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家马步是这样扎的?”萧笑生见独孤岸双腿有渐渐并拢的趋势,赶紧出声提醒。想偷工减料,别说门儿了,窗子都没有。
独孤岸捏紧了拳,分开双腿,稳了稳下盘。他目前腹痛如绞,体内像有千军万马要呼啸而出,偏偏又要维持这样的姿势,真真堪称世上最痛苦的事。
两刻钟过去了。
三刻钟过去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
萧笑生暗忖,这小子还真挺能扛,脸上的颜色都比得上酱油了,也不吭声,只是看他那筋暴得,啧啧,估计快炸开了。
“阿岸练什么功要这么久?”兮兮忍不住又问道。她好想扒开帘子看看他,可是又不敢。其实她现在样貌大改,就算出面,独孤岸也不一定认得出她,只是她心中太乱,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上去。
“哎呀,你还别说,阿爹我也从来没见过这种功夫,啧啧,江湖上独一无二啊!”萧笑生摇头晃脑地感叹,憋笑憋得肠子都快抽筋了。
独孤岸眼前渐渐什么也看不清楚了,一层层红雾升起,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干什么,只是默念着:“等我,等我。”至于等待的尽头是什么,好像很近,又很远,是一直渴望着的东西。
他只有仰望着那尽头,才能勉力忽略这无边的胀痛与翻绞。
“恩恩,忍功一流。”萧笑生边摸下巴边评估。全身都汗湿了,站都站不稳了哩,也不肯开口求饶。
二丫用前爪挡住了双眼,啊唔,虽然独孤岸活该,但这也太悲惨了……
“阿爹!”兮兮觉得不对劲儿了,伸出手透过帘子戳了戳她爹。、
“又干吗?”萧笑生不耐烦了。
“阿岸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都说了在练功么。”萧笑生吃准了兮兮这会儿不会见独孤岸,所以说得很欢乐。
“阿岸竟然真的在练功……”兮兮终于还是撩开了马车帘子,看到独孤岸在不远处扎着马步,心下讶然。阿爹竟然没有骗她……
“你出来干吗?快进去快进去,小心他认出你来!”萧笑生一把拍掉她的手,把帘子又重新遮了个严严实实的。
“我……我想看看他嘛……”兮兮嗫嚅着,脸上有着初成形的,不太明显的,担忧。
“兮儿。”唯音把兮兮拉了回来,看着女儿有些发红的手背微微皱了皱眉,笑笑刚刚太用力了。
“阿娘,我从这里偷偷看,好不好?阿岸练功很专业的,不会发现我的!”兮兮摇了摇唯音的手臂。
唯音无奈地看着女儿。
“就看一眯眯。”兮兮用食指比出小小的一截,以证明她不会被发现。
唯音只好点头。兮兮赶紧趴过去将窗帘撩开一丝缝隙,那偷偷摸摸的模样甚是好笑,好像一只听壁脚的小老鼠似的,恨不能变成壁虎贴在窗棱边。
“阿娘,阿岸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脸色好难看。”兮兮辛苦地观察了半天,终于从那小缝隙里发现了独孤岸的情况不妙。
唯音沉默,被笑笑捉弄,脸色能好看那才奇怪。
“阿岸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阿娘?他流好多汗。”兮兮担心得一个劲儿地挠窗。
“太阳很大。”唯音云淡风轻地将责任推到太阳身上。
“他站在树下面,太阳晒不到。啊,他在晃,他要倒了,阿岸!”兮兮尖叫一声,什么也顾不得地撩开帘子从马车上跳下,冲独孤岸奔了过去,动作迅速得令唯音来不及反应,萧笑生也愣了一下,刚准备把女儿抓回来,被唯音拉住了。
“先看看。”唯音一径维持简短的说话风格。
“阿岸阿岸。”兮兮冲了过去,却没能接住独孤岸倒下去的身体,还好他背后就是树,他颤抖得靠在了树上,仿佛全身都失去力气一般,头发、身上全都是汗,脸色晦暗得像病了许久的人一样。
这样唤他的方式,好熟悉。他也许坠入了幻境吧,这素雅的雪颜,纯净的紫眸,明明跟她完全不相像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让他觉得好像兮兮?
她抓得他好紧,好像很担心他一样。她是谁?她为什么这么担心他?
腹中又是一番痛绞,他撑起身子,隔开兮兮的手,双腿几乎站不稳,却仍想勉力蹲下扎马步。兮兮看得一阵心疼,刚想出声说话,却发现自己喉间一麻,发不出声音了,怎么回事?
扭头一看,萧笑生已在她身后,眼光阴恻恻地盯着她……身后的独孤岸。
“阿爹,快点救阿岸,他不舒服。”兮兮纵然说不出话,也努力地想用手势表达清楚她的请求。
萧笑生撇了撇嘴道:“一个时辰到了。”反正他也没食言,这小子也见到兮兮了嘛。
独孤岸头晕眼花地看着眼前的白影子跳来窜去,比手划脚,他想着,他果然坠入幻境了,这雪白雪白的姑娘,怎会是兮兮?她只是个哑女啊……
一个时辰终于过了。
于是,独孤岸对兮兮说的第一句话是:“劳驾姑娘让让。”
兮兮狐疑地让了路。
下一刻,便见独孤岸仿佛用尽最后的精力深吸了一口气,瞬间,闪入了远处的树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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