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觉放慢马速,来到马车一侧,询问道:“若衣大家的手腕没有问题吧?”
贝若衣由于为了想欣赏美丽的草原风光,便把窗帘挂起,见宇文觉发问,右手轻轻的抚摸着左手的手腕,嘟着小嘴,说道:“现在感觉好多了,不碰它不会痛的。”
原来,昨天贝若衣要求去看看完颜烈他们赶羊,但看到一个吃的白白胖胖的羊羔在自己的面前通过,抵不住好奇心,弯身抱起了一个最小的羊羔,还不忘向众人展览一下自己的战利品。但好景不长,那羊羔妈妈发现少了一只,便一直在贝若衣脚下打转,贝若衣一时没有站稳,摔倒在了地上,所幸身下全是草甸,没有摔重,但还是伤到了手腕,站起来之后,说什么也要打几下那羊羔妈妈才停手。众人是关心不是,笑也不是,只好静静的看着贝若衣,发现原来她生气的时候也是那么的好看。
宇文觉先是表示一下同情,说道:“明日他们便要慰天,若衣大家能否再抚琴呢?”
贝若衣点点头,说道:“没有问题,我只要手指搭在琴弦之上,便会忘掉一切的。”
宇文觉露出欣喜之色,说道:“那就好了,自从在宁远第一次听到若衣大家的琴声,莫将第一次发觉原来琴声是那么的悦耳,莫将以前最喜听琵琶,今后要改爱好了。”
贝若衣问道:“窠尔沁草原上弹奏琵琶最好的乐师—钟离先生,不知是否仍在贵族?”
宇文觉摇摇头说道:“钟先生的踪迹,莫将也不知道,因为他总是飘忽不定,但若他知道若衣大家凤驾光临,肯定会现身的,那时,我们便有幸了。”
贝若衣又问道:“若衣昨晚喝的奶茶有些不同,却不知是何原因?”
宇文觉解释道:“确切的说,那已经不叫做奶茶了,应该叫做奶豆腐。”
“奶豆腐?好奇怪的名字啊。”
宇文觉赞同的说道:“是有些古怪,不过很容易理解,因为它是奶茶和豆腐混合而上的。里面既有豆香、又有奶香,确实不错。豆腐在中原非常常见,但在草原上的价值,相当于中原燕窝吧,有些贵重。他们用奶豆腐招待若衣大家,说明他们对若衣大家也是非常敬重。”
贝若衣没有再说话,宇文觉催马前进,来到完颜烈一旁,说道:“待到达之时,希望能够给若衣大家安排一个幽静的场所。”
完颜烈一笑,说道:“宇文将军一切放心,我已飞马回报了,定会让将军和若衣大家感到满意的。”
宇文觉停顿一下之后,问道:“我一直有个疑问,不吐不快,你为何不曾修炼武功?”
完颜烈洒然一笑,说道:“可能是性子使然吧,我自小便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更不想让自己与武力沾上关系。”
“可你既然是完颜可汗的儿子,你便永远逃不了。”
“我现在不就是没在枷锁里面么?”
“那是因为你年纪尚幼,还不到承担责任的时候。”
“责任?我上面有两个兄长,他们可以将我的责任一并承担。”
宇文觉摇摇头,说道:“你要知道,这是在窠尔沁草原,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是要靠武力来解决的,只有强者,才会在这片土地受到尊重。”
完颜烈面色冷峻,说道:“可武力却得不到人心。”
宇文觉笑了笑,说道:“你内心十分都清楚,只是不敢面对罢了。”
完颜烈看着宇文觉,问道:“你是胡族将领,可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话,若让耶律可汗得知,恐怕对你不利吧。”
宇文觉勒转马头,说道:“因为我需要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你两个兄长不是,完颜烈,我说过的,你永远都不可能逃脱的。”
远远的便可看见数百人簇拥在一起,等候着贝若衣的到来,且前面数人衣着华丽,光彩照人,但不减其威武之色,正是西羌族的可汗完颜殇,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完颜灼、完颜薪。他们身后之人均为族内的大小部落的首领。
他们昨日便已接到完颜烈的快马传书,得知贝若衣要来的消息,而且,还会参加他们族内的慰天大典,这让他们不仅感到高兴,还感到些许的荣耀。是以今天一早,完颜殇便率领众人离开部落十里相迎,而且,均是步行,表明自己对贝若衣的敬重。
完颜烈向宇文觉打个招呼,便飞马来到了众人的面前,翻身下马,在完颜殇的面前,单膝跪地,说道:“若衣大家凤驾已临,请父汗指示。”
完颜殇右手放在完颜烈的肩上,说道:“好,这件事做的不错,爹爹要大大的赏你。”
此时贝若衣在夏漠的扶持之下,走下车来,宇文觉在他们身后丈许之外紧紧跟着。众人一阵惊呼之声,完颜殇赶紧走到贝若衣的面前,说道:“若衣大家凤驾光临小邦,实乃我西羌族莫大的荣耀,小汗完颜殇代西羌族所有族人恭迎若衣大家。”
接着单膝跪地,贝若衣回头看了宇文觉一眼,抬起右手点在完颜殇的肩上,说道:“可汗快快请起,若衣怎能受的起可汗如此大礼。”
完颜殇站起,说道:“若衣大家太过客气了,您能参加我们的慰天大典,满族上下无不欣喜之至啊。若衣大家请上车,一切均已准备妥当,若衣大家请。”
贝若衣问道:“此处距部落还有多少距离?”
完颜殇笑道:“翻过前面的那座山冈便是了,请若衣大家上车先行,小汗随后就到。”见贝若衣闪身入车,向一边的宇文觉说道:“宇文将军请。”
宇文觉因地位关系,不得不向完颜殇施礼,随后翻身上马,说道:“莫将因任务在身,还望可汗谅解。”
完颜殇一点头,说道:“小汗理解,宇文将军一路保护若衣大家辛苦了,请宇文将军前去歇息。”
宇文觉拱手告别,骑着马来到了马车的一侧。贝若衣掀起窗帘,问道:“你们草原上,第一次见到对方,是不是都要单膝跪地,以表尊敬?”
宇文觉笑了笑,说道:“若衣大家还是不明白啊,能让完颜殇单膝跪地的,整个窠尔沁草原不超过五人,他可是西羌族的可汗,莫将如若不是因任务在身,礼数上还要对他行跪礼的。”
贝若衣惊讶的张开嘴,说道:“那若衣刚才那样做,是否过分?”
宇文觉摇摇头,说道:“在他们西羌族,若有人向你行跪礼,将右手放在对方的左肩之上,便是表达自己同样尊重对方。若衣大家没有看到他刚才并没有生气么?再者,以若衣大家的尊贵,即使不对他有任何表示,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贝若衣低下头,说道:“若衣仅是个风尘女子,哪配的上如此尊重。”
宇文觉正色说道:“若衣大家多虑了,在莫将心里,若衣大家如同大汗一样,地位超然。若衣或许还不知道,当赫连可汗回草原之时,将若衣大家要北上的消息告知众人,八族在赫图商讨迎接若衣大家的事情,莫将也是在那次会议上被选为若衣大家护卫的。能够让窠尔沁八族召开共同会议,这种事情即使在前朝兴盛,金皇北巡之时也没有发生过。这说明整个窠尔沁草原对若衣大家的敬重。”
贝若衣玩弄着衣袖,也不知听没听,宇文觉摸着脑袋,笑了笑说道:“其实莫将刚开始也没有想到,若衣大家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现在看来,要不少人羡慕我的位置啊。”
贝若衣鼓着嘴说道:“不理你啦。”随即把窗帘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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