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风很聪明,他的目光没有刻意在看谁,但那转眸流睛间却将周围一切尽收眼底。
见我迟迟不做声,他终于忍耐不住,在伺候十四擦汗时大声地问了一句:“主子,皇上这病来势汹汹,该不是冲秽了什么鬼神吧?”
一句话奏效,大阿哥抢先喊起来:“言之有理,快去请萨满大师来驱魔降妖,定然是有小鬼做秽。”
宫殿里乱做一团,摆香案的,请喇嘛来诵经的,人进人出,我看得眼前发晕。
骆风寻了个机会看周边无人,对我耳边道:“苏云,你不要后悔。”
我心惊肉跳,仿佛是我在作祟害了皇阿玛身染沉,走投无路间,我只得硬了头皮要进去,忽然明白了个道理反问骆风:“不是我不帮你,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前前后后的道理。皇上病成这个样子,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可是我现在说了舍利子能救皇上,你觉得谁会张罗着去找呢?如今是太子说话算数,但他却不管事;大阿哥爱去做主,他的话未必有人听,其他的阿哥有这个心思没这个能力去管。就是知道舍利子可能救得了皇上的命,谁会着急去找?找来了救了命是好,若是找来了救不了呢?若是找不到呢?谁担这责任?”
话说到这里,我忽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恶人必须恶招治,我不能按照对待君子的方法去对骆风。
我悄悄对骆风说:“你傻呀!你说了这事,我先是不愿意,可回去一想,觉得也是个办法。你知道为什么吗?不是因为你吓唬我,是因为如果老康被你们整死了,那继位的会是谁?太子呀!太子当了这几十年的太子了。他早不耐烦了。所以,就是太子下令去找回舍利子。也未准痛痛快快拿出来救皇上。你没见吗,这皇宫里哪里有人情呀?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的。”
听了我地话,骆风神色恍惚,也犹豫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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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你倒是帮了太子爷的忙。然后这一变天,太子党的天下,我劝你快些投奔个新主子,不然八爷党肯定倒霉。”我吓唬骆风说,他更是将信将疑。
我地几句话果然计谋得逞,晚上皇上就苏醒过来,但是红斑不退,还是神情恍惚,浑身奇痒。
骆风示意我去说舍利子的事。这回皇上苏醒,没有性命之忧,总能自己下圣旨了。
我发现我终究没有算过骆风。也不知道他给皇上吃了什么还是喝了什么。但是清宫里皇上地食物事先都有人尝过的。
我觉得很奇怪,因为周围人都没有发病。
我凑到皇阿玛病床前。皇阿玛看到我。忍了浑身瘙痒,却是目含关爱对我说:“云儿。过来,到皇阿玛身边……不,你还是在那里吧,小心传给你这脏症。”
我还能说什么呢?心里充满负疚感,但还是看了一眼骆风对皇阿玛说:“皇阿玛,云儿昨天做了一个怪梦……”
“十七妹,不要扰了皇阿玛养病。”太子二哥在一旁阻止我,我看了他一眼,谁不知道皇阿玛病重昏迷的这两天,太子二哥最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根本心不在焉的在外面伺候。
如今又义正词严来责怪我。
“皇阿玛,您疼吗?”十八弟远远地望着皇阿玛问,忽闪明亮的眸子,很是可爱。
皇阿玛向他招手说:“胤,来,到皇阿玛身边来。”
胤和我都来到皇阿玛身边,我又看了眼远处角落里地骆风,接着说:“皇阿玛,云儿的梦和皇阿玛的病情有关系。”
皇阿玛笑道:“说来听听。”
那话语像是哄个孩子,或许他以为我也会和那些阿谀奉承的阿哥们一样,说是做了个吉利的梦,梦到皇阿玛龙体忽然康健了。
我说:“云儿昨天猛到来到太液池,忽然水面起了一座金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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