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梦归（2 / 2）

皇阿玛伸手说：“拿来！我吝啬地递过去六只饼子。

“拿来！”皇阿玛还伸手，我不情愿地都递给他。

皇阿玛接过那些饼子，递给外面的张廷玉说：“衡臣，都给他们。”

张中堂也显得迟疑。但还是收起一张饼子，将其余地拿去分给了那些如狼似虎的乞丐。

回来将那张饼子递给我说：“格格，你收好，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拿出来。”

我点点头。伸手去接那张立刻变得珍贵的饼子，皇阿玛却责怪地说：“衡臣！你这是为何？灾民如此饥寒交迫，都是朕不查之过，如何还有脸留下粮食？”

“主子！主子！姑且留这一只。”张中堂诚恳地劝道，也不多说话，眼神里暗示皇阿玛，不是讲话地所在。于是皇阿玛待那几个人吃过饼子后，就喊他们来问个究竟。

几个人嚎啕大哭。说了百姓们自从几年地旱涝成灾后，如何饥寒交迫地过日子，如何的千村万户地荒芜，田地干旱成灾。

皇阿玛听得哽咽不语，揉了头说：“走吧，走吧，赶路！”

我们一路到了那个西风古镇，果然街道上没有人迹，偶尔有几只狗狗在寻找着食物。

车子行在石板路上发出嘎吱吱的声响，远远的我们就看到无数白色的雪花般的碎片在翻舞。如零星的鹅毛雪片，但是那不是雪片，是纸钱，在夜晚地雾霭中。显得可怕的凄凉。

我们看到一个悦来客栈，飘着白色的灯笼，我们忙停靠在了那里。

敲了很久的门，那门才开，里面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儿，声音哑哑地说：“小店早就不营业了。”

十三推开了房门顶在那里说：“我们就在这里借宿一夜，给你钱。”

“不行不行！小店哪里还能营业呀，不开门了。”店主人推辞说：“我们自己都活得过今天没明天了。”

我看着皇阿玛那脸无奈。就跳上去对店家说：“我们多给银子，就住一夜，明天就赶路。”

店家见我一个女孩子，叹息说：“好吧，就看在你们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个小姑娘。就留下吧。”

楼上传来哇哇的哭声，是婴儿的哭声。我惊喜地问：“这房里有小宝宝？”

店主人看了我，面带土色的摇头上楼。

我们被安置在了二楼地几间空客房，十分简陋，但是很干净，看的出主人是爱洁净的人。

我独自一个房间，李德全大概帮我收拾停当，就在我的外面安置了一个小太监伺候我，去了皇阿玛那里照应。因为要集中行动，十三就在皇阿玛地床下搭了个地铺，以便伺候皇阿玛。

我心想今天十三惨了，要小心谨慎的过一夜，一不小心说错话，皇阿玛不定如何修理他。

我挨个的房间跑一遍，终于回到我的房子倒头就睡，还是有些倒春寒，盖了两床被子都觉得冷，被子有些潮霉的味道，很难受，也不知道皇阿玛如何睡。

不多时，十三哥来，抱了一床狗皮褥子，对我说：“云儿，皇阿玛怕你冷，让你垫上。皇阿玛舍不得用。”

“这怎么行？”我谢绝这份好意，我怎么能用皇阿玛的皮褥子呢？皇阿玛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呀。

我抱了褥子懂事地随十三个回到皇阿玛的房间，见皇阿玛已经更衣穿了件白色地短衫在房里，见到我问：“云儿，你怎么回来了？天这么冷，穿这么少，快回去。”

我将狗皮褥子放在了皇阿玛床上说：“皇阿玛，云儿不冷，皇阿玛腿寒，皇阿玛盖。”

正在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孩子的哭声，哇哇的孩子的哭声。

我奇怪地跑到门外看，果然见店主人一路小跑着向过道尽头的一个房间跑去，我就喊住他问：“这是怎么了？”

店主人愁眉不展地说：“没有粮食，两天了，大人还忍了，我儿媳妇的孩子没奶了，孩子可怜。我奇怪地问：“外面买点羊奶去呀。”

店主人如看外星人一样看我，摇头不说话向前走。

我追了他问：“孩子哭成这个样子，不是病了吧？那，你儿子呢？”

“死了，饿死了，这年景，我们也快了，孩子没罪呀。”

我看到黑暗地房间里一个奄奄一息的女人，空洞地眼睛绝望的看着我，怀里一个婴儿拼命地哭，我实在看不下去，终于懂得了什么是饥饿，忙跑回房里，拿出了张中堂塞给我那饼子，舍不得，塞回去又拿出来，还是决定送给那个店家。

店主人眼睛都冒了金光，忙去将饼子熬成了糊糊，拿来喂孩子。

我看得眼泪落下来回到房中，将一切对皇阿玛说。

张中堂说：“看看车上怕没有干粮了。若是这里真是断粮成这个样子，我们必须要回到淮安城，圣驾要紧。”

皇阿玛说：“喊那个店主人来，我问问他。”

店主人来了，见到了皇阿玛，有气无力地将西风古镇的灾情说了一遍，还哭诉了沈无忧大人的冤情，叹息说：“官官相护，都没百姓的好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