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3)作茧自缚巧计成虚话 法理昭彰铁面不容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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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涛笑道:“列宁同志教导我们,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您老兄搜肠刮肚地想上一想,在仙女市农行在职的领导干部中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关系?”

梁金鹏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有,有!我有个亲家在仙女市农业银行担任副行长,是王玉明的上司,还有个干儿子在仙女市新华支行担任行长。如果他们能够和王玉明说得进话去,事情就好办多了!”蓦然间一看到道眼,梁金鹏信心大增,眉眼一展,脸上立刻绽放出一片灿烂的佛笑。

听梁金鹏坦言相告,柳云涛心下甚是高兴,便关切地问道:“这两个人关系可靠吗?能不能下力量给我们拉拉横车?”

“关系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梁金鹏信心十足得说道。“丁行长是我三儿媳的亲叔叔,这样近的亲戚不会不帮忙,不会不尽力的。在过去,我只是碍于亲家的面子不好去求他,求到他门下肯定没问题。这新华支行的许行长是我干儿子,想当初,他刚参加工作时就在我的手下当兵,感情是蛮好的,这件事他若能帮上忙,还怕不替我卖力气!”接着他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原来,丁行长名叫丁文海,是他早年在农业银行的同事,两人情投意合地在一起打伙打了有十多年的时间。“年龄是个宝,学历不可少!”在提倡干部年轻化的时代,由于丁文海年龄较小,赶上了好机会,还在梁金鹏担任市农业发展银行行长期间就被提拔到地级分行担任了主管信贷的常务副行长。梁金鹏的小儿媳妇是丁文海的亲侄女,两家做亲还是又丁文海给保的媒,这样有权有势的亲戚关系当是可以付以重托的。

许行长名叫许义生,是仙女市农业银行新华支行的一把手。在他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梁金鹏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一直跟着梁金鹏干了好多年;后来梁金鹏调任市农业发展银行行长时又把他带过来提拔担任了会计科的科长;他的一路升迁大都得益于梁金鹏的帮助,因此上来说梁金鹏对他有天高地厚之恩。

更令他永志难忘的是,在他参加工作后不久和本单位一位女信贷员搞对象,梁金鹏给他帮了大忙。因为这位女信贷员比他大一岁,他的父母死活不同意,说是:“女大一,不是妻!”逼得正在热恋中的两个年轻人差一点儿殉了情;是梁金鹏在他危难之际力挽狂澜做通了他父母的思想工作,才成就了他的美好因缘。

由于这些历史的原因,许行长夫妻二人深感梁金鹏的恩德,双双拜梁金鹏做了义父。受人滴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尽管许义生后来离开了梁金鹏又回到了农业银行工作,多年来一直与梁金鹏一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年大年初一,许义生总是要第一个去到梁金鹏家给梁金鹏拜年。似这样的螟蛉义子,只要梁金鹏开口相求,还会不出来鼎力相助吗?

柳云涛见梁金鹏说得活龙活现,津津有味,便积极地建议道:“既然有这么得力的关系,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打电话联系!”说着话,柳云涛把桌上的电话向梁金鹏面前一推,又笑着催促道:“马上打吧!”

梁金鹏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犹豫道:“这都快要十一点了,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这有什么关系,谁家能睡这么早的觉!都是这样近的亲戚关系,不会怪的!”柳云涛极力地撺掇着。

[..]

说起这些纠葛,里面的故事就多了去了!在当初,梁金鹏一家入主蒲城麻纺厂之际,梁氏家族的“金鹏麻纺有限公司”曾与镇委镇政府破产企业清产领导小组签订过一份《托管协议》。《托管协议》中明文约定:“金鹏麻纺有限公司”先以租赁的方式接管蒲城麻纺厂主政;尔后再由“金鹏麻纺有限公司”以不高于一百三十万元的价格将蒲城麻纺厂收归己有。

等到合资企业注册成立之后,梁金鹏算计着要在向合资企业倒手转让的过程之中捞些好处,便坚持要按照原来《托管协议》的规定分做两次转让:首先由“金鹏麻纺有限公司”按照《托管协议》的约定,以八十七万元的低价进行第一次收购转让;尔后再加价到一百三十万元后,通过第二次转让把蒲城麻纺厂卖给合资企业。这样一倒,梁氏家族的“金鹏麻纺有限公司”就会凭空从中获取到四十三万元的好处!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梁金鹏坚持说,《托管协议》具有不可动摇的法律地位,只能够照《托管协议》的规定办理。

可在柳云涛看来,这样的“二进宫”式的重复转让完全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从《托管协议》的法律地位来讲,如果协议双方要维护原来的协议条款不变,它当然具有不可动摇的法律地位;而如果协议双方要废除原来的协议条款,通过重新签订新的协议来约定协议双方的责任和义务,这也完全是法律所允许的。在柳云涛看来,如果要由协议双方将原有的《托管协议》废除,通过重新签订收购协议而实现对蒲城麻纺厂的一次性收购,那将是最便捷最经济不过的举措了!企业的产权过一次户就得交一次“买路钱”性质的手续费,何必要给自己自寻烦恼呢?

可是,尽管柳云涛再三建议,梁金鹏及其一家人就是不来买账,柳云涛也就只能够自己偃旗息鼓了!他本来猜想着这里面会有些猫腻,又考虑到一百三十万元的转让价格已经低得不能够再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其自便了。没曾想到正是梁金鹏这自导自演的“二进宫”式的转让,竟成了梁氏家族一道爬不过去的坡越不过去的一道梁!往事如在眼前,柳云涛心里翻腾着这些往日纠葛,不由自主地揶揄了梁金鹏两句。

听了柳云涛的埋怨,梁金鹏不置可否;又闷闷地想了半天,忽又愤愤地说道:“哎!我们的这次失败就如同他妈的当初薛仁贵投军投到了张四桂的手里一样糟,这都是那个该死的郑经理给我们造的孽呀!现在的人真是没法说,二十多年前,我曾经和他在一个单位共过事,当时私交关系虽然谈不上有多么亲密,还是蛮近乎的,不想他现在竟变成了个钱串子脑袋瓜子。要是请他帮忙办点事,不见点儿血他是不肯用力的,任凭您是什么老关系,他一概是认钱不认人。

最近以来,他一直负责我们这一片儿的工作,这破产企业拍卖的价格早就已经和他商量过了,他也早已红口白牙地答应过我们了。若不是听他大包大揽地打保票,镇里书记、镇长的胆子哪儿会有这么大。吃饭、跳舞、钓鱼、找小姐,我们没少请他,镇里的领导也没少请他,五万块钱的红包也早给他送到家里去了。可事到如今,他不仅什么屁事也给我们办不了,还张口闭口嫌弃我们的血放的太少,就好像是我们借了他的光买下这个企业就如同买了座金山似的,真是让人不可理喻!”

见梁金鹏把家丑给亮了出来,柳云涛笑道:“我说你们这产权过户的事情今天搞得这么麻烦呢!你们放着真神不去拜,偏偏要去拜他这个灶王!当初若是把功夫全下在王总经理的身上,今天不就没这么多的麻烦了吗!”

又道:“我们原来都在所在的单位干过一把手,对于副手的作用和能量要有个清醒的认识,副手的能量再大,没有一把手拍板也是枉然;您老兄也是遇事如昏迷,怎么连这最起码的官场法则都给忘了!说来说去,只能怨你老兄当初的眼光不够亮了!”

“另外,对于王玉明这个人我们要做多方面的分析。据我多年来做领导工作的经验,这其中您老兄有两件事办得不妥:这第一件就是你们打从开始只找郑天民,不找王玉明,首先就犯了官场中的大忌;这对任何一个大权在握的一把手来讲,在感情上都是很难接受的。道理很简单,即使他不贪图你的什么好处,最起码也应得到应有的尊重。

这第二件,郑经理虽然拿了你们的好处费,但他很可能自己独吞了,根本没有拿出钱来帮我们运作。好处是让他一个人得了,屎盆子又要别人来顶,没有哪一个当一把手的有这么傻,无缘无故地来替他顶这个雷!况且,现在官场上的人都鬼精鬼精的,郑经理越是忽悠地紧,别人就越会有看法,有了这种逆反心理,老谋深算的王玉明还会痛痛快快地给您开放绿灯吗?”

听了柳云涛的分析,梁金鹏连连点头,沉吟道:“他妈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就得重打锣鼓另开张,再他妈的冲刺一次了!”

柳云涛笑道:“列宁同志教导我们,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您老兄搜肠刮肚地想上一想,在仙女市农行在职的领导干部中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关系?”

梁金鹏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有,有!我有个亲家在仙女市农业银行担任副行长,是王玉明的上司,还有个干儿子在仙女市新华支行担任行长。如果他们能够和王玉明说得进话去,事情就好办多了!”蓦然间一看到道眼,梁金鹏信心大增,眉眼一展,脸上立刻绽放出一片灿烂的佛笑。

听梁金鹏坦言相告,柳云涛心下甚是高兴,便关切地问道:“这两个人关系可靠吗?能不能下力量给我们拉拉横车?”

“关系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梁金鹏信心十足得说道。“丁行长是我三儿媳的亲叔叔,这样近的亲戚不会不帮忙,不会不尽力的。在过去,我只是碍于亲家的面子不好去求他,求到他门下肯定没问题。这新华支行的许行长是我干儿子,想当初,他刚参加工作时就在我的手下当兵,感情是蛮好的,这件事他若能帮上忙,还怕不替我卖力气!”接着他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原来,丁行长名叫丁文海,是他早年在农业银行的同事,两人情投意合地在一起打伙打了有十多年的时间。“年龄是个宝,学历不可少!”在提倡干部年轻化的时代,由于丁文海年龄较小,赶上了好机会,还在梁金鹏担任市农业发展银行行长期间就被提拔到地级分行担任了主管信贷的常务副行长。梁金鹏的小儿媳妇是丁文海的亲侄女,两家做亲还是又丁文海给保的媒,这样有权有势的亲戚关系当是可以付以重托的。

许行长名叫许义生,是仙女市农业银行新华支行的一把手。在他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梁金鹏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一直跟着梁金鹏干了好多年;后来梁金鹏调任市农业发展银行行长时又把他带过来提拔担任了会计科的科长;他的一路升迁大都得益于梁金鹏的帮助,因此上来说梁金鹏对他有天高地厚之恩。

更令他永志难忘的是,在他参加工作后不久和本单位一位女信贷员搞对象,梁金鹏给他帮了大忙。因为这位女信贷员比他大一岁,他的父母死活不同意,说是:“女大一,不是妻!”逼得正在热恋中的两个年轻人差一点儿殉了情;是梁金鹏在他危难之际力挽狂澜做通了他父母的思想工作,才成就了他的美好因缘。

由于这些历史的原因,许行长夫妻二人深感梁金鹏的恩德,双双拜梁金鹏做了义父。受人滴水之恩便当涌泉相报,尽管许义生后来离开了梁金鹏又回到了农业银行工作,多年来一直与梁金鹏一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每年大年初一,许义生总是要第一个去到梁金鹏家给梁金鹏拜年。似这样的螟蛉义子,只要梁金鹏开口相求,还会不出来鼎力相助吗?

柳云涛见梁金鹏说得活龙活现,津津有味,便积极地建议道:“既然有这么得力的关系,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打电话联系!”说着话,柳云涛把桌上的电话向梁金鹏面前一推,又笑着催促道:“马上打吧!”

梁金鹏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犹豫道:“这都快要十一点了,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这有什么关系,谁家能睡这么早的觉!都是这样近的亲戚关系,不会怪的!”柳云涛极力地撺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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