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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波是在一阵大米粥的香味中醒来的，他一张开眼睛便看到妻子胡笛在卧室的镜子前左看右看的，看上去心情不错。
今天她身上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纯棉的质地，一眼望上去，似乎不过是条很淑女的裙子，也确实配她，仔细打量一下才会发现，这条裙子上用丝线绣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和龙凤图案，古色古香，手工极其考究，韩小波最喜欢妻子穿这条裙子，他忍不住悄悄爬起身，走到妻子身后，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说：“这种调调的就是配你。”
胡笛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脑袋略显俏皮地朝他望了一眼，眼里荡漾着笑意。
要是韩小波知道这裙子的价钱，还会这样说吗？她想。
这条“鱼牌”的裙子是一年前买的，当时打完折还要一千六，她看着实在是喜欢，才狠心买了下来，之后她有半年没添一件衣服，她是宁愿花大价钱买一件喜欢的衣服也不愿用廉价的钱买一堆不喜欢的便宜货，事实上她也计算过，便宜货若是买多了，几件加起来，也足够买一件心仪的衣服了。那么又何必买上一堆便宜货，放没处放不说，每次穿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太好，衣服的利用率肯定不高，哪儿像她，一个夏天只要两条像样的裙子就可以了。这是她的购衣理念。
不过胡笛可不敢将这理念灌输给韩小波，她知道丈夫一旦听到这价钱准定吓傻。偶尔韩小波问起衣服的价钱，她总是在实际价格的基础上掐头去尾再打上几折，务必达到韩小波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再说她买的衣服几乎都是那种王维陶渊明调调的，看上去不张扬不起眼，不懂行的人哪儿会明白这些？
韩小波走进厨房，早餐早就在桌子上放好了：一碗稀薄的大米粥，三片面包，一碟干丝虾仁，一碟四美牛肉酱，看得韩小波胃口大开，赶紧坐下来慢慢享受。
卧室里开始传来一阵妙曼的越剧唱腔：似这般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瓦残垣．．．．．．
胡笛这时候正在收拾床铺，她喜欢这样，边干活边哼哼。
韩小波几乎有些幸福地望着厨房这个一直属于妻子的领地，在他看来，家中最令人赏心悦目的地方当属厨房了，妻子显然在厨房里花了不少心思。
方太灶台上干净得照出人影，三块抹布码得整整齐齐的，比洗脸的毛巾还要雪白，所有的盛器都是妻子精心选购的，青花的深口瓷盆，浅口的淡青色瓷盆，一色的青瓷碗，各式厨房用刀具，排得一溜齐。切菜板很干净地挂在墙壁上，是没有上色的那种，也没有涂抹清漆，只是用刨子推得光光的，既透着妖娆的花纹，又透出好闻的木质香气。一切看似漫不经心，却有着浑然天成的美感，韩小波尽管并不认同这种生活上过分的精致，却也不得不承认妻子别具匠心，她绝对是视觉上的天才。
韩小波临出门换鞋，发现自己的鞋垫又换了，换成浅紫色花纹的那种，他淡淡一笑，舒适地换上皮鞋，上班去了。
胡笛收拾完家务后打开大门，看见邻居一位老太太正在院子里生着炉子。在逸圃住了两年，胡笛到现在还没搞清逸圃到底有多少老太太，老太太们都姓甚名谁。只见那老太太用火钳夹了一块新煤跑到院子外卖油条的摊子那儿换了一块烧着的煤，火烧火燎地放进炉子里，然后使劲地用一把破扇子开始煽风点火，呛人的煤烟在风中涣散着破碎，胡笛捂住鼻子抬头看天，天气真好，天空湛蓝一片，阳光均匀地铺在院子里，凝固不动。
一切似乎都恢复正常了。
也不知道阿姨和爸爸谈了没有，要是爸爸真能替小波说上几句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胡笛想。
小波昨晚尽管没说什么，但是，她还能不明白的心思他吗？
他是有能力的，只要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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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波是在一阵大米粥的香味中醒来的，他一张开眼睛便看到妻子胡笛在卧室的镜子前左看右看的，看上去心情不错。
今天她身上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纯棉的质地，一眼望上去，似乎不过是条很淑女的裙子，也确实配她，仔细打量一下才会发现，这条裙子上用丝线绣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和龙凤图案，古色古香，手工极其考究，韩小波最喜欢妻子穿这条裙子，他忍不住悄悄爬起身，走到妻子身后，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身说：“这种调调的就是配你。”
胡笛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脑袋略显俏皮地朝他望了一眼，眼里荡漾着笑意。
要是韩小波知道这裙子的价钱，还会这样说吗？她想。
这条“鱼牌”的裙子是一年前买的，当时打完折还要一千六，她看着实在是喜欢，才狠心买了下来，之后她有半年没添一件衣服，她是宁愿花大价钱买一件喜欢的衣服也不愿用廉价的钱买一堆不喜欢的便宜货，事实上她也计算过，便宜货若是买多了，几件加起来，也足够买一件心仪的衣服了。那么又何必买上一堆便宜货，放没处放不说，每次穿的时候心情都不会太好，衣服的利用率肯定不高，哪儿像她，一个夏天只要两条像样的裙子就可以了。这是她的购衣理念。
不过胡笛可不敢将这理念灌输给韩小波，她知道丈夫一旦听到这价钱准定吓傻。偶尔韩小波问起衣服的价钱，她总是在实际价格的基础上掐头去尾再打上几折，务必达到韩小波能承受的范围之内，再说她买的衣服几乎都是那种王维陶渊明调调的，看上去不张扬不起眼，不懂行的人哪儿会明白这些？
韩小波走进厨房，早餐早就在桌子上放好了：一碗稀薄的大米粥，三片面包，一碟干丝虾仁，一碟四美牛肉酱，看得韩小波胃口大开，赶紧坐下来慢慢享受。
卧室里开始传来一阵妙曼的越剧唱腔：似这般姹紫嫣红开遍，都付与断瓦残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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