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春节后赶赴蒲城以来,在他的全力督导下,经过全厂一百多位干部职工的连日突击,厂区里里外外已打扫清理的焕然一新。院内丛生的野草已被全部铲除干净,地面堆存散落的瓦砾也被清扫一空,破旧的门窗业已整修如新,甬路两边的路灯也已大放光明。为了迎接日本客户的到来,塑造企业的良好形象,梁金鹏又从汉口买来一套崭新的高档办公家具,并把公司的会客室又用白色的乳胶漆重新粉刷了一遍,将其装扮一新。在他的再三督促之下,龙永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做的三根大旗杆连同国旗,日本国旗和厂旗,也都已全部准备停当,只等着龙永泰偕日本客人前来,择日举行升旗仪式呢!
时值午夜,兴奋不已的柳云涛正要关上电视钻进被窝里睡觉,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柳云涛坐起身来一瞥座机电话的显示屏,便知道是龙永泰自青岛打来的电话,心中一阵狂喜,立即抓起电话听筒叫道:“你好,是永泰吗?你和日本客人计划什么时候过来呀?出口订单签了多少?我们的准备工作可是全部都已经做好了呀!就等着你们这几位新娘子上轿呐!”
听柳云涛这么欢天喜地的连珠炮似地一问,一下子撞翻了龙永泰肚子里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打电话前准备的一肚子话这时竟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他楞住了!此时此刻,他就如同一位策划一台大型文艺晚会的总导演,自己一怒之下把演职人员都给赶跑了,还有什么好戏献给期盼已久的观众呢?
龙永泰嗫嚅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应道:“这次日本客人是来不了了,都让我给打跑了!”听到这样的答复,柳云涛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从自己的听觉上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龙永泰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情态,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挺起身来大声追问道:“这是为什么呀?你先前来电话不是说日本客人已经来到青岛了吗?是不是来的日本客人又变卦了?”龙永泰在柳云涛的步步追问下,一时情急,只得实话实说,轻声回道:“客人来是来了,又让我给打跑了!”
柳云涛闻听此言,慨声叹道:“哎呀,永泰呀!买卖不成仁义在,客户就是上帝,什么事情不好商量,你怎么能和客人打架呢!”龙永泰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地说道:“也不是我非要打架不成,是伊藤这只日本狗太欺侮人了,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柳哥,这个事情我今天就不在电话上和您细说了,一言难尽;明后天我就和玉红过去,等见了面再讲吧1”他不愿意因打架的事在电话上和柳云涛做过多的解释,又觉得自己难以自圆其说,便把话题岔了开来。
又道:“柳哥呀!您现在要抓紧时间帮我办个事,让老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再赶制三万条防水麻袋来,越快越好,我好准备和日本鬼子打官司,向他们索赔!”
柳云涛应道:“我代表你和老梁交代这个事情没有问题。只是我们这儿搞得扬尘翻天的,光‘傻老婆等汉子’等着你们过来了,你这么突然一变,我怎么跟老梁一家人解释呢?再者说,三万条防水麻袋对他们一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能不能凑出这么多流动资金来还得两说着,你那里的资金到现在又还一文钱没打过来,我也只能说说看了!”
此时此刻,龙永泰已是急火攻心,在电话里大声嚷嚷道:“您那里先想办法做着安排吧,我尽快过去就是了!”又道:“伊藤、松尾和吉田他们已经在日本向您弟妹告了我的状,把玉红的事给捅出去了;要是你弟妹打电话过来向你问起这件事,您得想法好好替我遮掩遮掩,要不然的话,家中后院一起火,我这儿就全乱了套了!”
[..]
天上星月交辉,地上灯火阑干。夜已经很深了,在东方花园的别墅里,龙永泰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和伊藤争锋较量的场景又象分解的电影镜头一样重新闪现在脑际,扰攘的自己不得安宁!这已经是松尾、吉田、伊藤三人自青岛逃走的第三天了,他的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
他知道,伊藤这次回到日本后决不会善罢甘休。虽然他们在自己的后院放的一把火没有烧起来,他们还会有更加阴险毒辣的招数在等着他,战火仍将会继续蔓延;又觉得伊藤也不过是日本绿林帮会的一个小头目,就如小河沟里的泥鳅,再折腾也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满脑子挥之不去的一个坚定信念就是:不管他妈的在中国还是在日本,身为中**人,决不能受这些日本地痞流氓的窝囊气!
继而细细一想:“就他妈的这样把他们赶回日本,终究也不是个了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得想个办法以策万全?无论如何不能栽在这些日本狗的手里,让自己蒙受太大的经济损失!”于是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在心下自想:“这宗防水麻袋生意自打通过松尾先生与吉田和伊藤打交道以来,由于双方一直处于试验合作阶段,凡自日本进口的高吸水性树脂,其货款都是由伊藤和吉田垫付的;现时下在保税仓库还有他妈的三吨多货,以时价而论至少也值得二十多万元人民币。而自己计划出口日本的防水麻袋统共不过两万条,按购货成本计算价值不过六七万块钱。以小博大,有把的烧饼攥在自己手里,怕他作甚?”
又转念一想:“如果因为这次打架双方吹灯拔蜡不再合作,照理就得把人家的高吸水性树脂给运回日本去,而自己加工生产的防水麻袋一旦失去了这个现成的客户,也只能作为积压产品暂时封存起来。真要是做这样的善后处理,伊藤和吉田不会有多大的直接经济损失,而自己则要成为不折不扣的冤大头了!”心念及此,胸中很是愤愤不平。
复又自想:“我如果现在趁他妈的这些日本狗没有回过味来,把现存的高吸水性树脂全都做成防水麻袋,等他们来索要这些现存的高吸水性树脂时,就必须得把做好的防水麻袋一起买走。如果最后能落这样一个结局,不光是自己在经济上不会受到任何损失,而且还能够多少捞上一笔。更重要的是在场面上也能给自己争足了面子!”他心中越琢磨越觉得这个主意高明,于是不由自主地扬起双手在胸前相互一击,自语道:“对,对,对!就是这个主意!”
其时已是夜静更深,龙永泰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急不可耐地给柳云涛拨通了电话。
在同一片星月交辉的夜幕下,在同一时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柳云涛也是久久难以入睡。他躺在蒲城宾馆寝室的床上,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一边揣想着伊藤等人到现场来考察订货的盛况,心中兴奋不已。“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多年下岗生活的磨难,在获得鱼粉大战的完胜之后,又迎来防水麻袋出口的辉煌,这和体育明星获得双料的奥运冠军一样,实在是一件可庆可贺的盛事。他将会以下岗干部的身份再次登上人生事业的巅峰。
自打春节后赶赴蒲城以来,在他的全力督导下,经过全厂一百多位干部职工的连日突击,厂区里里外外已打扫清理的焕然一新。院内丛生的野草已被全部铲除干净,地面堆存散落的瓦砾也被清扫一空,破旧的门窗业已整修如新,甬路两边的路灯也已大放光明。为了迎接日本客户的到来,塑造企业的良好形象,梁金鹏又从汉口买来一套崭新的高档办公家具,并把公司的会客室又用白色的乳胶漆重新粉刷了一遍,将其装扮一新。在他的再三督促之下,龙永泰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做的三根大旗杆连同国旗,日本国旗和厂旗,也都已全部准备停当,只等着龙永泰偕日本客人前来,择日举行升旗仪式呢!
时值午夜,兴奋不已的柳云涛正要关上电视钻进被窝里睡觉,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柳云涛坐起身来一瞥座机电话的显示屏,便知道是龙永泰自青岛打来的电话,心中一阵狂喜,立即抓起电话听筒叫道:“你好,是永泰吗?你和日本客人计划什么时候过来呀?出口订单签了多少?我们的准备工作可是全部都已经做好了呀!就等着你们这几位新娘子上轿呐!”
听柳云涛这么欢天喜地的连珠炮似地一问,一下子撞翻了龙永泰肚子里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打电话前准备的一肚子话这时竟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他楞住了!此时此刻,他就如同一位策划一台大型文艺晚会的总导演,自己一怒之下把演职人员都给赶跑了,还有什么好戏献给期盼已久的观众呢?
龙永泰嗫嚅了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应道:“这次日本客人是来不了了,都让我给打跑了!”听到这样的答复,柳云涛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从自己的听觉上他能真切地感受到龙永泰在电话里有气无力的情态,心中暗叫:“不好!”赶忙挺起身来大声追问道:“这是为什么呀?你先前来电话不是说日本客人已经来到青岛了吗?是不是来的日本客人又变卦了?”龙永泰在柳云涛的步步追问下,一时情急,只得实话实说,轻声回道:“客人来是来了,又让我给打跑了!”
柳云涛闻听此言,慨声叹道:“哎呀,永泰呀!买卖不成仁义在,客户就是上帝,什么事情不好商量,你怎么能和客人打架呢!”龙永泰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地说道:“也不是我非要打架不成,是伊藤这只日本狗太欺侮人了,实在让人忍无可忍!柳哥,这个事情我今天就不在电话上和您细说了,一言难尽;明后天我就和玉红过去,等见了面再讲吧1”他不愿意因打架的事在电话上和柳云涛做过多的解释,又觉得自己难以自圆其说,便把话题岔了开来。
又道:“柳哥呀!您现在要抓紧时间帮我办个事,让老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再赶制三万条防水麻袋来,越快越好,我好准备和日本鬼子打官司,向他们索赔!”
柳云涛应道:“我代表你和老梁交代这个事情没有问题。只是我们这儿搞得扬尘翻天的,光‘傻老婆等汉子’等着你们过来了,你这么突然一变,我怎么跟老梁一家人解释呢?再者说,三万条防水麻袋对他们一家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能不能凑出这么多流动资金来还得两说着,你那里的资金到现在又还一文钱没打过来,我也只能说说看了!”
此时此刻,龙永泰已是急火攻心,在电话里大声嚷嚷道:“您那里先想办法做着安排吧,我尽快过去就是了!”又道:“伊藤、松尾和吉田他们已经在日本向您弟妹告了我的状,把玉红的事给捅出去了;要是你弟妹打电话过来向你问起这件事,您得想法好好替我遮掩遮掩,要不然的话,家中后院一起火,我这儿就全乱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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