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轩已走,子键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那股狂怒的气息也消散开去。一切,又清醒如初。当他看到昏倒在地上的若雨时,脑海中不觉闪过刚刚他震伤若雨的画面。王子键,你真没用!心中沉骂一声,子键含着眼泪,抱起若雨,将她安放在他们的新房内。随后又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王风岳夫妇的房间。
是的,爹娘死了,子键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有些东西,逃避了一辈子终究要面对,有些东西,面对了一辈子仍然在选择逃避。子键不愿做一个懦夫,他就是要看清楚父母的死亡,将那最亲的人离开世间的画面狠狠的刻在心里,直到,直到自己技艺已成,血刃仇人的那一刻,将心中的仇恨淋漓尽致地爆发!
等若雨醒来,已是一个时辰以后。她艰难的支撑着身体,在屋里寻找了一番子键,却人影都见不着。等她慌乱中找出门外,才见远远的山丘上,子键跪倒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挖着什么东西。
走至更前,若雨眼泪不觉添满了泪眶。那是怎样一双手啊!满手的污泥,满手的鲜血!指缝中那乌黑的颜色,早已分不清是泥土的色泽还是血液的色彩!子键正用他的双手,活生生的挖着一个大坑!那大坑之内,四处留着他鲜血的痕迹。王风岳夫妇的尸首放在坑旁,脸上竟再也看不出一丝色泽,好像连死去的他们,也在为子键的行为而感到悲痛。而本该悲痛的子键,眼中却再也没有泪花,那眼神是那样的决绝!是的,他的眼泪早已流干!
“你给我停下!”若雨甩给子键一巴掌,“我知道你苦,我知道你痛!可你可曾想过,爹娘要是看到你这样,会更苦,更痛!你可曾想过,看到你难过,我比你更难过!”若雨一边厉声地说着,一边哭将下来,身子也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轰然跪倒下来。
子键理也没理,好似一台机器般,继续用他的双手挖着父母的坟墓。“子键哥哥……”若雨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最终闭口不语,合拢十指,和子键一起挖起坑来。当若雨的双手淋散出一滩鲜血时,子键的全身颤动了一下,不过仅仅是一下,便恢复原先的呆木,继续他的挖掘工作。若雨一声不吭,无力的身体拼命地挖着土地,越挖越深,越挖越硬,越挖越痛,手痛,心更痛!
直到傍晚,王风岳夫妇的坟墓才挖成。
子键小心地把王风岳夫妇放入墓中,那动作细微得深怕会碰伤他们的一块指甲似的。终于放进了坟墓,子键和若雨对着他们跪下,磕了九个响头,子键的脑门,便已是鲜血横溢。随后,两人慢慢的将泥土添回坑中,一捧一捧,每一捧,都放得极其小心,哪怕打乱了他们的衣着,子键也不允许。等到泥土要湮没王风岳夫妇的头颅时,子键停下了,若雨想要早点让他们入土为安,子键却阻下她的泥土,就那么呆呆的跪在地上,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墓中的双亲。那慈祥的容颜,那和蔼的面目,那令人回味的笑容……
“噗”一捧泥土终于打乱了子键的思绪,那捧泥土,泼在了王风岳的脸上,把那张从容的脸,划成几个区号。
“你干什么!”子键愤怒的对若雨吼到,他不允许,绝不允许爹就这样离开!若雨没有理会他,双手又捧了一捧泥土,往双亲脸上一泼“你闹够了没有!子键哥哥,你给我振作起来!”若雨此时完全没有了她原先柔弱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坚毅的面孔“爹娘早就该入土为安了,你在世时不让他们安宁,他们死了,你还不让他们安宁的入土吗!”若雨一边说,一边泼着泥土,泪水,却是如雨水般滴落下来。
子键显然被若雨说得心灵一震,沉默片刻,便安静的看着若雨用泥土掩盖双亲的脸庞,当泥土掩过王风岳夫妇的头顶的一刹那,原以为泪水已经滴干的子键,不知不觉,又滴下一滴眼泪,那么真,那么纯。
随后,两人将余下的泥土全掩埋上,并竖起一块墓碑,上书“家父王风岳及母莫离之墓,不孝子王子键立”子键跪在墓前,不肯起身离去,若雨看着他,心中有说不出的苦。“子键哥哥,痛,就说出来吧。”若雨抱住子键,将他的头埋在自己的肩上。
“若雨……”子键只是轻声的呢喃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声音。若雨良久不见反应,翻起他的头,才发现,子键已然昏了过去。
一日,子键未醒,两日,子键仍未醒,三日,若雨再也忍不住,去镇上请了大夫前来堪看。
“大夫,我相公的病情况如何?”若雨急切地问到。
“这个……他有多种病症混合,不好说啊……”
“多种病症?”
“恩,首先,他急火攻心,怒火烧腑,定是出了什么超出他心理承受范围之外的事;其次,他体内,不知为何,竟有一股强大的能量四处闯荡,我当真是第一次见此情形,如此,便造成超越他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身心两方面超出承受范围,又偏生遇感伤寒……这……”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啊!”若雨一听大夫的分析,心理上子键失去双亲,身理上子键融并火灵珠,而之后那日夜寒风中的赤手挖坟,又岂能不染伤寒!
“姑娘别急,这种病,也不是无药可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医药费极贵!依我看这间屋子,也不像是能付得起那些银两的人……”
“要多少?”
“起始的治疗,起码就要一百两,再加上后期的调养,没三百两根本治不来!”
“三百两……”雨一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大夫,你看能不能……”
这镇上的大夫乃是久经人世之人,又岂会不知若雨想说什么“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钱,莫说是老夫,便是十个大夫,也不出不起!”大夫鞠了个躬,便告辞了。留若雨一个人,呆呆在站在原地,连挪动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大熊,你能不能借我点钱……三百两,不,一百两就好”“老板娘,你能不能借我点钱,五十两就好,我一定会还回来的……”接下来的两天,若雨一直在向所认识的人借钱,哪怕有一丝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她也要厚着脸皮去借,借不着,子键便好不了!可是,问了一家又一家,求了一户又一户,除了大熊态度好点却着实拿不出钱之外,其他每个人,都像对条横街之狗般驱赶她,在他们眼中,若雨,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谁能借我300两,谁能……”若雨心中痛苦地求救道,至今,她一文钱也没借到!虽然看惯了人们冷漠的嘴脸,却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人心,可以黑暗到在别人落难时再去捅别人一刀!
难道我真的是克星,克死了娘,又克死了子键哥哥的爹娘,现在,还要克死子键哥哥?若雨不禁开始胡思乱想,一边想,一边痛恨自己。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个她寻常从不来往的地方——闻香街。这个风花雪夜的地方。
她看着街上的女子都穿着华丽,一个个红胭带粉。“想来我们这做吗,我可以出50两一个月。”若雨突然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快步的往街道内部走去。不断的寻匿着什么。
花满楼,就是这里!
“哎呦,这谁家的姑娘啊,长得这么水灵,来我们这做吗,我出50两一个月!”老鸨的话一成不变,若雨的心却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我要三百两!”若雨斩钉截铁地说道。
“三百两……那可不值,最多,我能出一百两!”老鸨报出底价,一百两,一户普通农家一生也赚不了那么多,不过,若雨值这个价,老鸨在这***中淫浸多年,以她的眼光,若雨此时虽然不是最美,可如果给她打扮一下,那必然是闻香街的花魁,不,哪怕放到全国,也是花魁!
一个花魁,将提升花满楼多大的名气!花魁的作用并不是在于她那陪客所带来的钱,而是,她所带来的名气效应!
“一百两……这……”若雨为难了,三百两是必须的,可是,如今有一百两,总比没有好,如若不这样,一百两自己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姑娘,看你也是被生活所迫吧,急需三百两?你可能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最大的收入,不在月禄,而是,那些来这里花天酒地大爷给的赏钱!”别以为老鸨有同情心,她只不过是担心若雨这只金鸭子会飞走而已。“我保证,只要你能把那些个大爷伺候好了,一个月,三百两绝不是问题!”
“真的?”若雨有所怀疑,却又不得不信。其实老鸨心中也在打鼓,来这种地方的,的确都会给些赏钱,可一月要赚200两赏钱,老鸨还从没有听过。她却不知,在未来的一个月内,这她闻所未闻的事,竟活生生发生在她眼前!
“恩。”虽然心里没底,可老鸨就是老鸨,黑的她都能说成白的,撒个谎对她来说又算什么。
“好,我来你这做,不过,我每天必须回家。”若雨看着楼上那些女子,一个一个拥搂着客人,做着亲亲我我的动作,若雨一面不耻她们所为,一面却又要自己去适应这种行为,那是何其痛苦的矛盾。
“这……做这个的,还想回家?”
“我家中有病人,必须要有我照顾我才能放心,所以……请您答应我的请求。”
“让我想想”,老鸨一看这情形,便知道,若雨不是父亲病重,便是相好病危,如此,不让她回家,给她钱她也不干,若是依她,那又如何是好?老鸨左思右想,突然心生一计,随后说道“答应你也可以,而且,我每天只让你接一位客人!”
若雨心中暗道还有这等好事,不过转念一想,使不得,只接一个客,那赏钱哪能够治子键哥哥的病。于是她吞吞吐吐地说“这……”老鸨一见,会错了意“你不会来干这行连客人都不想接吧!”
若雨生怕错过了救治子键的机会,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这规矩我还是懂的,只不过,每天接一个客,我去哪要那200两赏钱?”
“嘿呦勒我的姑娘诶,我叫你每天接一客,那必然是贵宾中的贵宾,他们给起赏钱来,那叫一个多啊!我保证,你若按我说的去做,别说200两,就算500两,也能要到!”老鸨心中自有她高明的一套。
“500两……这些人都不把钱当钱花吗?”若雨心中暗暗惊道,嘴中却没说出来。老鸨将若雨拉将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附语,说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若雨虽是一阵迷糊,却也只有按老鸨说的去做。
“这里是一百两,先拿去吧。”老鸨在后房取出一百两银子,递给若雨,她任由若雨自由,不是因为她对若雨有多信任,而是,她抓住了若雨对子键的深情,她肯定,若雨绝不会一走了之,她要三百两,就必然有那三百两的用途,在三百两到手之钱,若雨绝不会离开!
“谢谢,那我……明日就开始接客。”若雨接过银两,细声说道,她本想说今日便开始接客,早一日接客,要到的赏钱就能多一分,救子键的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就越大!只不过,今日已是唐突,而且要找大夫给子键医治,所以,只有等到明日。
“大夫,大夫,请你为我相公治病!”若雨拿着老鸨给的一百两,拼命地奔向大夫的诊所。镇上的李大夫看了眼,发现是若雨,不由生出一股无奈“你也知道,你家那位那个病,不是我不治,实在是治不起啊。”
“大夫,这是一百两,麻烦你给我家相公治病,后面的,我会每天按时交给您的。”若雨把老鸨给她的一百两递给大夫。随后,将李大夫引到家中,给子键治疗了一翻,又下了几副药,果如大夫所说,子键的病并不难治,只不过,这药费实在是贵,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只一副药,子键的脸色便有好转。但是,却仍然昏迷不醒。
当日夜里,若雨一边照顾子键,一边思索明天的事。白天她一心只想着如何筹钱救子键,却不曾想到其他。直到此时,在夜深人静的夜里,看着子键慢慢好转,若雨才突然想起——那是青楼啊!是女子卖身的地方!是女子毫无尊严的地方!这一去,以后还有何脸面来见子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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