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阳光洒满大地时,孙复才珊珊起床。
此时他已不多想,到忘离山千柳道院是他当前的目标,前面就算是凶险万分,他也一往直前,决不后退。
他既然到了这个世界,就无法选择,只有按着既定的轨道一步步往前走。
他出了房门,正想结了帐走人,忽见店内的一个伙计走了过来,说道:“公子您叫孙复吗?”
孙复一愣,奇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那伙计拿了一个小小的包裹给孙复,说道:“这是有位公子给你的。”
孙复有些纳闷:是那位公子给我的?我这里没熟人,难道是昨天那小年公子?这包裹里到底是什么?
他赶紧进了房关了门,打开包裹一看,首先映入眼前是一张小纸条,上面有字:“公子若要出城,千万别走东门,可走西门;公子若想安全离开未名城,就要化妆改扮,这包裹中有一套衣服和一个面具,记住!你一定要穿上这套衣服和带上这个面具,否则你根本出不了未名城。勿忘!勿忘!”
下面没有署名,看这字迹秀雅纤细,端是女子笔迹,想了一想,不是其他人,肯定那少年公子无疑。
再看包裹里面的衣服,不禁尴尬之极,是一套女人的衣服,那面具则是一种很薄很薄的酷似人皮的东西。
原来他要我扮女人出城啊!
孙复踌躇一会儿,也想不出其它的办法,要想早点离开未名城,也只好如此。
他把这薄薄的面具小心贴戴在脸上,再换上了这套翠绿的女子衣服,他原本身材既好,脸形又不错,对着镜子一照,连他自己都禁不住乐了。
一个千娇百媚、仪态万方的女子出现了,比之那些大户的千金小姐更有一种风范。
这面具戴在脸上真的很逼真,根本看不出来是假的,甚至一笑一嗔都像先前一样显露无遗,丝毫不因为戴了假面具而面无表情。
未名城里到也繁荣一片,街上人来人往,做买做卖的人络绎不绝,街旁屋舍檐宇,商铺林立,不过更多的,倒是些在道路两旁直接摆摊的小贩。
孙复沿街走去,并没有碰到老左家的人,到是路上行人看见这样一个美人儿,不免纷纷凝目观看,百分之百的回头率,令他都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忽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老板,千年的,最好是千年以上的。”
声音何等熟悉,顺音瞧去,只见街旁有一个很大的药房,上写:“金记大药房”,药房的柜台边站着的正是那位少年公子,而柜台内似是一个药房老板模样的人,戴着员外帽,眼珠转动,透着一股子的精明。
孙复有些好奇,心想这少年在这药店干嘛?
却听那老板说道:“哎呀!不巧得很,千年的灵芝已经买完了,千年的人参到还有两株,不过这两株得来不易,是真正出自玉雪山的千年野人参,只是这价格方面……”
孙复却忘了他此刻是一个美貌的姑娘家,他站在这里驻足观看,却吸引了一大群狂蜂乱蝶,一下子就将这“金记大药房”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更有些自命不凡的浪荡公子、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孙复又不好发怒,分开人群飞也似的走了。
他步履极快,朝着西城门走去。
眼看差不多到城门口时,前面陡然出现一队人马,挡住去路,有人喊道“城主有令:凡是出城者,一律要严加检查。”
这时从队伍中走出一匹座骑,马上坐着一个满脸胡子的将军,看见孙复、赫然眼睛一亮,就想看见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一样,贪婪的嘴脸是一览无余,笑迷迷地问:
“美人,往那里去啊?”
孙复觉得好恶心,但还是笑着回答:“军爷,小女子要出城走亲戚,望军爷行个方便。”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是他说的话,收起嗓子竟学起娇滴滴女子的声音,甭说,还真有几分像。
这位满脸胡子的将军眼珠了都快掉出来了,垂涎道:“唉呀!美人儿,你孤零零的一人走什么亲戚,很危险的,你还不知道吧?城外最近闹色狼。要不你先陪我喝杯酒,晚一点换了岗,我吴皋商陪你走亲戚,怎么样?”
“军爷,您不知道,亲戚家有喜事,去晚了会失了礼数的。”
这叫吴皋商的将军跳下马背,走近孙复,笑嘻嘻地道:“失个鸟礼数,有我吴皋商在,还怕这些,美人,你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我帮你担着。”
孙复有些恼怒,脸上渐渐没了笑容。
吴皋商凑近了说:“小美人,你莫要害怕,我吴皋商是很高尚的,不会做出、做出你不开心的事,嘿嘿!不过我悄悄告诉你,我吴皋商虽只是一个守门将军,你可能不信?我的银子多得可以把你家都给淹没了……唉呀!你的脸真的好白好嫩啊!从来没见过这么美的小娘子啦!”
看着这吴皋商垂涎欲滴的样子,孙复受不了,眼见他伸手过来要摸自己脸,不禁怒火中烧,正想发作,忽听后面有人说话:“娘子,你怎么还在这里?表弟的媳妇都快进门了,说好要早点过去帮忙的,等会儿舅妈又要唠叨了。”
声音清脆明亮,犹如幽谷的百灵那样动听。
说话的除了那少年公子还有谁?
只见那少年拉了孙复一把,然后摸出一块沉甸甸的银子交到吴皋商手中,笑着说:“小媳妇家,没出过门,不懂规矩,往军爷莫怪。”
吴皋商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尴尬地笑着说:“好说!好说!来人哪!不用检查了,放行。”
少年公子拉了呆子一般的孙复就走,嘴里直说:“也不知你那里好,怎么当初就娶了你,别人还说长得花朵似的好看,我看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都磨蹭了一个上午,看你怎么跟舅妈去说……”
吴皋商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远去,遗憾之情表露无遗,是长叹了一声:“唉!他娘的,真是可惜了,如今像这样有姿色的女子太难寻了,只有等她回城时再动动心思,我就不信成堆的银子砸不晕她。”
等一出未名城,那少年再也忍耐不住,忽然放声大笑,笑得竟直不起腰,真是眼泪都笑出来了。
孙复怒道:“有什么好笑的,还不是你的主意。”
那少年止住笑,竟学着孙复说:“军爷,小女子要出城走亲戚,望军爷行个方便。”学完又是一阵大笑,竟是合不拢嘴,那洁白如玉的皓齿一览无余,他也毫不在乎。
孙复恼怒他的无礼,可是看到他无拘无束的大笑,是那样天真漫烂,是那样的无所顾忌,忽然涌起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觉,仿佛这彼此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就像久别重逢一般。
少年见他怪怪地瞧着自己,不笑了,站直了身子说道:“你这人真得很怪,看着人家干嘛?好像我们很熟似的?不过你这样子果然是千娇百媚,我见犹怜!怪不得那位吴军爷着了迷。”
说完竟“噗哧”一声又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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