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五一期间出门的,谁想回来后发现电脑罢工了,开机电源供电不足,然后就嗡嗡响,声音大得震耳欲聋----于是就只能等电脑修好了才回来更的,顺便偷偷懒b汗
听见楚歌这样说,谢聆春眸中乍然升起了一抹惊喜,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竟是以一种极温柔地表情注视着她拉下蒙眼红绸的动作。
不知是不是因为蒙眼过久,面前的女子虽然口中调笑,那话语却显得低哑缠绵,脸上也有微微地酡红,眉梢眼角带着饧涩---柔顺的红绸从玉鼻桃腮间滑过,稍被拉开的领口里一片雪白的肌肤,额边鬓角几缕弄乱的乌黑青丝长发,一床绵软绣褥,几条艳丽红绸,此情此景,说是春色无边也不为过。
一向最擅长调戏别人而不是被别人调戏的血衣卫都指挥使大人此刻居然有些木讷,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回去,不可置信似地唤着眼前女子的名字:“楚歌……你知道……我是谁?”
果真如此,那么她的回吻,说明什么?
“谢聆春。”她倦懒地撩一下眼角,居然十分妩媚,“怎会猜不出是你?从御舟上下来我就开始奇怪了,拜香教的能力大到这样的地步么?可以在血衣卫布下的重重迷惑中准确算计出我们的每一步行动?能够躲开血衣卫地侦逻而将人马送入包围地腹心?何况这些人马还都是来送死的……整件事情中太多你的痕迹了……不过最终确认还是在你进来之后,你知道么?你的身上有一种清清甜甜的味道……嗯,要离得很近才能闻得到……”
她一面这样说着,一面娇慵地蹭了蹭被子;如今终于卸下了紧绷地心防。::困意便也随之袭来。男装少女浓密的长睫挣扎着闪了几闪,心满意足地垂下,在莹白的肌肤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楚歌……”他低唤,表情依旧柔柔地,一向斜飞的凤眼中不见了那冷绝。也没有半分平日的艳色,只是那么含着笑意地望着,丝毫不顾忌地在目光中写满了专注和思念。
“嗯……”她闭着眸浅浅地回应了他的呼唤。“今晚酒太多了,想睡……”
“睡吧睡吧,有我在呢……”他忽然想起什么,问,“等等,楚歌,你的滇香在哪里?”
他虽然有天生不易被催眠的体质,但小韶子大剂量使用的时候,有致人恶心呕吐的功效;他仗着素日养成的抵抗力把药效生生推迟了不少。可现在也已经开始有不适地感觉。亟须解药相助。而这小韶子地解药也很简单,楚歌平常携带的滇香便完全可以胜任;当然他也完全可以自己出外觅取,可现在的他,只想陪在她身边,在这样狭小而粗陋的地室之中,一步也不离开。
“滇香?”楚歌已经困极,反应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地回答,“早就丢了……不知道是在密道里掉出去还是被你的那个姚九娘搜去……你自己去找些吧。”
楚歌说完。浓睫低垂。醉梦已馨。
而她身边的谢聆春,却静止在了那个凝望她的姿势上。在时光的流逝中,面色渐渐发白,唇角勾起的弧度也慢慢僵硬。
这固然是在强忍那小韶子发作地苦楚,可更多地,却是因为楚歌的话。
她地滇香不在。
而这,原本是她最后的保命符----凭此联络鸣鸾苑或是……他留给她的一些血衣卫的可靠人物。
出于各方面的原因,他亟须与她一见;而因为仓促,居然选择了这么一个见面的方法----居然让她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下。原本觉得是可以确认她的安全的,却在听见她的话后,开始怀疑,这样的做法是否值得。他这番作为,说来是为了江山社稷,是为了大赵黎民;可只有他心底知道,其实他,只不过是为了,她的愿望。
若是她有了什么危险,那些黎民社稷,又与他何干?
密室中的烛火噼啪响了几声,光影摇曳,终于灭掉了。
谢聆春恍然惊醒,却没有移动,一片混沌之中,伸手摸索着替楚歌拉了拉被子,确保她睡得舒适。说起来,她对他还真是习惯性的信任呢,居然连他是怎么到这里来,如今是个什么身份都没有问,就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入睡……其实一直以来,对于所谓“男女之防”,她也没有真正在意过吧?初初接触的时候,以为她不过是比常人稍微聪明一些,执拗一些,可相处久了,却越发觉得她的心思高远,如苍鹰翱翔天际;无论是名声、贞洁,对于她而言,都不过是细节,随时随地可以牺牲的吧?
在这一点上,看起来她和他倒是有些相像。
但他知道她和他不同。
他不在乎名声,是因为他没有什么可在意的,而她不在乎名声,是因为她有更在意的。
他将人生当作一场游戏,无论是官场夺权,还是逐鹿天下,于他,都不过红尘中一段戏文,就算是唱念做打,嬉笑怒骂,也不过粉墨春秋,演过就罢;他可以为端木兴一语而背叛楚缙扶持弱势的帝族,也可以因为一点好奇而自甘为间随着她共赴天涯;甚至就是如今,也是为了她的愿望,千里赴胡,伸一双乾坤手,搅乱天下。可她,却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洒脱。
拜她的信任所赐,他得以了解她的秘密,知道她的坚持所为何来,也明白她的目的何在。“逆天”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纵然千般智慧万般机变,想凭一人之力改变历史走向,到底有几分可能?想到相助,想到成全,想到若她只是要救武青,有他从旁协助,也未始不可成功……然而她拒绝了,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在她心中,“逆天改命”的范围,根本就不止是武青吧?那与他无关的所谓社稷黎民,是一直装在她的心里的。要救武青还算容易,要救大赵,挽救一个国家倾覆的命运,那可真是,难于上青天。
可他一直记得,相遇的最初,在她“失忆”的那一段日子中,这个女子心心念念的,却是自由和江湖。
也许就是这样的一种坚持,一种柔与韧的和谐,“无争”的个性和“与天争”的决心,打动了他不被万物所羁的心,渐渐让他沦陷。
只是这种沦陷,不知道会不会仅仅是他单方面的付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是亲昵而暧昧的;可又明明让他觉得,她只是不在乎。她会为他的调戏脸红心跳,会为他的吻意乱情迷,可一转眼,却又见她规规矩矩走在她自己的道路上,挑着她的千斤重担,踽踽独行。似乎只有他,才会在相聚的时候渴望亲近,在分离的时候倾诉思念。
有时他想,大概,与她所在乎的那些东西相比,爱情,也归类在“不在乎”的那一类中了吧?
就像今天,分离了那么久才得见面;他才为她的唇舌回应欣喜着,以为付出终于有了些许回报,可转眼间她却已经睡着……甚至,那对他吻的回应是否真心也不知道----她丢了滇香,也就不会提前预备小韶子的解药;那么她对他那一吻的回应,是不是起因于小韶子的致幻作用?
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有武青。
静室寂寂,夜黑如墨。远远近近一片空灵,只闻得她的呼吸声,平和静谧,安宁均匀。谢聆春悄悄伸出手去,探到了她的手,握住,十指交缠;忽地,便是一笑,往床上挤了挤,在她身边躺下。
从开始相处时游戏的心态,到后来半真半假的维护和追随,直到如今,为了她一点回应而患得患失;他,清楚地看见自己一路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因为对她的情感,让他再不能如以往般的超然,身在戏中,心在戏外。
不过,纵如此,又何妨?他是一个恣意的人,恣意欢,恣意笑,可以恣意地走上庙堂之高,可以恣意地远避江湖之远;那自然,也可以,恣意地爱这么一次,为这么一个值得他爱的人,恣意付出----无论是爱情路上的痴狂,酸楚,还是迷茫,痛苦;他愿意为她,一一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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