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儒不知,自被狼咬了以后,全身气息已经错乱,经由曾无花理筋疏气,加之他的水底憋气功夫,气息顺逆均畅通无阻,实已达到无人之绝境。
双方都只是一愣即醒。雷儒虽还不知自己身体的变化,不明其中原理,但他乃是聪慧之人,就这片刻时间,已知了它的运用之妙。因此,盘起坐下,让孤星追月斜靠在怀中,反而不突。右手使问雷掌,左手风雷剑。
三人越大越觉心惊,梁成右手已废,加上问雷掌刚猛霸道,片刻便已经逼得他满头大汗。孟广长鞭虽然舞得有如蛟龙,但如同打在一层无形的城墙上,不但进不得半分,还险些被反弹之力所伤。三人中,以扎木武功最强,但他精于掌法,雷儒对他却偏以风雷剑法。扎木越大越吃惊,双掌犹如探入针丛,剑气直逼面门,若不是在这双铁掌下了三十几年的功夫,雷儒手中并非有形之剑,恐怕此时手掌早被戳穿。
围观众人只觉三人围着雷儒跳来蹿去,而雷儒就如入定的老僧一样,任三人技穷也不能让他一动。突然,众人只见一道似墙非墙,似伞非伞的黑色物事在雷儒头顶升起。只听轰隆一声,地上尘土飞扬,恶战总算结束。
三人面如土色,眼中不知是痛苦还是迷惑。原来,雷儒夺了孟广长鞭,以鞭为棍,施展出雷霆棍来。此套棍法雷儒只在痴情面前施展过一次,因为它太过霸道,一经使出,就算雷儒,也不能控制拿捏,所以一直不曾用来对敌。但现在雷儒气息顺逆可行,又知道了其中的奥妙,加之三人所为实是凶残,故将他们拿来试棍。
梁成双手搭垂,显然已经被废,但他脸上看不出一丝痛苦之色,只是脸色更加苍白。孟广手握着长鞭的倒刺,鲜血正从指尖滑落。扎木则动也不动,木讷的站在一旁,在他心中,雷儒已经成了他所害怕的恶魔,一个坐着打败他这个塞外第一高僧的魔。所以,他转身而出,孟广低声下令,让所有人退出道观,原来抬着赵管家的人现在正抬着梁成跟在众人后面。
众人走后,雷儒揭开面具,扶起孤星追月,为她运功疗伤。盏茶功夫,孤星追月便已转醒。雷儒将她安置休息,又在观中生火,做了些家常小菜。孤星追月见他忙碌的样子,想做起帮忙,又觉无力,于是柔声道:“长寿,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雷儒一边忙,一边应道;“你不在的时候,当然,今天是个例外。”说着笑了起来,孤星追月见他一副灰土灰脸的样儿,笑道:“还是戴着你那面具的好。”雷儒道:“那可不能随便戴。”
“过来。”雷儒应声走了过去,孤星追月半卧着给他把脸擦净。“这人究竟知道了什么,却被这些人折磨成这个样子。”雷儒看着赵管家道。孤星追月四下一看,道:“对了,那些人呢?”雷儒道:“被打跑了。”孤星追月眼中充满厌恨的道:“怎么不杀了那恶人?”雷儒道:“反正他今后是不能再害人了,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孤星追月道:“也对,你小时候可是连鸡都不干杀的,何况是个大活人。”雷儒笑道:“鬼书生可不是见人就杀。”说着做个鬼脸,便继续做饭去了。
孤星追月暗道,多年不见,长寿性情已经多有改变,一身武功更是惊人。难道他与自己一样,都受到了某种特别的机遇。而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要告诉他,他知道后又会有什么反应。卧龙教以前的行径确实是作恶多端吗?但在中间的记忆中却一点印象也没有,现在教众又均相互和睦。而今箫叔叔要我完成父亲之业,一统江湖,直捣黄龙,成则英雄败则寇。父亲是豪杰男儿,雄心壮志,但自己实无此等能耐,这又该何了。
“想什么呢?”雷儒轻轻蒙住孤星追月的眼睛道。孤星追月忙理了理思绪,忽然道:“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素素的姑娘?”雷儒奇道:“你认识素素姐,她可是已经成婚了?”孤星追月摇了摇头,雷儒又问道:“这么说,她和姚大叔还没到家了?唉,要不是大哥不允许外人进山,我早就把他们接到高山去了,免得他们父女沦落江湖。”
“你想娶她做老婆?”孤星追月板着脸道。雷儒忙道:“不是不是,我的老婆大人。”孤星追月娇喝道:“你说什么?”雷儒暗自回味方才的话,不禁脸上一红,一看孤星追月,更是面若桃花。两人从小青梅竹马,相依相偎,如今被一句玩笑话道破,才知对方心意,此刻的心境,却是让人无法体会。
默然片刻,孤星追月瞟了一眼赵管家,虽知他看不见,却还是觉得有人在盯着看。“***,快说说素素姐怎么样了?”孤星追月横了他一眼,当下把在青竹县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雷儒没有愤怒,也没有悲痛,但严重的神情却吓了孤星追月一跳。她知道雷儒乃性情中人,悲则大悲,喜则大喜。虽然不知素素父女两与他究竟是何关系,但看得出,他很关心他们,因此怕他一时悲恸过度而不安。
雷儒心口犹如被重石压着,痛而无声,悲而无泪。他的悲不仅仅是对素素遭遇,还有那造成这种结果的无奈,此时感觉自己是那样的渺小无力,微不足道。
赵管家虽然四肢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还能听到。所以交流中方便了不少,雷儒帮他包扎好伤口,又给他喝了点汤,赵管家泪流满面,不知是感激还是悲痛,因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赵管家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极为虚弱,喝完了一点儿稀粥便闭上了眼。
两人走出屋来,孤星追月低声道:“你说那些宝藏会藏在什么地方?”雷儒叹道:“可惜啊可惜,没有把那张藏宝图给劫下来,要不然就有事可做了。”孤星追月皱眉道:“怎么了?难道你还想挖宝不成?”雷儒笑道:“那也总比让王爷拿去害人的好啊。”孤星追月迷惑道:“怎么个害法?”雷儒正色道;“王爷并非安于做一个鞠躬尽瘁的王爷,其实他的才能未必不及当今皇上,只是此人太过刚愎自用,心胸又显狭窄。弱他的到此宝,势必举旗夺权,到时王侯相争,兵起祸乱,受苦只会是老百姓。所以此事还需管上一管。”
孤星追月黯然道:“若是犯上作乱之人呢?你是否也要管上一管?”雷儒道:“那可要看什么情况了。若是暴虐无道、祸害子民的昏君,自然民心所向。若是为求自己势力私欲,当为诛之。”孤星追月道:“那二十年前的卧龙之变呢?”雷儒黯然道:“那是王爷和皇上编的一出好戏,因为他们借此把当时也想篡位的大将军瓦解了。但如今却要落得个同根相煎的下场。”
孤星追月注目夜空,道:“长寿,假如有一天我成了那样的罪人你会怎么待我?”雷儒道:“鬼书生只管天下不平事,而不管国家大小事。只管为人之准事,而不管结怨私了事,所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孤星追月笑了笑道:“没什么。那你说说,什么是天下不平事?什么是为人之准事?”雷儒道;“天下不平事就是不伤及无辜百姓之事,如今王爷为了个人的权利争夺而不顾天下百姓之祸福,便为不平之事。为人之准事便是超出了为人所应有的界限,就像梁成所为。”
孤星追月听后默然无语,良久才道:“那该如何阻止王爷寻宝,他不可能善罢甘休,难道我们要一直守在这儿吗?”雷儒道:“当然不会,我们要在他们之前找到宝藏所在,只可惜小醉不在这里。”孤星追月道:“但是藏宝图已经被带走,如此摸索且不费时?”雷儒笑道:“别忘了我们这里可有个活地图。看他们样子,今夜并非是第一次,想来如此巨宝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找到,就算他们真的掘地三尺也只能是白忙活。”
“那赵管家想必是唯一知道宝藏所在之人,只是他已经如此,如何帮助我们。看它的样子,就算他知道,也未必肯说出来。”雷儒皱眉道:“你说曾前辈能不能治好他的病?”孤星追月道:“如果找到鲁双,或许可以。”雷儒道:“若找不到呢?”孤星追月无奈道:“他或许还会怪罪于他,让我们没能去寻找鲁双。”雷儒无语,方知人心才是最是难测。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孤星追月已觉左臂稍好,到是内息经那一掌之力后,现在还有些不畅。来到雷儒房中,却不见他身影。再到赵管家房前一看,见雷儒正在为赵管家梛被换药。想起雷儒那句“老婆大人”来,再看雷儒照顾赵管家的样儿,还真像个持家的男人。
“***,你怎么就起来了。桌上的药喝了吗?”孤星追月脸一红,忘了言语。心中备感温暖。“你可知道,昨天你要是逃得慢一点,被那大和尚打中了,岂不是要我命赴黄泉?”雷儒却在一旁责怪起来。孤星追月听得扑哧一笑,道:“怎么是我逃得慢了,却是你命赴黄泉呢?”雷儒故意叹气道:“枉我自命鬼书生,却也不能随便入阴曹地府的。”说着为孤星追月披上长衫,送回屋里。
孤星追月进屋果见桌上放着一碗药,只见上面还有热气往上冒,晨光中,只觉缕缕温柔如丝。雷儒扶她坐在床上,道:“你先歇着,可别再到处乱跑,我再去热热。”孤星追月道;“不用了。”雷儒道:“这可是独门秘方,不但调息补神,还可降火,若是遇到不听话的,还可加上土蛮子。”
孤星追月见他一套一套,竟是模仿着自己以前给他喂药的情景,不禁抿嘴而笑,任他伺候。
折腾了一个早晨,雷儒终于凑足了菜样。为了给两位病人补身体,还特意添了一个荤菜。看着一桌子的菜肴,不觉又回到了童年时光那段美好的日子。盛了一碗汤喂赵管家喝了后,雷儒才到孤星追月房中。
“***。”雷儒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不想却是吓了一跳。只见孤星追月满头大汗,浑身热气蒸腾,看样子是运功到了关键时刻。雷儒未敢惊动,关了房门静候着。过得片刻,孤星追月脸上有如结了一层霜,并且越来越厚。忽听一声娇喝,片片薄冰犹如残花被疾风扫过,纷飞洒落一地,煞是好看。
“好剑法。”雷儒忍不住喝彩道。孤星追月吓了一跳,道;“你几时来的,这又不是什么名家剑法,怎么会入得了你的法眼呢?”雷儒道:“那可就是你自己无师自通了?”孤星追月笑道:“我可没你那本事。”雷儒也笑道:“看来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吃过饭后,我在给你看看。”孤星追月苦着脸道:“长寿大夫,我可没有看病的钱。”雷儒笑道;“放心,不但开药看病免费,而且吃住都是免费的。”孤星追月笑道:“你想的到好,若是平虚道长回来,看你怎么跟他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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