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节 第一美女（1 / 1）

一边是因绝情绝义而空荡，一边是因多情多义而悲伤。在子键忘情绝义地修炼的时候，神州大陆的另一处，那纤弱可怜的少女，却为情而悲戚。

看着子键离去的身影，若雨知道，纵是给她整个黄河的水，她也洗不清了。苍天，你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不，解释什么呢？解释我是为了治子键哥哥的病才卖身青楼？解释，这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子键哥哥？不，那样子键哥哥会自责，会内疚，与其这样，不如让我一个人默默承受，反正，我已是将死之人。若雨心中如此想着，眼看着子键的身影越去越远，却没有起步追去，没有，给自己一个澄清事实的机会。

有些事，越清楚，越痛苦。

子键哥哥也走了，若雨瘫在地上，她开始想，想自己的一生。父亲，在自己还没见过的时候就离开了，母亲，在她十岁的时候也离开了。接着，是一个月前的王大叔和王大婶（若雨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连喊他们一句爹娘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又是她最亲最爱的子键哥哥。“我，注定了这一生，只是一个人吗？”若雨本已肆溢的眼泪，猛的加重了几分，一颗颗硕大的泪珠，滴落在地上，发出美妙的声音，犹如那摔碎的碧玉，恰似那跌落的明珠。

整个花满楼都是静悄悄的，不管是老鸨，妓女，打手还是嫖客。老鸨是知道若雨卖身为娼的原由的，此时看见子键如此对待若雨，心中不由地愤懑与可怜共响。虽然沦落青楼数十载，可是，她也还没丢掉自己的良心，她看得清楚，看得明白，只不过，她没办法改变，她要活，活得好好的，哪怕是昧着良心活，可是，纵使如此，她的心，依然是肉做的！

其他不知原由的人，更是寂静！他们见过花魁青儿高贵的模样，他们见过青儿恬淡平静的模样，他们也见过青儿妩媚多姿的模样，可是，他们从没见过闻香街花魁伤心欲绝，泪撒当场的模样！他们从没见过，一个男子，当众人面怒骂天仙青儿贱人的模样！

眼泪，每往下滴落一次，看客心中便纠结一分。青儿那梨花带雨的脸庞，更让人生出一种要呵护她的情绪。那是实实在在的悲戚，真真实实的痛楚啊！那少年，如何忍心，竟当众人之面如此贱骂青儿！

没人去拉起若雨，也没人挪动，大家都静静的，如在看一幅画般，沉浸在若雨所营造出来的悲伤之中。一万坛上好的女儿红，也酝酿不出如此的氛围，如此的意境！

楼内是寂静无声，楼外也是好奇的聚集了一大群过客。当他们看到若雨哭瘫在地上时，一个个不由地停下了那挪动的脚步，塞死了门口。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响亮的声音打破了这美好而悲伤的沉寂，大家相当不满地往门口看去，只见几个仆人一边挤出一条路，一边护住身后的主子，往前一步一步挪动过来。当他们看到那被护在身后的主人时，有见识的人都惊住了，一声抱怨也不敢发出。

“你这人怎么这样呢？没看青儿姑娘在这哭泣吗，别仗着自己有几个钱就……”话说到一半，这人便不敢再语，因为那些仆人中的一人，突然面向这个说话的人，一个眼神，便把他吓住！

旁边的人拉了拉说话人的衣袖，低声说道“赶紧闭嘴，此人乃是当朝丞相，明宗文大人！”

“你们一大群人，看着一个姑娘哭泣，却无人上去扶她一把，倒是高尚了！”明宗文一听刚那人的话，心中也相当不是滋味。“我大周，有你们这么一批赏人落泪的高雅之士，是该庆幸呢，还是不幸呢？”明宗文袖子一拂，径直朝垂头哭泣的若雨走去。

“姑娘，有何事，起来再说。”明宗文走上前去，扶起若雨。若雨满心沉浸在悲伤之中，任由明宗文将其扶起。待看清若雨的脸，明宗文一阵惊讶，这女孩，他见过，只不过那时，她穿的是破旧的棉袄，今日，穿的却是华丽的大衣。虽是变化极大，可明宗文这等官场老手，辨别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你不是……”明宗文虽然记得若雨，却不知道她的名字，这话喊出半句，却不知如何收尾。若雨抬起头，见是自己认识之人。那个雨天，那个误以为是自己亲人之人。看到他，若雨总觉得有股说不出的亲切。

“我叫……青儿。”若雨向明宗文行了个礼，原本想告诉他自己的真名，想了一下后，终究没有说出来。若雨，这名字，一提便伤心。

“呵，若雨姑娘，有何事，我们进屋再谈。”明宗文扶着若雨，若雨听了，只恩了一声，便随着明宗文进房去。在她心里，明宗文有股莫名的可信任感，好像，好像他就是自己的亲人！

“没想到，丞相也为青儿姑娘着迷……”一个嫖客说到。

“什么丞相，朝堂之下，还不是一个酒肉之徒，不过，像青儿姑娘那样的美人，又有谁不想抱于怀中呢？”另一个嫖客接道。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明宗文丞相虽然常出没于***场所，可他从来只赏艺不乱身，这是全大周都知道的事情。明丞相，可是当之无愧的正人君子！”一位书生打扮的人说道，眼中充满了崇拜。明宗文，是他们读书之人的顶点，是他们的领袖！举国上下，论对文人的影响力，即使是大周皇帝，也不及他！

明宗文吩咐仆人到外面等候，自己反手将门扣上，随后走回桌旁坐下。“青儿姑娘，如此，可以说了吧？”明宗文看着若雨道。

若雨看着明宗文，忽然觉得，这个人，就是她散失多年的父亲，就是，她一生中缺少的那一半亲人！眼泪从没有停过，此时却渐次缓了下来，若雨只觉得满肚子都是委屈，满心都是伤痛。她，需要一个避风港，来舒缓她心中的痛苦，来逃避她心中的撕裂。

含着泪水，带着呜咽，若雨把心中的一切，从懂事起，到刚刚子键留下一句贱人而去，尽数告诉了明宗文。那是一种倾诉，忘情的倾诉。这一诉，便是整整一个下午！

“青儿姑娘如此情义女子，请受老夫一拜。”明宗文起身，对着若雨行了个大礼。文向来敬重贞烈女子，若雨虽失去了贞洁，可她却比其他贞烈女子更加贞烈！换句话说，即使不是明宗文，若雨的所作所为，足已另天下任何人对她尊敬！

“明大人不可……”若雨受宠若惊，赶紧抬起明宗文行礼的双手。

“事已至此，青儿姑娘有何打算？”明宗文看着若雨，若他没猜错，以若雨的性格，定将要把之前未完的自尽完成，以死明志。短短的一下午，他几乎看穿了眼前这个少女！因为，她太单纯，因为，她太贞烈！

“子键哥哥已好，青儿使命已经完成，在这世间，已再无牵挂，但求一死，了却千丝烦恼。”

“青儿姑娘你如此女子，怎可轻生？”明宗文看若雨所想不出其所料，接着道“何况，青儿姑娘在这世上当真没有牵挂了？”

若雨惊奇地看着明宗文，她还有何牵挂？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明宗文何以清楚？

“你就不想，找到你那父亲？”明宗文一语点破梦中人！

“这”，若雨先是一震，随后却又嫣了下来“我何尝不想，可这茫茫大周，我上哪找去？”

“你是说，你爹必是大周之人？”

“恩，我娘曾无意中告诉过我，爹爹他也是大周之人，而且，身份不凡。”

“先前我还怕令尊是其他列国的子民，既是大周的子民，又知其下巴有痔，姑娘只要给我三年时间，我必将他找出来！”明宗文笑着说到。

“先生，这大周子民数百万，您如何能寻出我爹？”若雨满是诧异，敢放出豪言，三年之内在大周找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此人，必然不凡！

“不瞒姑娘，在下乃大周当朝丞相，虽不能为姑娘摘星取月，可找出一个人来，却也难不倒在下。”明宗文说这话时虽是满脸的平静，可无形中却带着一股自信，没错，那就是一股傲眼天下的自信！

“谢谢丞相相助”，若雨蹲身对明宗文行了个礼，然后又站了起来“可是，若雨身无一物，无可回报，只好谢先生好意。”一个人，莫名其妙帮你，必有所取！

明宗文明显是顿了一下，不过，只是一下，便明白了若雨的意思“呵呵，说来也是，若我是你，我也会觉得我这样帮你必有所取。可我明宗文对天发誓，我对姑娘绝无非份之想，你也看见了，我的年纪，做你爹都可以了，又何会有如此龌龊的想法。我之所以想帮你，是因为你的贞烈，你的气节，感动了我。而且看到你，我不禁有种亲切的感觉！如若你愿意，我明宗文厚个脸皮，收你做干女儿，如何？”

若雨一听，倒是自己多心了，不禁为自己的疑虑而羞愧。自己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中想到自己本就对明宗文有着莫名的好感，他又如此帮自己，认作义父，也不足以报答其恩情！于是嘴上应诺，于桌上沏茶，倒满三杯，跪地，三拜九叩，礼成。

就这么简单的礼节，却给若雨带去了一份真正的关爱，一份，她缺失了十六年的关爱。

我会找到爹爹的，我不能死，我还要给爹爹养老，我还要侍侯他老人家，还有干爹，他待我如此，我又岂能辜负他的一片心意，我必将好好修养，给他老人家争光。

大周消息，本朝丞相明宗文收贞烈女子青儿为义女，满朝百官，皆前去拜贺，见青儿者，皆言天仙，一传十，十传百，不知不觉间，青儿已有了大周第一美女之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