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骤马,径向那镇子而去,刚行片刻,忽听得背后马啼得得,轰轰隆隆之声大作,一片叫嚷。三人勒马回望,只见十余人大喊大叫,都骑着马追来,将灰尘扬得老高。三人勒马回望,那伙人片刻骤至跟前。殷膗娘子纵马迎上,口中说道:“好啊,这几个杀才倒追了来。”只见那十余骑当先拥着那人,四十余岁,留着八字须,眼睛不大却聚着光,头顶方帽,似管家打扮。那人骑在马上赤着双手,不着一物,他身后十余人手中都都拎着一条齐眉长棍,皆都凶神恶煞。殷膗娘子问道:“你们追赶来做什么?”当先那人,稳住马说道:“你这婆娘抢了我庄上的马,还问我追来做什么,哼!”殷膗娘子微微动怒,道:“我好言去说,要借得三匹马来,可你这管家推三阻四,我要交几十两银子作押,你又是不肯,那老娘有什么办法,软求不成,还不会硬取么?”那管家也动了怒气,骂道:“好你个贼婆娘,趁着我家主人赴龙腾山庄未归之时,胆敢上门来撒野强掳,快还回马儿,便饶了你去。”殷膗娘子心头火起,向那一瞪眼,当即双腿一夹,纵马冲去。那人骂道:“贼婆子不知好歹。”甩起手中马鞭抽去。殷膗娘子看清了鞭索的来势,伸手一接,握绳在手,向旁一扯,那人身子腾地飞起,已被拽下马来,随即落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殷膗娘子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这管家就这么一点本事。”说着将夺来的马鞭随手腰间一插。
那管家爬起身来,满脸怒色,也顾不得去拍去满身的尘垢,将手一指,怒吼道:“都给我上!”那十几个奴仆当即滚下马背,手擒棍棒,齐发一声喊,张牙舞爪地一拥扑至,将手中棍子挥得唔唔直响。殷地生在一旁见了,嘿嘿冷笑,却不上前去相助,在一旁冷笑道:“好一伙不自量力的狗奴才。”孟公子在马背上看时,只见殷膗娘子绰着马鞭在手,一顿狂舞,将先冲到身前的七八人抽得活蹦乱跳,一个个都撇下了长棍,或是抱头鼠窜,或是连滚带爬,都逃开了,其他未冲到的人见殷膗娘子竟如此厉害,都远远站着,不敢上前。殷膗娘子大笑一声,纵马往前,举鞭故作甩下之势,那管家见了,慌忙牵着辔头,一溜烟前往回奔,随他来的众奴仆见他当先扯乎,一怔之下,惊呼而逃,片刻间,都不见了踪影。跑得急得不及顾马,便将马儿也撇下了。殷地生夫妇都哈哈大笑起来,孟公子也不禁莞尔。三人当下又趱赶路程,投那市镇而去。三人穿过两片大林子,三两稀疏村落,来到那市镇之外。此时天已昏黑,苍旻之上寥挂星斗,正自朝着下界张望。
三人入得镇来,只见街市上灯火辉煌,人烟辐辏,红袖绿衫满街尽是。因道上行人所阻,不得不慢下来,孟公子心中奇怪,说道:“想不到这么小小的一个镇子,夜市竟会这么热闹,聚集了这么许多人。”殷地生道:“这个镇子虽小,所居的人却多,夜间热闹不逊白昼,直到翌日四更时分,尚有不少男男女女在道旁路摊上来吃夜宵。”他说着转头向身旁的妻子瞟了一眼,见她正在马背上东张西望,并未注意自己与孟公子说话,当即向孟公子嘻嘻笑道:“但这男男女女夜宵前后都做些什么,可就难说了!”孟公子听了一怔,但见他神色,心念微动,微微一笑,问道:“对此你怎么会如此清楚?”殷地生将头向他凑近,低声道:“江湖中人能不能江湖中事!”孟公子微笑不语,听他续道:“你想呀,若是寻常夫妻情侣,这半夜三更的谁还会在此宵夜吃茶,早***都在自家房中,双双脱得赤溜溜的抱作一团,烂如泥似的。这夜间不归之人,若是孤男寡女的半夜还在街头吃茶吃饭的,那么男的定是淫欲之徒,女的多为娼妓一类,他们各有各的打算,男的想花钱快活来交媾,女的要赚财填囊假应情,想来你不会是花钱求快活的主了,因此此中道理我不说,孟公子你又如何能知!自古就有酒是色媒人之说,但我说啊,吃茶宵夜亦如那三姑六婆淫盗之媒,不知成就了多少露水夫妻,如今的女子怎么都变得如此。”说罢自笑,又轻言道:“不过我喜欢,正对老子胃口,呵呵……”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把孟公子听得一愣一呆的,先后连怔数次,虽听他话说得粗俗,但也觉不无道理。殷地生悠然出神,面色不禁带着笑意,过了半晌,他兴致仍浓,忍不住又道:“不瞒你说,小人也不曾一次做过这夜间不归的勾当,找一个貌美的女子带出逛逛这花花世界,陪着多开心啊,累了带去投一客店,两人都穿光了衣服,一丝不着的,将那软得烂泥也似的女子一压,便听杀猪般的嚎叫,啧啧,单那叫声就够**噬骨的了,一夜多欢啊,哈哈……那滋味……”一番唾沫四溅、心驰神往后正欲再说,只见孟公子递来一个眼色。他正在兴头上,视而不见,接着道:“乖乖,那女子身上光溜溜、轻绵绵的,看她躺在凤衾鸾枕上,简直比一幅山水画还美,你瞧我那婆娘,咳,她那一身坠肉……”他说得忘情,一边说一边伸指向殷膗娘子的方向随意一指,忽觉指头上软软的,似触到了新蒸出的馒头一般。大惊之下,立即住了口,已惊出满头冷汗。再看孟公子时,只见他满脸无奈的神色,正转过头去,却是忍不住一笑。殷地生顿时想起孟公子先前向自己递眼色过来,但当时自顾自话,却没在意,此时心中明白过来,暗叫:“糟糕……糟糕……”缓缓回过头来,只见殷膗娘子满脸怒色,正瞪大了眼睛,自己的那手指正指在她的右边胸脯之上,他一惊之下,急忙回抽。殷膗娘子怒极,迅速伸出手来,拽住了他那指头,恨恨地一拗,殷地生顿时成了杀猪般的嚎叫,惊动行人驻足而观。殷膗娘子狠拗不放,殷地生吃痛不过,叫道:“哎呀,好痛,老婆饶我……哎呀呀……痛啊……”殷膗娘子怒道:“我你听你多时啦!”挥出拳头,正中殷地生右眼之上,顿时打的他眼冒金星,昏天黑地的。殷膗娘子这才放脱他的那手指头,殷地生竟扑腾一声,从马上跌落。
孟公子在马背上只往别处看,却是想笑又不便笑。殷地生爬将起来,嘘嘘连声,捂了捂被打中的那眼,又揉了揉被拗得火辣辣地指头,好大一会,才拍去身上的灰尘,沮丧满面,瞥见街上不少人停足观看,气咻咻地骂道:“都他娘的滚蛋,看个屁看!”众人见他凶恶,一哄而散。殷地生转到老婆马前,攀着马鞍,陪笑道:“我说着玩的。”殷膗娘子叱道:“快给我滚上马来,休要误了孟公子的正事。”殷地生见她不再追咎,喏喏连声,翻身上马。当下殷膗娘子当先引路,再向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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