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笑面玲珑送至顺风客栈,看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脖子上的血痕依稀可见。这冰蚕丝果真厉害,如果出手再晚一些,笑面玲珑恐怕就醒不过来了。
记得冰蚕丝从她脖子上解开后就自动收缩了回去,但后来搜摸冰蚕女的衣物,怎么就找不到呢?还是太过匆忙,没有仔细查找。我站起身来,一个更大的疑问冒上心头。赵员外确为我神教成员,那冰蚕女杀他是冲着神教而来?可既已杀了人,为何又要折返呢?难道除了杀人另有目的?还有她,这个一直笑意盈盈的女子,今晚为何也在那里?
天尚未亮,外面依然漆黑一片。我决定再赴赵宅一次,探个究竟。
来到赵府内院,那具尸体依然躺在原处,待我再去细细搜查一番,刚才那冰蚕丝明明收缩回了她的身体。我把死尸又从头到尾仔细摸了一遍,她穿着轻便的夜行衣,所带之物极为简单,皆是绳索、匕首之类的小物,除了这些,丝毫遍寻不着冰蚕丝的下落,实在蹊跷得很。
不过既然刚才她们在内院打斗,那我就先在内院里找找,兴许能有什么发现。于是,我开始细细查找内院的每个房间。可是,我走遍了厢房、主卧、客房,所见皆是些古朴的家具和一些字画,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即使是书房,除了那神龛外,也是一切如常。
她重返赵宅必有原因,到底会是什么呢?
我突然记起了那影壁,总觉得有些古怪,不知可会找到线索。我步出后门,却见远远有一人前来,便马上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借着月光,见来者约三四十岁,中等身材,微胖,相貌极普通。他来到那株盛开的梅花旁,拧开树瘿,探入手去,取出竹筒,藏于怀中。看他如此熟练,应该就是此处的联络人了吧,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确认一下为好。
“这株梅花开得煞是漂亮。”我走到他身后说道。
他慌乱地回过头来,脸上满是惊恐,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
“只是西南有株梅花开得更为艳丽。”我不紧不慢说。
“姑娘是——”他把眼一眯,慢慢镇静了下来。
我拿出一块令牌,观察他反应。如果不是我神教中人,那就是发现了此处投信点,活该受死。
此种令牌全教只有两块,分别为教主和圣女所有。令牌由红、白两种玉石制成,即长方形的白玉令牌上刻有半朵由红玉精雕细刻而成的血梅花,两块令牌合在一起,组成完整的一朵血梅。这也说明了教主和圣女在神教中的地位和作用,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他一见令牌,大惊,立即屈膝跪地,双手合十,支撑于地,然后叩首,其额及地。这是神教中最隆重的礼节。只听他恭敬地禀报:“西北子库信使乾甲十五张永清,在此听候圣女吩咐。”
我把赵宅凶杀一事详细告知,他急道:“那么上缴神教圣库的黄金安全吗?”
“什么黄金?”我问道。
接下来的事,变得有些离奇,透过张永清之口,我竟了解到了神教中不为圣女所知的秘密:原来,在神教草创及发展初期,由于规模不大,神教运作经费主要来源于教民捐赠供养;然而,随着神教不断扩张,原有的经费来源逐渐不足支撑发展,于是当时的教主便在各大分坛之外另设机构,专门负责在一定区域经营各类正当产业牟利以充实圣库,称作“子库”。而赵员外便负责经营西北地区的子库。同时,也是为了加强对各地分坛的控制,规定各分坛不得从事除掩护事业外的经营活动,经费由总坛调拨。
一路跟着我返回内院,张永清都在不住地张望。我不禁问道:“难道之前从未进来过?”
“未曾,”他微微哈了哈腰,说道:“属下只负责传递消息,且消息内容也无权过目。神教在西北的产业均由赵员外亲自打理,每年年终上缴圣库也是赵员外亲自押送,属下奉命长驻西安府负责与赵员外联络,已经十年未回神教总坛了。”
“那么,有关上缴圣库的财货你了解多少?以你推测会藏于何处?”我继续问道。
“这个……其实属下所知也不多,”张永清答道,“曾与其伙计聊天,听他说赵员外善于经营,从前任手中接盘不过十数年功夫,神教在西北的产业发展至五倍以上;产业扩展到皮货、马匹、茶叶贸易,典当、酿酒等方面;每年从中获利甚巨。到了岁末,赵员外便会将各处获利统统兑成黄金,然后在教主查验账册无误后运往总坛圣库。这个时节,应该已经准备妥当了吧。”
原来如此,冰蚕女的目标应为圣库黄金无误了,而这金库必在这赵府之中。
“这个赵员外对神教倒是忠心一片,以其巨大的经营收益,钱都缴往圣库,住的却还是前任留下的老宅,听说只是重新翻修了一下书房而已。阖家上下生活简朴、出入低调,产业却越做越大,难怪教主要亲自嘉奖于他。……”
重新翻修书房?我便想起那个神龛,或许还得从那儿着手。要抓紧了,天快亮了。不顾张永清兀自还在说着,我飞身来到书房,打开神龛的机关。
“等一等,圣女——”张永清急忙跟进来,“圣女,我……”,看着书柜后面显露出来的神龛,他一时呆住了。“没想到,这里竟然别有洞天!呵呵。”
我走近神龛,细细察看,这是一个开在墙壁上的小型神龛,玲珑别致,高不过三尺,不做格扇与花罩,构思巧妙,迎面龛内是一个融入墙体的血梅神树浮雕,雕琢精细,从拱顶到两侧石壁也密布浮雕,融天圆地方,楼阁烟火,易经八卦为一体,底部中间是一个须弥座,便是原来安放血梅徽章的地方。
只见那须弥座的中间有一凹槽,我从张永清手中取过信筒,倒出那枚血梅徽章。徽章背面有个长圆中空的铜钮,铜钮不大,本是设计方便穿绳悬挂的。我将铜钮对准须弥座上凹槽按下,完全吻合。于是便试着轻轻转动徽章,有齿轮转动的喀喀声,应该就是这儿了!
而然,旋转几圈,除了齿轮声依旧,却未见意料之中的秘道显露。“圣女,这个……是不是还要对应的密码才可打开,”一直在旁观看的张永清提醒道。
我取下血梅徽章重新思考,密码,究竟是什么呢?边思考,血梅徽章边在我的手掌翻动,“乾甲一”在我眼前即现即隐,刹那间,我灵光闪现!
我将血梅徽章放回须弥座,然后逆时针转至西北位置,也即乾位停下,听得齿轮咔嗒脆响震动了一下,于是继续逆时针旋转一圈至西北位置停下,齿轮再次震动,如此再转一圈停下,整面空墙便徐徐向内打开。
石门后面便是一条向下的台阶,狭窄而悠长,此刻只有走下去了。向内投了一支火把,久未熄灭,于是便交代张永清守在门口,独自走下台阶。
台阶的尽头便是一间密室,中间有一张简单的书桌,书桌上磊放着一些簿册,翻看几页,应该就是张永清所要的账册;两侧排列了十几口檀木箱,打开之后,满箱金砖那夺目的光芒便充盈房内。
将这里的善后对张永清一一交待完毕后,我再次嘱咐他:“行事加倍小心,一定要将黄金安全送达,切不可生贪念,不然,你也知道后果如何。”
他立即恭敬答道:“圣女请放心。我张永清对神教赤胆忠诚,天地可鉴。”
我和他关上机关,走出书房,运送黄金的事要稍待几日,等一切风平浪静后方可进行。
天色已明,我再次瞥向那具死尸,可内院空地上空无一物。我惊道:“你刚才可曾看见那里有具尸体?”
张永清回道:“在下刚才只顾在后面跟着,倒未曾留意。”
看来此处不宜久留,那书房的机关短期内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尚且安全,不过也要尽快转移那笔黄金。
我推开后门,再次回过头望向那空地,此时虽已是白天,我却觉得一阵毛骨悚然,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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