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晃荡到外面,温暖的阳光带着一层美丽的纱温暖的披在我的身上。难怪师父耐不得寂寞,猴急的去打牙祭。
这样的天气,抱着一坛美酒,手里提溜一只烤鸡,斜倚大树,说不尽的美妙,享不尽的极乐啊。
不想这些扫兴的,自己又不能去。踅摸着往伙房摸去,盼望着做饭的那个老杀才能看在师父的薄面上为我仔细做点吃的。
伙房那个老杀才学名叫做悟净,偏偏做的一手好饭。奈何就是喜欢做饭不洗手,说是怕洗去了手上的精气,做出来的饭就走了样子,可怜一个好端端的名字被他玷污。
不过这厮做的饭菜也确实有点口味,把一些萝卜青菜的,调理调理,脆生生的放一盘,花花绿绿甚是喜人。
但你不能去看他的手,指甲缝里全是泥,黑球球的也不知道里面淤积了什么。当然你更不能联想,除非你觉得今天心情不好,不大想吃饭。
这个老杀才有个恶习,那就是你想要干干净净的吃他一顿饭,必须拿出一样拿手的本领,让他服气,他就会乖乖的去洗手。
于是乎,每天伙房前都是一片鸡飞狗跳。谁如果能排在方丈身后,那今天就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无他,方丈会把这个家伙揍的满地找牙,他不得不洗手做饭。
但谁如果运气不好,排在了我师父后面,那就可以重温一下悲惨世界。我师父和那老杀才颇有点臭味相投的意思,互相比谁最恶心。
最后肯定是师父胜利,老杀才乖乖去洗手给师父做饭,但做完饭,他想起师父那些花花点子,就会用在饭菜里。
师父早就吃完溜之大吉,剩下一帮徒弟唉声叹气,这也是师父在寺里没人缘的原因之一。今天本来是轮着方丈当值排队,看来大家伙又是愉悦的一天。
可我现在去已然晚了,悟净给人做饭是看心情的。我让他给我开小灶,做一锅稀饭。且不说这家伙给不给做,如果做了,忽然起了什么邪恶的心思……
比如内急,忽然去了一趟厕所。做着做着忽然对我叫一声,哎呀,明亮,刚才去厕所,忘记洗手了。
再比如,一条大青虫子溜溜达达从哪颗青菜里冒出个头。恰巧生不逢时被悟净看到,悟净一激动,对我说,明亮,今天我给你开个荤,加个肉菜吧?
我的天,想到这里,我头上冷汗直冒,直怀疑自己该不该去送死。
奈何扛不住饿,自己骂自己不争气。脚步做了脑袋的主,急冲冲的来到伙房,老远就看到悟净那厮斜倚着伙房门在那里打盹。
长长的鼻涕,随着呼吸一伸一缩,远远看去,蔚为壮观。我轻轻拿着脚步,一点一点的往过挪,心里想着怎么骗这老家伙发发善心。
我走到他面前,打个佛手,低低喝道,“阿弥陀佛!”。悟净微微睁开一只眼,用半瞥目光瞅了瞅。挥挥手,不耐烦道,“你师父找我,让他自己来,老子没闲工夫陪他玩。”。
我额头汗涔涔而下,若说这寺里论言语上的独立特行,莫过于悟净。一嘴的碎碎,因为这没少让方丈责罚。不过狗改不了吃屎,瞅着方丈不在附近,逮谁骂谁。
二师伯曾经得罪过他一次,让他堵着门口嚎了半天。二师伯是个严肃的人,高尚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生平连个脏字都没说过,哪里是悟净的对手。
最后被骂的狠了,第一次对同门出手。把悟净一嘴牙齿打掉半边,从此悟净不敢和二师伯撒野。不过因为这个还欠下师父一个人情,师父费了老半天劲,才把他一嘴假牙给修好。
不过这厮也不是个念旧情的人,要不怎么这么牛气。我现在有求于他,却不敢也以老子自居。低声央求道,“不是我师父找您,是我今天没吃饭,想让您帮衬着做点稀的。”。
悟净用鼻子哼哼,“没工夫。”。我牙根痒痒,心里思考着自己和他的差距。这厮和二师伯都能招呼几下,以我三脚猫的功夫,怕是打不过人家。
既然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这该如何是好。真是一泡尿憋死个和尚,哪儿说理去。我哀求道,“悟净师伯,弟子已经有好几日没有吃饭了,您就可怜可怜,帮我做一顿吧。”。悟净这下连鼻音都省了,完全跟那儿装死。
我心底大恨,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白了,你不就是一厨子么?你不给我做,我自己去做。我一步跨过他,心底暗自恶作剧,故意用脚在他头上划个圈,让你装死。
想到这厮受了我的胯下之辱,不禁一阵颇为受用,心里一阵舒服,可见自我安慰是多么重要的一门功课。
厨房里杯盘狼藉,满是没有收拾的餐具胡乱瞎扔。我揭开那个黑油油的大锅,里面浮着一层层白花花的油渍。边上一圈的黑,都不知道是什么,让人浮想联翩,恶寒全身。
这口大锅供应着日常全寺近一百多口子的饭,功劳着实不小。我挽起袖子,看到旁边一个挽起的布。我顺手拿过来,一股子馊味。
解开了抹布,伸手在锅里搅动。马马虎虎擦了一下,弄出一桶的脏水来。再填进一瓢清水,大致的洗了一遍。一眼看去,倒是有模有样,当然你不能细看,那是自讨苦吃。
我四处走动,走到堆放菜肴的地方。四处翻腾,终于找到半袋小米。解开扣子,里面几个虫子蠕蠕攒动。这个死悟净,没事的时候,你倒是晾一晾。
想到平日里我们的早餐,就是这样的米做成的,心头就是一阵添堵。勉勉强强弄出一勺米,弄出了虫子,用清水大致淘了一下,下到锅里。
灶头被一块砖头堵着,我拿开砖头。拿起旁边一些碎木头,就着火折子点燃了木头。火势起来,我把一堆木头填进去,一会儿功夫,水咕嘟咕嘟就开了。
半柱香的功夫,水汽起来,带着一丝粥的香味,让我食指大动。现在还不是吃的时候,再等一会儿。就在我眼巴巴的望着锅的时候,两只大手同时摁倒了锅盖上。
我正蹲着身子,怕灶里的火熄灭了。一抬头两只手,差点吓的我一个屁墩儿。我额头上一道黑线,这两个老家伙,还真是会赶时辰哈。
就见师父和悟净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对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师父道,“这是我徒儿做的粥,你抢什么?”。
悟净道,“这是我的厨房我的锅,东西自然是我的,你插哪门子手?”。
师父道,“这粥是我的。”。悟净道,“我的。”。师父道,“我的。”。两人一叠声的‘我的’,把我反而撇开一旁。
我四下看看,灶里正好有一根燃烧的旺旺的木头。我顺手抽出来,朝着两只手打去。两老家伙倒也机警,啪的一下,纷纷闪开。
师父睁着一对小眼睛,“明亮,你做什么,我可是你师父。”。我心底恨恨,你也知道是我师父?悟净在一旁嘻嘻的笑着,巴不得我们俩来一场师徒大战。
我怒气冲冲道,“今天谁和我抢粥,我就和谁拼命。”。说着拿着那根棒子,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师父指着我,“孽徒。”,恨恨而去。我看着一边的悟净,悟净颇有眼色的说道,“我走,我走。”。看着二人离去,我舒口气。
迫不及待揭开锅,美美盛了一碗。都说饱饭蜜不甜,饿极啥都香,这话果然很有道理。一碗粥入了肚子,连个底儿都没垫上,再来一碗。
终于吃饱喝足,出的门口,不见了悟净的身影。伙房后面传来嘿嘿哈哈的叫声,我循声而去,就看到师父和悟净在那里比比划划。
只见师父拳如风,身似影,踢腿似奔雷,飞跃如展鹏。那厢悟净也端是不错,立掌为刀,横臂如车,身形不动似山岳,双胯微蹲坐如钟。
一个快,一个静。说不上谁比谁厉害,切磋喂招的样子居多。我看的有些痴了,没想到一向拖沓的二人,打起架来,也颇有那么点味道。
师父的身形越来越快,滴溜溜转个不停。只见悟净身边彷如一道残影,不断传来砰砰的声音。
终于又是一声大响,师父现出身形。悟净摆个大字,气喘吁吁的躺在那里。师父额头不见半滴汗渍,笑嘻嘻凑上前去,“这次服也不服?”。
悟净气喘吁吁的说道,“不……不服。下次再来比过。”。师父点点头,“好啊,这可是你自己找揍,可怪不得我。”。说罢,看了我一眼,“还愣在那儿干什么,扶你师伯起来。”。
我应了一声,过去搀扶起悟净。师父朝我摆摆手,“走了徒儿。回去。”。说罢,当先行去。我朝悟净吐吐舌头,跟我师父斗?哼!
现在倒是满心欢喜,早就忘记师父之前的作恶。我狐假虎威的跟在师父后面,满心都是日后我的耀武扬威。想想我要把师父的功夫学会了,定要打的明白满肚找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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