跳河了，就无法了，他们怕衣服湿了，只得隔河骂上两句了事。有一次我被看瓜人追着，跳到河里，不小心叫弄伤了腿，痛了好几天，大人问为什么拐着腿，又不敢说实情，撒谎说，割草时不小心掉进坑里了，当时的孩子们虽然吃的都是玉米面馍，，可身子骨却很好，不几天，腿就好了。

我们是不跟书海在一起割草的，他不用心割草，爱偷人家的割好的草，他打架时，下手又狠，不太有人惹他，他偷了你的草，还不承认，一争执就打架，打架又打还他，于是孩子们很少跟他在一起，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有时候，孩子们割草爱扎堆，总是三五成群的，这样热闹，然而，也惹事，有时遇见外村的孩子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打架，如果打不过，就回去叫人，结果，会引起大规模的战争。

村西跟我村邻的是盆王村，和大庙李，董疙瘩村，三个村合一个大队。我们村西头的孩子爱跟这三个村的孩子们开战。

有一天，刘玉和村里的几个孩子去村西邻村边上的高岗上割草，遇见那村的几个孩子，说，俺村的岗，不让外村人割，刘玉说，来摔跤吧，一对一，，要是俺的人胜了，俺就在这里割草，要是你们的人胜了，我们立马走人，于是就摔跤，结果，俺村人胜，于是那几个孩子就走了，而且，边走边说，你们有胆别走，我们找人来。刘玉一听，也赶紧让人回村搬兵，结果，双方都搬来了救兵，在高岗上两村的孩子们开始战斗了，双方都向对方扔砖头，瓦块，土块，于是在双方的中间和头顶的天空上形成了砖头瓦块的雨，有的孩子已经被砸伤了头上，脸上都流着血，可还是不下去，一问，痛不痛？不痛，很勇敢的。盆王的人少，就退进了村里，我们不敢追，怕村里的大人出来。

第二天，盆王的孩子们又纠集全大队的孩子来攻我村的孩子，于是俺村上初中的都上了，这些大孩子对我们说，我们先躲在河沟里，你们先去打，打败了，退回来了，我们再上，结果，我们又分成了两组，一组正面进攻，一组在东面—个杨树林里，等侯时机，于是正面打的人边打边退，等把对方的人引到树林里，林里的人开始出击，西边三个村的孩子们正攻得起劲的时候，遭到了突然的袭击，于是掉头就跑，我们一直到他们的村里，人家的大人出来呵止了，才退回来。战斗到第三天的下午，我们又方正打得起劲时，只听到猛呵一声，都跟我停下，我们都一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村的队长站在一边，喊话的是我们村我们队的队长，他说，你们不准再打了，谁再打，我叫你们老师去，都回家去。我们不怕家长，怕老师，一听说要叫老师，只得各各散去。这一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我们不但跟西边的村战斗，跟周围村的孩子都战斗过，不但跟外村的孩子战斗，有时一个村东西两头的孩子也战斗，有一次我就经历了这一场战斗，就在街道上，或隔着墙，或隔一道街，砖头瓦块乱飞，比跟外村的孩子战斗危险多了，跟外村的孩子是在野外，开阔地里，能看见人。在村里战斗，因为有墙挡着，不知道墙后有人没有，冷不防，砖头就会砸在头上了。我不知道，当时为何战斗会那么多？是因为当时战争片多，当时演的电影大都是战斗片，如果＜奇袭白虎团＞、＜南征北战＞＜侦察兵＞等，都是宣传英雄主义的，大概是孩子们受此影响，想当英雄吧。

逢着战斗，我先问问是哪个村的，因为有两个村的孩子我不与他们为敌，一个是沙岗王的，一个是大孟村的。沙岗王是我的姥姥家，那个村里的孩子跟我同岁的好多我都得叫舅，有认识的，还有一条，就是，我要去我姥姥家，如果我参加了战斗，去我姥姥家他们截住我再打起我来，那会占住便宜吗？大孟村是公社所在地，常去，我才不能得罪他们呢。有一次，我村的孩子们跟大孟的孩子们打仗，天黑了，大孟演电影，我跟本村的几个孩子去看，在大孟被他村的孩子们截住了，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国林。国岭？随着一声：“国岭”，一巴掌就扇到我的脸上了，跟我在一起的金柱说，他不叫国岭，叫国林。啊，听错了，对不起，那孩子说，俺打的是国岭，他是跟俺打仗的头儿，最孬。于上我们一起去了电影场。哎，我白挨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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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我们这些十岁左右的孩子，大人的活干不了，只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所以，我们在上学之前的早晨，放学之后的下午，或者在星期天，给自己家的羊割草。常跟我一起去割草的是西邻的长安。

长安家在我家的西邻，隔着一道墙，中间有一个缺口，用秫秸杆挡着，谁想过了，一推就过去了，他是我大奶奶的孙子，我爷爷的爸爸和他爷爷的的爸爸是亲弟兄，只是我大奶奶是晚娶的，长安的父亲不是大奶奶亲生的。我跟长安一年出生，他比我大一个月，就分到了口粮田，我因为晚一个月，就没有分到口粮田，有时候，长安就对我妈妈说，你可生气不是，国林没有分到口粮田？一到放学时，我和长安就去地里割草了。长安割草时注意力不集中，总是一边割着草，一边唱着，结果就放慢了速度，我是一割草，就集中精力全速割草，决不会一心二用的，结果，每当我割一篮，再放不下一把草时，，长安的篮里还不满，可是，他总是连看也不看，一说回家，他就跟我一起回家了，我一到家，奶奶就说，咋割这么多呀，去玩吧，于是我就去找长安玩，可是还没有到他家，长安就挎着割草篮来找我了，说，咱还去割吧，俺奶奶嫌少，于是只得随他去割，他奶奶的表现是，长安到家，一看篮里的草少，就说，割两根，还去割，于是长安就挎着割篮去找我了，弄得我也玩不成，这时，我总是庆幸自己有一个好奶奶，谁让长安摊着一个不亲的奶奶呢？

我们在割草中，如果天热，就跳进村西的高堤河里洗一通，本来是光净的身子，因为水是黄河水，泥沙多，一出水面，身体一被太阳晒干，竟又脏了，特别是在中午，学生们一洗澡就过了上学时间，一去晚，老师连问都不问，只是用一个指头往身上一刮，如果是一道白，就说明去河里洗澡了，就得站在太阳下晒，总是被晒得身上汗流不止。我因为胖，学会游泳很晚，因为不会游泳，差一点叫淹死。

那是下午的一天，我跟长安去地里割草，因为天热，就把蓝子放在一边，脱去衣服，跳进高堤河里洗澡，长安先跳，我因为不会游泳，而是慢慢地下去，边上还浅，脚踩着河底，越往里越深，不知怎的，脚下一轻，身子就漂了起来，随水顺南而下，嘴里“咕咚”、“咕咚”地吞咽着那浑浊的黄河水，只听见长安边喊边在后面追，当我快要失去知觉时，长安把我拉上了岸，斜爬在岸上涳嘴里的水，以后慢慢地我再洗澡时，竟学会游泳了。

高堤河上长着茂盛的草，不让人割，是为了水土保护，也不让人拉河上的土，专门有看河的。看河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个哑巴，黑脸，常年没有笑过，孩子们都怕他，另一个叫刘进才，老两口生活着，女儿已经出嫁，嫁在了外村，在农村，没有男孩的叫绝户头，老两口一下世，这一门人算是完了，他们的历史也就结束了，对农村人来说是很悲惨的，可他总是笑呵呵的，见了我们这些男孩子，就去捏我们的小鸡子，所以，我们也怕他，见他就跑，然而，就是这两个让孩子们怕的人看护着河。

孩子们都去外面割草，渐渐地，草越来越少，为了能割上满满一篮草，就得想法子，于是孩子们就瞄上了高堤河上的草，先在河下转圈，瞅瞅看河的在不在，如果不在，就赶紧，跑上河堤，三下五除二，割上满满一篮就跑，然而，并不是总是幸运，有时正割着，猛不防，看河人就出现在了你的面前，伸手拿着你的铲和篮就走，你求饶也不行，你只得在家干等，等到家长被队长叫去，训一顿，才能让把篮和铲拿回来，家长受了训也窝气，回来就拿孩子出气，边打边说，谁你去河上割草，让老子跟着丢人？所以我们都恨透了看河人，然而，又实在想不出法子来治他们。

如果割草渴了怎么办？有办法，偷队里的瓜吃。

当时，几乎每个生产队都种瓜，让人看着，而且都是会种瓜的老年人，走路慢腾腾的，我们偷瓜时先在旁边的玉米地观察着看瓜人的动静，一看他不在瓜田里，是去了瓜棚里，就让一个人在玉米里瞅着人，另外的人就弯着腰，悄悄地走进瓜地，拣着熟的摘几个就跑回到玉米地里狼吞虎咽地吃着，那味道实在是美极啦，然而，也有不凑巧的时候，看瓜人刚进瓜棚，就走了出来，一看见有人偷瓜，就喊一声，追了过来，我们就连三赶四地跑，逢玉米地钻玉米地，逢河跳河，在玉米地，看瓜人还能追来，一看我们跳河了，就无法了，他们怕衣服湿了，只得隔河骂上两句了事。有一次我被看瓜人追着，跳到河里，不小心叫弄伤了腿，痛了好几天，大人问为什么拐着腿，又不敢说实情，撒谎说，割草时不小心掉进坑里了，当时的孩子们虽然吃的都是玉米面馍，，可身子骨却很好，不几天，腿就好了。

我们是不跟书海在一起割草的，他不用心割草，爱偷人家的割好的草，他打架时，下手又狠，不太有人惹他，他偷了你的草，还不承认，一争执就打架，打架又打还他，于是孩子们很少跟他在一起，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有时候，孩子们割草爱扎堆，总是三五成群的，这样热闹，然而，也惹事，有时遇见外村的孩子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打架，如果打不过，就回去叫人，结果，会引起大规模的战争。

村西跟我村邻的是盆王村，和大庙李，董疙瘩村，三个村合一个大队。我们村西头的孩子爱跟这三个村的孩子们开战。

有一天，刘玉和村里的几个孩子去村西邻村边上的高岗上割草，遇见那村的几个孩子，说，俺村的岗，不让外村人割，刘玉说，来摔跤吧，一对一，，要是俺的人胜了，俺就在这里割草，要是你们的人胜了，我们立马走人，于是就摔跤，结果，俺村人胜，于是那几个孩子就走了，而且，边走边说，你们有胆别走，我们找人来。刘玉一听，也赶紧让人回村搬兵，结果，双方都搬来了救兵，在高岗上两村的孩子们开始战斗了，双方都向对方扔砖头，瓦块，土块，于是在双方的中间和头顶的天空上形成了砖头瓦块的雨，有的孩子已经被砸伤了头上，脸上都流着血，可还是不下去，一问，痛不痛？不痛，很勇敢的。盆王的人少，就退进了村里，我们不敢追，怕村里的大人出来。

第二天，盆王的孩子们又纠集全大队的孩子来攻我村的孩子，于是俺村上初中的都上了，这些大孩子对我们说，我们先躲在河沟里，你们先去打，打败了，退回来了，我们再上，结果，我们又分成了两组，一组正面进攻，一组在东面—个杨树林里，等侯时机，于是正面打的人边打边退，等把对方的人引到树林里，林里的人开始出击，西边三个村的孩子们正攻得起劲的时候，遭到了突然的袭击，于是掉头就跑，我们一直到他们的村里，人家的大人出来呵止了，才退回来。战斗到第三天的下午，我们又方正打得起劲时，只听到猛呵一声，都跟我停下，我们都一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两个村的队长站在一边，喊话的是我们村我们队的队长，他说，你们不准再打了，谁再打，我叫你们老师去，都回家去。我们不怕家长，怕老师，一听说要叫老师，只得各各散去。这一场战斗终于结束了。

我们不但跟西边的村战斗，跟周围村的孩子都战斗过，不但跟外村的孩子战斗，有时一个村东西两头的孩子也战斗，有一次我就经历了这一场战斗，就在街道上，或隔着墙，或隔一道街，砖头瓦块乱飞，比跟外村的孩子战斗危险多了，跟外村的孩子是在野外，开阔地里，能看见人。在村里战斗，因为有墙挡着，不知道墙后有人没有，冷不防，砖头就会砸在头上了。我不知道，当时为何战斗会那么多？是因为当时战争片多，当时演的电影大都是战斗片，如果＜奇袭白虎团＞、＜南征北战＞＜侦察兵＞等，都是宣传英雄主义的，大概是孩子们受此影响，想当英雄吧。

逢着战斗，我先问问是哪个村的，因为有两个村的孩子我不与他们为敌，一个是沙岗王的，一个是大孟村的。沙岗王是我的姥姥家，那个村里的孩子跟我同岁的好多我都得叫舅，有认识的，还有一条，就是，我要去我姥姥家，如果我参加了战斗，去我姥姥家他们截住我再打起我来，那会占住便宜吗？大孟村是公社所在地，常去，我才不能得罪他们呢。有一次，我村的孩子们跟大孟的孩子们打仗，天黑了，大孟演电影，我跟本村的几个孩子去看，在大孟被他村的孩子们截住了，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叫国林。国岭？随着一声：“国岭”，一巴掌就扇到我的脸上了，跟我在一起的金柱说，他不叫国岭，叫国林。啊，听错了，对不起，那孩子说，俺打的是国岭，他是跟俺打仗的头儿，最孬。于上我们一起去了电影场。哎，我白挨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