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曹佳,我回到额娘的宫里,这里已经是大乱一片。
四哥不知何时到来的,只擒了小十四的肩头推他在墙边逼问:“你说!你做得什么好事?”
十四侧了头,孤傲的挑眼望天,嘟哝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有害人的人心中有鬼,才被鬼吓到。”
“那骆风是你安排来装神弄鬼的?”四哥气恼的握紧了拳头。
“老四,你是要气死额娘吗?”额娘哭了前来阻拦,“额娘肚子不争气,就养活了你们两兄弟,如何还这般见面就乌眼鸡一样如见了仇人?你若是看你兄弟不顺眼,就拖他到额娘看不到的地方去打,凭你们哥儿俩闹得头破血流,额娘也不屑去管,额娘只寻条白绫吊上一蹬腿,眼不见心不烦了!”
说罢呜呜的哭起来,我不明就里,但也忙来劝慰额娘,责怪道:“二位哥哥,额娘身子有痒,你们是来探望额娘还是来气额娘的?”
十四瞪了眼骂:“他自己心里有鬼,还来堵天下人的嘴!那个贱货芙蓉被你们藏去了哪里?你们想替那禽兽不如的东西遮掩些什么?宫里上下都知道这事了,读读皇阿玛做了乌龟还被你们蒙在鼓里,你们这是孝顺吗?”十四口不择言的骂,四哥本是气得抡掌欲打,却停住了手,愕然的跪下。我回头,也吓得魂飞魄散,皇阿玛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在了十四身后。
我也忙随了跪下,心想皇阿玛定然是听到了十四放肆的言语,也看到了兄弟间的冲突。
额娘慌得跪地请罪,皇阿玛却平和的吩咐若兰姑姑等人退下,只剩了我们几个。
“云儿,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跪安吧。”皇阿玛吩咐,我一扬手中的绸帕屈膝行礼退下,只在门帘边迟疑。
帘内一阵沉默。我心惊肉跳地想。怕是这才真是酝酿着一场暴风雨。不知道皇阿玛如何处置十四地无礼放肆。
但皇阿玛地震怒却是转向了十三哥胤祥。我只听了皇阿玛喝问:“胤祥。你从实地招来。芙蓉她现在哪里?”
十三低头不语。随即扬头说:“回皇阿玛。儿子不懂皇阿玛地话。芙蓉不是暴病而死。已经送去了化尸场焚化了吗?”
一记响亮地耳光抽在脸颊上。皇阿玛大喝一声:“老四。这是你调教出来地兄弟?他地眼里可还有君父?朕还在位。他地心里就只有太子了?”
“皇阿玛。皇阿玛息怒!”四哥慌得磕头为十三求饶。
“请家法来!给我打。狠狠地打。打到他从实招来!”皇阿玛地旨意无人敢拦阻。只是四哥和额娘慌得为十三求情。
十三咬了唇,倔强的样子,凳子搭来,他不发一言趴了上去,而那根板子被太监递给了四哥。
四哥的嘴角在颤抖,他下不去手,但是又不能违旨。我才记起初入宫廷时,十三哥无奈地告诉过我:“皇阿玛是严父,严格的近乎苛刻不近人情,他打人之狠怕是民间地父亲都无法比拟。但皇阿玛也是慈父,慈祥时令人感动。
”
“皇上!皇上开恩!”额娘急得为十三求情,惊急下一口痰堵心晕厥过去。
皇阿玛失望的望着十三,俯身问他:“胤祥,你的心里,你二哥远远比君父重要吗?”
十三茫然的答:“太子哥哥是储君,是皇阿玛立的储君,儿子忠于太子哥哥,就像忠于皇阿玛一样。”
皇阿玛颤抖了牙关无语,走开时是那么的落寞。
风波暂时平息,或许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寂,我心里地那恐惧随了夜色到来而害怕。
四哥离去时揪了十四厉声喝道:“若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兴风作浪,你就给我小心些,小心你的腿!”
十三和四哥离去,我追出来,我喊住十三哥,劝他去到皇阿玛的万壑松风屋去请罪,毕竟他做儿子的该先低头。四哥明白我的苦心,摇头说:“云儿,你只需照顾好额娘,有些事是躲不掉,有些罪,该受的逃脱。”
风吹皱一池秋水,几片枯黄的落叶洒在水面,轻轻的荡漾开去,如浩瀚地海洋中一叶扁舟旋转而去。十三哥静静的坐在河边的草地上,托着腮凝神发呆,我就静静贴在他身边一言不发。我还记得我初入宫廷时,最信赖的哥哥就是十三哥胤祥,他是那么和蔼,那么的无拘无束平和自然,他身上没有皇子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也从不盛气凌人,所有人都知道他侠义,知道他爽直的性子。如今,他遇到了难事,我就静静在他身边陪他,想给他一些安慰。
十三哥望着一排长鸣着南飞去地大雁怅然说:“曾经,或许是在前朝,曾经有个妃子。她是从异族部落进现给大王做妃子,她美貌冷漠,周身有
不同的异香,她如一朵清高的兰花,开放在空谷,却宫中。起先,大王很喜欢她,也曾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但那段岁月暂短美好,她生了一个小王子,那小王子生出来不足月,瘦小得如一只小猫。宫廷的生活勾心斗角,许多王妃九曲回肠别具心计,这妃子不适应,渐渐的,她这本该开在山谷里地兰花就被宫廷中的污言秽语地诋毁弄得皇上对她失去了宠爱。那段时间,妃子带了孩子生活在宫中,天天礼佛,而孩子就饱受那些太监的折磨和白眼,母子只能抱头而泣。
一次,大暑天,别地宫里的皇子都早早地送给了当班的谙达太监冰炭孝敬费,也给了南书房的师傅递了冰水孝敬。家底厚实的妃子生的皇子,一掷千金的打赏书房的师傅侍讲们,为了博得师傅们在父皇面前的好评,而他,就属于一个小可怜虫。书房里谁闯了祸,他就是替罪之人,师傅们想给哪位皇子警示,就拿他来开打。他的身上经常是青紫,他痛哭的问母亲这是为什么?他再也不想去读书。母亲只是哭,发烧不退的他被谙达们从冬日寒凉的被窝里托出来用皇上赐的戒尺痛打,被师傅轰到冰天雪地的院子里罚跪。来来往往的兄弟们指点他说笑着,他的眼泪结了冰茬,他身上的棒疮冻得成了褥疮,流着脓水,他咬了牙硬撑着。这样,他不再哭了,他想这个就是他应有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个冰雪漫天的日子,他又被师傅们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顿轰到院子里罚跪,让他承认是他出于报复,把九哥的书籍泼上了墨汁,他明知道那是九哥和人打闹时不慎翻了砚台,他如何也能承认。藤条打在身上很痛,他在雪地里跪着扬起头争辩说‘你们为什么扯谎,为什么冤枉我?’。”
十三哥的声音哽咽了,他唏嘘的咽了泪说:“这时候,雪停了,太阳出来了,真是温暖,雪地松松软软的泛着莹光,耀得人睁不开眼。他看到白光中走来一个身影,他生活在宫中十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身影,或许他逢年过节的节庆中他曾经遥远的见过,只是眼前那个身影在一片灵光中如此的灼目。雪白色的裘袍,银狐滚边,走着金银丝线,镶嵌着各色珍宝。那看来如绒绒的白雪般的裘袍就在他的眼前轻晃,若隐若现露出一双厚底朝靴。小王子愕然的抬头,顺着那华丽的衣袍向上看,看到了垂在腰间的玉佩、香囊,看到了**绒帽上垂着红色的穗子,一张英俊魅人的面颊,多么俊美的容颜,令他自惭形秽的无地自容,那双眼俯视着他,带了温和地问身边的谙达:‘他是哪个宫里的?也是我的弟弟吗?’。”
话说到这里,我大致猜出了几分十三哥的话意,怕那个孤独可怜的小王子就是他,那个天神般出现在他面前貌美的少年就是太子二哥了。
我同十三对视一笑,心照不宣,他继续说:“他是太子,他一出现,所有人都跪地请安,他是一国的储君,所有人要如对待国君一般尊敬他。那天,正是他去文华殿将孔孟文章归来,他气度娴雅地搀扶小王子,对身边的师傅们说‘尧舜治国以仁,就是皇子有过失,也是帝王之胄,如何如此责罚?’话音谦和,不等周围人解释,他又为他们开脱说‘师傅们教导幼弟们不易,只是要得法’,顺口就打赏每人辛苦费二十两银子打酒。”摇摇头一笑,对我说,“你很聪明,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听出来了,不错,那个瘦小如小老鼠的小王子就是我,那位英俊得令我仰视如天神的哥哥就是太子二哥胤。”
我点点头,期待他的故事继续:“二哥搀扶起我,握着我冰凉的小手,丝毫没有在乎我一身的泥水血污,用帕子为我擦拭那时起,我就认定了这个哥哥,虽然他是二哥,可是对我来看,就是‘长兄当父’,他和二艘对我都十分的好,十分的照顾体贴。之后的岁月里,宫里那些势力鬼就不再敢欺辱过,平日里那些见人下菜碟的谙达和南书房的侍讲师傅们也不敢对我任意刁难。这都是有了二哥的庇佑。逢了年节,二嫂总是不忘记给我备上些新鲜的物件和两身崭新的衣衫,二哥会不是提点我,让我奋进,自己出息了才能让人看得起。”
我笑了,胤祥的话实在是有趣,我反问:“这是二哥的原话吗?‘奋进’?”
我想到那个不理朝荒唐无度的太子爷,那个任意打骂大臣罚跪侮辱朝廷柱石的太子爷,那个竟然敢和母妃做出那种见不得光的丑事的太子爷……那一点点的轻蔑和嘲弄的痕迹就不由浮现在脸边。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