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容雅反反复复做最基本的练习的时候,柳川正男有时会和他聊天。
柳川有时会讲起自己从前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对容雅说,对这个陌生的,冷淡的中国男人说起自己记忆中的童年。
“我第一次听见小提琴,是我故乡的一间小教堂里。那是一个西方的传教士,用小提琴拉出的弥撒曲。”
“那时候,我只有六岁。”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我和你一样,完完全全的被这种声音所迷惑。我朝那个传教士走过去,他看着我微笑,而我则象个傻瓜一样盯着他,他没有停止拉琴,我就在他身边蹲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我母亲焦急万分的找到我,把我从他身边拖走。”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我这一辈子,一定要做的是什么。”
当然,通常只有柳川正男一个人说,容雅沉默不语。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来这里学拉小提琴的,他小心翼翼地避免着和这个日本人有更深入的接触……
但容雅的态度,柳川并不在意。
“我出生在京都一个没落的贵族家庭。虽然我的父亲有世袭的爵位,而我的母亲的母亲也算得上是天皇母亲的远房亲戚,可是我们家庭的荣耀,在我父亲那一代已经式微。再加上我的父亲,很早的时候就过世了,而贵族的身份地位,又限制了我们家族的人,有很多事是不屑去做也不能去做的,所以其实那个时候,我们一家的生活,都非常的艰难。要学小提琴这个愿望,几乎可以说是妄想。”
他几乎象自言自语一样,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但是幸好,我有一个严厉而慈祥的义父。他是我父亲生前的好朋友,在父亲过世后,一直照顾着我们全家的生活。在我七岁生日的那一天,他送了一把儿童用的小提琴给我,并且承诺,如果我好好的使用它,等我成为小提家的那一天,他会送一把最好的琴来取代这一把。”
“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知道我的愿望,也许是我母亲告诉他的。为此,我一直对他和我的母亲深怀感激。我还记得生日那天夜里,我把小提琴放在我的面前,一直望着它才吃得下饭。我用我的手指轻轻的拨动琴弦,听它发出微弱的声响,我的心就狂跳不止。那天夜里我一夜没睡,抱着我心爱的玩具,琢磨它的每一根弦是怎么用的,夜里很静,我不敢尝试拉动它,怕惊醒了我的母亲和佣人。我拼命的回忆那天看到的那个西洋人,他是怎么拉动琴弓的,他的手指是怎样动运的,小提琴的声音,就在我的心里一直回响。”
“第二天,我就拿着我的琴,跑去找那个传教士,请求他教导我拉琴的方法。”
柳川正男看着容雅,略显苍白的皮肤,从额头垂下的黑发,全神贯注的神情。那种完全沉浸在音符之中的专注,一如当年他自己的影子。
“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觉得很不自然。他就好象要把我硬塞进一个套子里,就好象……人们用夹子固定植物,一开始觉得僵硬,但之后就会越来越漂亮。”
“我跟他学了有差不多半年的时候,都是在练习怎样用身体去适应小提琴,让这把琴就好象是从我身体里面长出来的,成为我身体的,另外的一部分,让那硬木成为我的骨头,而琴弦就是我的神经。”
柳川正男停了下来。
“容先生,你的右姆指,不要太用力,中指也是,否则会让你右手紧张的。在整个上半弓,如果你想加大声音,食指就非用力不可。在弓根的部分,因为弓的力量已经太重,所以必须用小指去压弓杆,把食指拿起来,以抵消过重的力量。”
容雅按照柳川正男的话去做了,的确,琴声改善了许多。
在这里,音乐被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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