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事在人为（2 / 2）

伍大刚忽然垂头想了一阵，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为何如此？你刚才不是说它是威力最强的武道法门之一吗？”杨青瞪大了眼睛，惊讶地追问道。

见杨青对这事感兴趣，伍大刚微微摇头，不答反问：“小青，你可知道，我们丹仙门的三位长老和掌教师伯的修为是哪一境界层次？”

“当然知道。凡界修真有三大境界，入门为炼气，炼气之后为筑基，筑基之后为结丹，我们丹仙门的三位长老和掌教师伯都是结丹期的高人。其中，掌教师伯更是修炼到了金丹境界，那是结丹后期！”杨青虽然不能修炼法术，但对各种境界如数家珍，毫不犹豫便答了出来。

“没错，我们丹仙门的几位长老都是结丹前期，虚丹境界的高人，在青州南一带，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其他各派的掌教、长老们莫不是如此。而我们的掌教师伯，更是金丹境界的有道修士。”伍大刚淡淡地说道。

修真之路坎坷崎岖，道途漫长。光是炼气期，便分十六重境界，筑期和结丹又各分前、中、后、大成四期。对于杨青这样的门派弟子来说，师门长辈是需要仰望的存在。特别是掌教师伯，在杨青等人眼中就犹如天上神仙一般厉害，远非寻常修士可比。

不过，杨青从来没有见过掌教的面，听说他这二十年都在闭关苦修。

“二十年前，掌教师伯遭遇了一场变故，心灰意懒之下，就闭关修炼去了，现在应该到了金丹大成境界吧。以他境界，只要更进一步，突破生死屏障，便可以踏入修炼元神的升仙之道。”

伍大刚沉吟一阵，对杨青道：“我刚才说到它的衰落，你问为何如此？很简单，因为法剑之道在于修炼无形之先天金气，与自身血气意志相合，并不吸收天地灵气，所以，它并没有一般修真法诀增加寿元的功效。大多数剑仙为了长生，都选择了修炼五行法术或者五行术剑，而它们的心法与法剑之道迥异，难以融成一体，法剑之道自然要失传。”

这个回答远远超出了杨青的预料。他本以为其中必然会涉及一段修真界的秘史，甚至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夹杂其中，比如魔道巨擎来袭，正道剑仙奋起除魔，然后殒落，道统失传之类的故事。

但在伍大刚口中，法剑之道衰落的原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没有人认可它的价值，更没有人修炼，不失传才怪。

“不能增加寿元？那岂非飞升无望？人之一生，无论学什么，总需要个有利可图，或养家糊口，或功成名就，或得道长生，就连普通世人都要选好手艺，入对行当。修真之士为了逆天改命，拼命修炼都还不够，哪还会耗费时间精力理会这种长生无望的功法。这就不奇怪了。”杨青心中不免闪过一丝失落，连自己也说不上是为了什么而感叹。

“是啊。太古洪荒至今，无数年来，破空飞升，到达彼岸者廖廖无几，以法剑成道的更是闻所未闻。不仅法剑之道如此，就连其他以武入道的法门也大多是同样遭遇，若非它们都是前人的心血，后世门派还有收藏，早就该完全消失了。”伍大刚摇了摇头，总结道。

伍大刚说得绘声绘色，让杨青仿佛看到了希望，但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点醒了杨青。

杨青脸色变得煞白，因为他突然想起，自己其实还是没有仙缘。

那这样，伍师兄告诉自己这些又有何意义？

伍大刚仿佛明白他心事一般，笑道：“小青，打起精神来。师兄告诉你这些可不是为了打击你，我只是要告诉你那一线希望之所在。”

杨青不解地看着他。

“说到这份上还不明白，你平时的聪慧都丢到哪去了？不过这也难怪，关心则乱嘛。”伍大刚看杨青的急样，不由取笑一句，指点道：“你以为我突然向你提以武入道的法门干什么？虽然它不能让你长生，不是仙道正途，但却可以让你修成通玄法力，拥有莫大神通啊。当你有了足够实力的时候，还愁找到不洗筋伐脉，养育灵根的仙丹妙药吗？就算没有这种仙丹妙药，也可以求长生，夺舍转世，得长久寿元——只要修成大神通在身，哪会愁没有机缘？至于以武入道的真法难以寻得？你何不理解成它们不被重视，无人与你争夺？只要你有心，总有机会从各大门派中获得的。我相信，以你资质，哪怕只得了普通寻常的武道修炼功法，也能一飞冲天！”

“原来如此！”听到此时，杨青方才如梦初醒。

以前伍师兄不向自己说这些，是因为自己空有梦想，却没有任何出色的地方，不提也罢。

但如今情况不同。或许正应了那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没有仙缘的自己竟练成了高深的武功，也就看到了希望的所在。

先修凡俗武功，再以武入道，修成武道神通，凭着大神通寻得洗经伐脉的机缘，养育灵根，直至真正修仙，命性兼修，得道飞升……

果真如伍大刚所说，这是一条曲折坎坷的修仙之路，但却的确能够让杨青得偿所愿。

伍大刚笑道：“小青，我今天送你十六字。”

“哪十六字？师兄请说。”

“‘与天争命，与人争运，自强不息，乐在其中’！这才是我等七尺男儿该有的心胸和魄力。”

说到最后，伍大刚的声音仿佛也带上了一丝激昂的情绪，虽远谈不上震聋发馈，却也掷地有声。

杨青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