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峰冷厉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了常捷身上,仿佛野兽警惕而又充满杀念的眼神落在一个过路的猎人身上一般。泅帮三帮主昨日身死之事恐怕江湖上还没有谁知道,他自己也是在三兄弟昨晚狂饮时,在门外偶然听到的,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说要找三位帮主?难道他知道?想着更是全神贯注。未知的敌人才最可怕,虽然裘峰对这个少年了解极少,但它确实知道一点——这少年实力远超于他。
常捷此时心中念头急转,暗暗叫糟。本来,他已经想得很是周全了。丞相公孙睿把玩朝政,其狼子野心众所周知。若他与泅湖四鼠早有勾结必定正中下怀,即便是并无勾结,亦可加以装作拉拢江湖势力,也算说得过去。虽然常捷实力高绝,并不把这些小喽啰看在眼中,但不识水性却是他不可掩饰的弱点,而此时又是在船上,他可不想还没见到三鼠就这些帮众手下翻了船,毕竟,小心无大错。但也许是他过于心急,也许是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无论心知如何坚韧,始终难脱稚气。总而言之,这次言语中的纰漏让常捷自己陷入险地。这和上次不同,上次他是在三鼠离开后才落水,三鼠并没有机会再下杀手。而这次如果被一群人一拥而上,很有可能再次落水,但这次周遭却有数十、甚至上百的泅帮帮众,而不识水性的常捷,恐怕就是有浑身武艺也难以施展半分,只能束手待毙任人鱼肉。想到这里,常捷不禁一个寒战。
对面的裘峰此时也是眉头紧皱。看上去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让他看不透心思。刚才言语中分明已露出破绽,但从他眼中竟看不到半分惊慌,更没有一丝情绪。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却让一个年近而立的老江湖看不透,不可思议,甚至令人升起一丝惧意。的确可怕,此时就算常捷起了杀心,裘峰也是全然不知,到他发觉的时候恐怕常捷已经动手了,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常捷实力绝对高于裘峰,而且不是一般的差距。其实这是必然,想那泅湖四鼠,其中随便一个在泅帮中都是绝对的巨擘,但四人加在一起都不是常捷的对手,更不要说这些小喽啰了。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思绪在两人脑中都是一闪即过,前后加在一起也过不去两秒钟,但就是这两秒钟的冷淡,寂静让双方处于剑拔弩张之势,裘峰明知无用却依旧全神贯注的戒备着。常捷突然眼中一亮,而裘峰此时却是浑身一个冷战,要来了吗?
常捷冷淡的脸上路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带着几分冷酷,突然,放声大笑:“呃。。。哈哈哈哈哈,贵帮又何须费神隐瞒,天下之事又有什么能逃过丞相的法眼?早在昨日,蒋三帮主辞世之事就传入了丞相府,丞相素闻泅湖三鼠威名,才特遣我来相商要事,贵帮若不以诚相待,恐怕丞相那里会不大高兴吧!”常捷话里柔中带刚,明里谦恭礼让,实则暗露威势。
这次轮到裘峰费脑筋了,心中暗暗权衡。公孙丞相?自己当然惹不起,可若此人所言非虚,那这公孙睿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而此人若非公孙睿手下,三帮主丧命之事又是如何得知?左右思忖后,最终决定还是把此人带回总堂再说。若有什么事就让那三个老家伙顶着,毕竟自己可惹不起丞相特使。想到这里,陪笑道:“适才小人确实有所顾虑,就如大人所说,久居江湖,如何能放松大意?听大人如此说,小的便无忧了。能得丞相器重,那是本帮的福气啊,怠慢之处还请大人见谅啊。大人,外面风大,舱内请。”说着躬身一礼,请常捷如船舱。常捷心中暗喜,脸上不露声色,连道“好说”,便大步走如船舱。
其实常捷并不知道,公孙睿早在几年前,泅帮刚刚兴起之时便曾发出邀请,希望泅帮可以成为其在江湖的暗线,为日后平定江湖之用。而泅帮上下都在对此事犹豫不定之时,蒋三站出来,极力反对,说和朝廷合作,无非与虎谋皮。若这公孙睿只是弄权之臣还好说,正是但若此人有囊括北州之意的话,当他得天下时,便是泅帮被灭之日,此时万万不可。其他三人听后都觉有理,便以“江湖草莽,难堪大用”为名,谢绝了,此事还惹得公孙睿几番大怒。而此中情节也是裘峰最终决定将常捷带回总堂并礼让有加的原因之一。
时近子时,船方靠岸,裘峰带着常捷和一干帮众来到总堂。虽说是总堂,但前文已说明,泅帮仅此一堂,当然堂口也不算小。一路上,常捷暗暗经心,思考着自己的退路。
此时的泅帮总堂,宾客早散。泅帮上下,人人都是七分醉意三分醒,但见有人进来也是强打精神。常捷随裘峰走进总堂会客厅中,裘峰对常捷躬身说道:“大人请稍事歇息,我前去叫几位当家,稍后便到。”说完转身走进内堂。
裘峰现在对常捷可是有几分忌惮的,一路上旁敲侧击,对方却再也毫无破绽。令他甚是挠头。他虽心有怀疑却也不敢妄下决断,还是留给三个老家伙去解决吧,裘峰这样想着。
常捷本来是想一进入总堂就大开杀戒的,但现在看来,绝不可如此,一旦贸然动手,必定有人通知三鼠。三鼠之辈何等狡诈,一个不留神,若是让他们跑了,可谓后患无穷啊。日后若在想找到报仇,那就真的难了。还是静观其变得好。
“大人,”一个侍卫上前躬身施礼道,“请略用茶点,裘堂主已去请三位帮主,相信很快便到。”说完,也不多话,退立一旁。
原来这裘峰刚一出客厅便吩咐这侍卫,奉上茶点,小心侍奉。此时侍卫偷眼看向常捷,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何以让裘峰惧怕如斯?甚至可谓俯首帖耳,想到这,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不管是何人,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好生侍奉便是了。
常捷将侍卫的眼神表情都看在眼里也不理会,转身看着墙上的字画。心下冷笑,草莽贼寇而已,竟也懂的附庸风雅?
再说裘峰,退入内堂,刚进院内,便听到一阵淫乐之声。原来三位帮主宴请“豪侠挚友”欢饮畅谈。酒足饭饱,宾客一散,便难忍长夜寂寞,名人找来青楼歌妓,以解如此良宵。靡靡之音渐起,一时淫欲肆意;淫乐之声愈厉,庭院春意正浓。
裘峰此时正是进退踌躇,左右为难。听着房内那浓重的喘息声,便知此时三鼠兴致正浓,若去搅扰,必然招其不满。然而,若就此不报,想那“大人”在路上已经有所不满了,再如此怠慢,可能会就此发飙,到时一发不可收拾,三鼠也必会因此而迁怒于我,那时。。。。。。想到这里,裘峰已经手心出汗了。几经辗转,终于决定敲门,却发现房内淫乐之声已息,抬起准备敲门的手顿时停住,而房门却突然大开。露出了三鼠阴沉的脸孔,龙大,怒眉微挑,冷声道:“尽可能的给我兄弟一个好的解释,否则,休怪我等不念情面。”
听了这话,裘峰身体一震,脖后一阵凉风吹过,颤声说道:“呃。。。。。。适才,适才我带着众兄弟前去喝酒,遇到一个自称是丞相公孙睿特使的人,他要求见几位当家,属下,属下不敢怠慢,就带他回来总堂了。”裘峰说话间不时还抬头看看三鼠的表情,见三鼠没有怒而奋起的意思便心下一松。
薛二头也不抬的说道:“人呢?”“当下正在会客厅等候。”“言语吞吞吐吐,哪里还有点堂主的样子?知道了,下去吧。”
“属下告退。”裘峰躬身告退。心中暗骂,谁面对你们几个阴晴不定的老家伙都会这样,居然还骂我。算了,那位特使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有你们好受的。
“大哥,你说那公孙睿为何找到咱们?上次的事情,咱们已经谢绝了,本应再无瓜葛,但这公孙睿是。。。。。。”薛二边整理衣服,边抬头问道。“嗨,二哥,管他那么许多,依小弟看定是那家伙有事相求。他再有权势,江湖之事也难以插手,大哥,切不可轻易应允,即便是应了,也要让他放放血才行啊。日后若有个风吹草动,咱们兄弟也好有个退路不是?”吴四起身说道。
龙大,看着门外思虑良久,说道:“算了,也不必在此乱猜。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吧,大家随机应变就是了。以我等草莽身份毕竟无法与那庙堂之高相抗,老四,你可切莫出言得罪来人,好了,别让人家久等,我们出去吧。”说着,三人便向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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