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就睡床里边了,你知道,我睡觉是极不老实的,睡外面的话容易掉地上。”
“我根本不知道你睡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不要说得好像我们很熟似的。”尚冶寒冷冷的说道,“而且如果你那样做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
“喂喂,我只是睡觉不老实而已,没必要为这个就喊打喊杀的,对别人不要太苛刻了!即使我妈妈都没有为了这种事打过我。”于水略成愤怒状。
“你不要再在这里夹杂不清了,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哦。”尚冶寒再次警告。
“你这样说话是奴隶该有的态度吗?再说房钱还是我付的那,”于水开始抱怨,“从昨天到现在我损失了好多银子你知不知道?住店吃饭的钱都是我给的,可是却店也没住成,饭也没吃好,我招谁惹谁了了我?”他越说越是动情,最后竟然渐渐带了哭腔,“我救人我有错吗我?我这人就是心太好,要不当年《灯草和尚》也不会落在老大那个混蛋手中,要知道他可是一直都打不过我的。还有我十岁那年啊,在葱花学院,李承先那小子长的那么欠揍,我和老大都好心忍了好长时间没打他,直到有一天他瞪了我的毛笔一眼,才被我逮到机会。等到十二岁那年那,下学后我和老大在梵音楼吃饭,就因为我们出门的时候忘了付钱了,那里的老板就大声吼我,本来我是不想与他计较的,可是他这一吼,天杀的竟然吓坏了我的毛笔,所以我才稍微教训了他们一下,当时我们完全可以报官的,可是我人太好,只收了他们一千两就原谅了他们所犯下的滔天罪行。”说到这,他已再无半点可怜样,只是略有些口干,慢悠悠的自斟一杯茶水,饮了一口,继续道,“话说我十三岁那年,也就是我的毛笔被吓的第二年,邵叔叔家的二公子邵老二在街上遛狗,那条狗胖胖的,一看就是肉不错的样子,可是它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没事瞎叫唤,这下可又把我的毛笔吓着了。自从它去年被吓后,状态就一直不好,当时被那恶狗一吓,写起字来立马更加难看了。别的我都能忍,可这件事我是如何也忍不下去的!本来我准备将官司打到金銮殿上的,可后来邵老二求我说让他家的狗给我‘食肉寝皮’,以解我心头只恨,我才勉强没去金銮殿。还是我十三岁那年,七王爷的三儿子朱老三……”
还有?!这家伙到底干过多少坏事啊?而且这些事和毛笔有什么关系啊?尚冶寒听于水絮絮叨叨的诉说往事,不禁大为惊叹!她现在感觉于水的记忆就像决了堤的洪水,不是黑水一样,毫无节制的哗哗的往外流,这家伙所有的回忆竟然没一件好事,完全是一副“黑心恶霸忆当年的样子”,不过他比人家更甚的是——只是十三岁做过的坏事他就说了半个时辰,而且之后随着年龄的增加,事情越来越多,尚冶寒心里猜测,以现在的速度看来,天亮前能进行到18岁恐怕都很难!要不是现在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她早就杀了这个人渣“替天行道”了!
“那是我十六岁那年,正巧下学后我和老大在葱花学院后面的死胡同里遇到天下首富钱有的儿子钱齐,”尚冶寒听了这么久以基本明白了于水的套路,无论多么耍无赖不要脸的事情,他都能说的冠冕堂皇,这次肯定又是下学后把这个什么钱齐的堵在胡同了。不过她也懒得点破,继续听于水诉罪,“我跟他说‘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借我三五千两银子花花。’谁知道那小子这么不通情理,只说自己有一千两,打发要饭的那!还本朝首富的儿子那!我和老大当时就——嗯?!什么味儿这么香?屁?不对啊!我没放啊!咦,迷香?是迷香!妈的,谁他妈用屁股放迷香了!”于水站起身来对着窗外大骂道。
他这一叫唤把外面的人吓了一大跳,那人站起身来刚要跑,却听得身后的窗户一声碎裂的巨响,接着屁股上挨了狠狠一脚,整个人从二楼跌了下去,摔了个大大的狗啃屎!
于水紧跟着也跳下二楼,落在那人身边,照准小腹又是一脚,历喝道:“太不专业了!不知道迷香这种东西是应该等到别人睡着的时候用效果才好吗?而且不会你可以问嘛,你急个屁啊!我马上就要讲到我十七岁那年用迷香的经历了,你连等一年的毅力都没有吗!”
被踢的那位蜷缩在地上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心里却大声腹议:你以为我不想啊!只是谁知道你这家伙今晚会不会说完啊?再说,我在外面已经听不下去了,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没被雷劈死啊?如果不赶快干掉你,恐怕连你的毛笔都对不起!
他心里想到毛笔,于水却仿佛和他心有灵犀一般,立马大声道:“还有我刚刚踢你的时候压到了我的毛笔了,你这家伙还真是罪无可恕啊!”
地上倒着那位:“……”
于水弄出这么大动静,客店里胆子稍微大点的客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而此时他也发现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里钻出不少身着黑衣、黑布包头的汉子,这些人足有四五十号,而且房上还站了十多人。他这下怕啦,怕麻烦啊!这么多人得揍到什么时候啊?不在嗜血状态下的于水其实是蛮懒的,就连揍人都懒得动手,除非能让他得到精神上或实际的好处,不然他也不会从贵宾楼逃跑了。再说他现在还是拖油瓶状态——带着个重伤的奴隶,跟这些人缠斗可不是好想法。
根本不用思量,于水趁对方还在忌惮,不敢群攻之时,飞身夺路回到屋中,背起尚冶寒夺门而逃。
想逃!没那么容易!
铁手帮的众人为了给二当家、三当家、四当家、小艾、小六子等等报仇,今天已在方圆十里以内地毯式搜查了一天。帮主吩咐,无论如何也要擒拿这两人,为弟兄们报仇!不然铁手帮没脸再在江湖立足!
所以,当于水背起尚冶寒蹿上屋顶是,房上的所有人都迅速向他二人逼来。于水最近用尚冶寒的“冷月剑”用的习惯了,见一人挡在前面,二话不说一剑劈了过去,那人也不含糊,双手峨眉刺交叉向上一架,将“冷月剑”卡在半空。于水却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剑被对方钳制,抬起左脚猛力照那人脚下一踹,“窟通”、“哗啦”,房顶破碎,那人举着峨眉刺掉了下去。
又有几人过来要拦住于水,却毫无例外的全被踢下房去,老于突围出包围圈,背着尚冶寒奋力逃去,而对自己的老大董尚佳从头到尾提都没提过——谁在乎他啊!
虽然于尚二人勉强算是逃出生天了,但是于水对自己该去何方却是一点想法都没有。他只是一直向前跑而已,毕竟后面还有一大票人在追啊!不跑咋办啊?
可是毕竟是黑灯瞎火,老于对这里又一点都不熟悉,所以“前途”可谓极其迷茫,而此刻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尚冶寒已被迷香迷晕,不然他还真怕她会捣乱。
总之,于水背着昏迷的尚冶寒一路向西离开十佳庄,前面的路是通往地狱还是天堂,或者是其他的谁的家,他是一概不知。刚开始的时候道路还算平坦,可越走越是进了荒山野岭,折腾了半宿,铁手帮的人是甩掉了,可他也累的够呛。老于不喜欢弄个一身臭汗把衣服溻湿在身上,于是就近找了片树林钻了进去,将身后的尚冶寒放在树下,心说:我咋这么倒霉那?抓了个奴隶还得我天天照顾她,到底谁才是主人啊!
不管谁是主人,反正奴隶的活是让他干了。他心里这个不甘啊!他只能坐在地上喘粗气,也不知是不是气的。
于水在一边喘粗气,药劲慢慢消散,被晚风一吹的尚冶寒慢慢在昏迷中清醒。她无力的睁开双眼,滚动着眼珠看着一旁的于水,朱唇轻启,轻轻道:“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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