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哥一见到竹扁担,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到:“皇阿玛,儿子错了,儿子不该违逆皇阿玛的圣旨,私自吃东西;也不该和弟弟去庄户家地里去偷苞米吃,儿子日后不敢了,就是再饿也不吃了。”
十哥说得可怜,肚子开始咕咕地叫,八哥等哥哥们也纷纷为他求饶。
我心里反是为十哥鸣不平,不就几根苞米吗?皇阿玛饿了哥哥们不给饭吃在前,怎么能都怪十哥和十四去偷苞米吃。
再者说,不就是几根老玉米,也值得小题大做?
想当初我高中军训时,那军营里上来的一脸盆的菜简直是难吃之极。到了晚上,同学们就偷偷翻墙到营外偷老农地里的花生白薯回来吃,也是被老农追来军营。但谁都不承认,也就不了了之,这还被我们班里传为趣事。这种事在2008也算不得什么,值得如此较真!
十四跪在地上却仍是一脸的不服,既不求人,也不反抗,李公公来到他身边抱歉地喊了声:“十四爷,您请吧。”
十四起身,掖了衣襟在腰间,翻身伏趴好在凳子上,没有丝毫的废话。
皇阿玛摊开手,李德全公公迟疑地问:“主子,这不必劳您亲自动手,有奴才们和诸位阿哥们在这里。”
皇阿玛板了脸,呵呵笑了两声,气骂道:“刚才那庄户人家是如何讲朕的?”
众人低头不语。
皇阿玛跺脚骂道:“连不识大字的庄户人都知道做人的道理,不告自取就是偷我大清的皇子,竟然连这点浅显地道理都不懂,真是活回去了!南书房的书是白读了,让人笑话爹娘对他们自幼缺乏教养!”
皇阿玛夺过扁担。挽起衣袖,慌得哥哥们垂头俯身,不敢出气。再也不敢为十四求情。
扁担抡起打在十四身上,十四周身一抖。zZz中文网.电脑访问.zZz.com咬了辫梢,抓紧凳子,又是几板子揍在屁股上腿上,我看十四仍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倒也算是好汉做事好汉当。只是为了一根苞米遭这么大地罪。怕也真是不值得。
我紧张的看着他,他侧头也望向我,那痛苦地目光却还是含着坚定,告诉我他没事,不过是让老爷子出口恶气罢了。
我心里开始埋怨皇阿玛,又什么大不得的事,值得他怎么重的板子打十四。
皇阿玛起初只顾泄愤地打了十几下,之后气得声音颤抖地骂:“小时候做贼,长大做盗。养不教,父之过!”
又打了几下,十四终于火了。顶嘴道:“皇阿玛不必听那庄稼汉子的胡言,旁人拿他地里的东西是偷。但我拿了就不算。弟弟拿哥哥田里地东西又算什么,不过几根不值钱的苞米棒子。皇阿玛的眼里,儿子轻贱得不值一根苞米。”
一席话皇阿玛愣住,拄着扁担周身发颤指了十四说不出话。
八哥忙过来训斥道:“十四弟,你这是对君父说话吗?”
十四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执拗地冲撞道:“别的哥哥们如此说话或许是不敬,只是十四所说句句属实。皇阿玛眼里,儿子到底算什么?幼时,十四不如十七妹,轻贱得要被皇阿玛鞭挞致死;如今十四反是不如几根苞米,乡野汉子的几句话,也要招致痛打。”
“十四弟,你少说几句。”八哥气得也在十四背上狠拍了两巴掌。
皇阿玛气得指了十四哆嗦着说不出话,随即揉了心口浑身战栗。
“主子,主子!”李德全等涌上来。
阿哥们也喊着“皇阿玛”扶了皇阿玛坐下,有人去传御医,李德全吩咐抬了椅子将皇阿玛抬回到房里,一时间慌乱成一片。
哥哥们都去顾皇阿玛,只剩下十三哥气恼地按了十四的肩头骂:“你疯了不成?再怎么说,他再有多大不是,他也是阿玛。你如此冲撞他,且不说自己被他罚贬,额娘要有多伤心,就是气坏了皇阿玛,你要担多大的罪名?”
十四笑笑,跪在地上不语,那副样子似乎来去一无牵挂。
十三哥坐在地上,就在他对面道:“十四弟,哥哥知道你。虽然你我小时候打来闹去,从不对付,只是你我都在一个房檐下长大。我从来拿你当亲弟弟。十四弟,你觉得皇阿玛对你不公,你处处心里存着这想法,就总是想什么都是不公。小时候,哥哥还羡慕你和四哥有个慈祥的额娘,可十三哥地额娘早早就去了。宫里的安达和师父们见人下菜碟是常有的事,那不只是对你,对我何尝不是如此?可这又怎么归罪于皇阿玛?皇阿玛疼爱你,兄弟们都看在眼里,可你怎么总是如此地别扭?别说今天皇阿玛教训地对,就是他老人家又不公之处,你是不是做儿子的也要隐忍?”
十四冷然讥讽道:“十三你如今地口气颇得四哥真传了!”
胤祥攥紧了拳头,那拳头在空中就要打下,十四傲然地瞪着他,似是在说:“你敢!你敢碰我试试!”
我简直拿他们两个没了办法,皇阿玛那边气得病倒,这两个兄弟还在这里斗嘴打架。
“别吵了,别吵了,快去看看皇阿玛吧。”我提醒到,胤祥这才忿然离去。
我坐在十四面前,他跪在地上,揉着臀,却看了我笑了。那笑容很调皮,问我道:“吓到你了?”我说:“不是第一次看你挨打。”,又笑了刮刮脸羞他。
他腼腆道:“皇子皇孙,宫墙深深,不是那么令人羡慕,如果能长一对翅膀,我宁愿如一只小鸟那样飞,自幼地飞去想去地地方。小鸟长大了不用有爹娘。”
说在这才沉下头。
我们沉默片刻,我问他:“皇阿玛气头上,可打疼了你?”
他笑了看我,顽皮的神情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地疼吗?那是他让一群奴才,用牛筋鞭子将你的皮肉一道道扒开撕烂,然后却带了一群儿女妃嫔在一旁饮酒作乐;真正的疼痛是额娘哭着磕头磕得满头是血,求他赐名太医来为七岁的我上药,他却一笑置之;真正的疼是夜风刺骨,所有的哥哥们都在宫里过中元节吃鬼饼子,我却要孤零零守着那条冰凉的河,为死去的妹妹放河灯忏悔。”
十四的手背为我揩着倏然落下的泪,笑道:“傻丫头,怎的哭了?板子打在我身上,你难道也疼?”
我点点头,笑了说:“疼,一样的疼,心里疼。”
一阵脚步声传来,我忙起身擦泪,大步流星进来的是四哥胤和三个胤祉。
真奇怪这夜幕降临,他们怎么来了庄子。
我忙道个万福喊了声“四哥”
四哥嗯了一声,无暇顾及我,却是一把将十四从地上提起。
十四本能地挣脱几下,却被四哥抡足一个嘴巴抽倒在地。
我惊叫一声:“四哥!”
四哥一把将十四抓起来,如擒一个顽童一般,扛在肩上就走。
我心想不好,他们兄弟都练过武功,擅长摔跤,怕是四哥真要同十四动起手来。
虽然我知道历史上十四是大将军王,但是鬼知道他单打独斗能否战胜四哥呀?
但我猜错了,四哥扛了挣扎的十四,几次十四都摆脱他从他肩头滑落,却被他擒了重新向皇阿玛的住所而去。看来四哥已经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十四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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