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托腮坐在桌边,疼爱地看着琪琪甜美的吃相,她醉了。
“妈咪,你的奥地利菜好地道,比爹地的中餐好多了。我想妈咪时,就嚷着要吃中餐,劳娜不会做。爹地就亲自下厨,他连煮咖啡都不会,把厨房弄得一塌糊涂,有次还烫了手,一个星期都不能碰琴。”琪琪可能是想到当时的情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你走之后,我许多事都是爹地帮着做,我说妈咪不是这样的,他就会发好一阵呆,坐着那儿半天都不动。”
“爹地很疼你是吧?”左幽喃喃地问。
琪琪点点头,怯怯地抓住左幽的手,“不要再和爹地生气了,妈咪!爹地常和我说妈咪,你们第一次杜口裹足的故事,妈咪晕倒在他怀中,他一抱着,就知道这是琪琪的妈咪了。妈咪的笑,妈咪的哭,妈咪的爱。”
“妈咪不是和爹地生气,”左幽抚摸着女儿的柔发,苦涩一笑,“我们之间有差距,可是我们……”
“没有的,妈咪,妈咪有张放大的照片搁在钢琴上,爹地弹琴的时候,弹着弹着,就哭了。妈咪,你知道吗,莉迪亚老师和达琳娜阿姨都抢着疼我,对我好,想做我的新妈咪,可是爹地都没有答应,他说琪琪妈咪是无人能取代的。”
左幽呆住了。
夜深更重,身边的琪琪紧紧依在左幽的怀中,环住她的腰,睡熟了也是一惊一惊的,不时还冒出一句:“妈咪,不要走!”左幽轻拍着女儿的后背,泪如雨下。
好好象真的真的撑不住了。就这样臣服吗?她又有点不甘。可是又要怎么走下去呢?她茫然了。
结婚登记起床,左幽在厨房里做早餐,琪琪象个小尾巴似的追着她,时不时偷亲一下,母女俩笑成一团。阳光从大大的窗户折射进屋内,左幽眼神一窒,冰凉的心有了一种异样的跳跃。
“妈咪,我想去看看外婆,好不好?”早餐桌上,琪琪突然问。左幽放下手中的杯子,豁然一震,“好呀,外婆一直也嚷着说要见见小公主,正好,她也没见过念其,一起去吧!”
“爹地也去,是不是?”琪琪娇声问。
左幽抿嘴一笑,掏出手机,往家中拨电话。电话居然是左静接的,“幽,你快回来,妈妈快不行了,一直说要见你,你在哪里啊,我怎么也联系不上你。快呀,快呀!”左静在电话那端拼命哭喊。
左幽的脸唰地白了,手机从手中滑落,整个人呆如木雕一般,身子一个劲的哆嗦。
“妈咪,怎么了?”琪琪惊得直眨眼,听到门铃响,忙去开门,迈森和念其走了进来。
“亲爱的,你怎么了?”迈森一进门就发觉了异常。
左幽扑进迈森怀中,浑身发抖,“妈……妈,她快不行了。”她抱着他,倚靠着,说。
第三卷 爱上“卡布其诺” 第五十章 不是没原则(五)
平时也是个冷静、自制的人,在听到妈妈快要撒手人世的时候,左幽一下全没了主张,只会抹眼泪,眼红红的,嘟着嘴象个小孩子,慌的在屋里转圈,一会儿翻翻抽屉,一会儿找钱包,象没头的苍蝇似的。
迈森看了她一会,闭了闭眼,上前抱着她按在怀里轻抚,一边镇定地让琪琪帮念其和妈咪找几件换洗的衣衫。
念其见母亲这样,小嘴抿得紧紧的,跟在姐姐后面,一声不吭,很乖巧地指点自己和妈咪的衣服在哪里。
四个人打了车,直奔上海北站。幸好念其会说中方,又懂德方。一路上交流,全靠脆脆的意境童音在张罗。刚好有一列快车去天津,卧铺还有得卖。迈森揽紧左幽,一手提行李,琪琪牵着念其,在一路旅客好奇的目光注视下,上了火车。
车缓缓驶离上海站迈森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感觉到后面的衣衫全sh透了。两个孩子默默地看着妈咪,神情很严肃。迈森让列车员给孩子送点水和吃的,叮嘱琪琪照顾弟弟,这才坐在左幽的身边,疼惜地把她拥在怀中安慰。
左幽想到当年为了避开与姚旭的见面,二年多没有回家,后来随迈森去德国,一走就是七年。离婚后,只在天津小住了两日,就匆匆去了上海。不想让妈妈担心,躲了七年,甚至连有了念其都没敢对妈妈讲,前前后后算起来,她有十六年没有在父母身边尽孝,现在妈妈快要走了,若不是琪琪说要去看外婆,就连妈妈最后一面,她都有可能见不到,越想越自责,泪止不住,哗哗地流个不停。
“亲爱的,不要难过,我们傍晚就能到天津了。”迈森轻拍她的后背。掏出手绢,心疼地为她拭泪。
左幽抬头着他,嘴扁了扁,这一刻,一点也逞强不起来,不敢矫情,不敢矜持,心神大乱,孩子也顾不上,只能全心地倚赖迈森。
看着迈森拧紧的眉头、关爱的眼神,两个孩子被照顾得好好的,感到有人依赖是多么的幸福啊!她实质上也就是个小女人,渴望有人呵护,躲在他翼后,不管什么风雨,都不害怕。一起生活过的七年,他真的把她宠坏了。她花了多少时间才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人过。
可是这双肩,她又能依靠多久呢?这双肩,可是她永远可依的一双肩?
想想母亲,再想想自己,左幽哭哭停停,停停哭哭,一张脸都哭肿了。
迈森不知安慰她什么,只是紧紧地抱着她,让她知道他会陪着她的。左幽哭累了,倒在他怀中睡着了。迈森抚摸着泪痕斑斑的小脸,心疼地直叹气。
到天津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
这个城市的夜色就是灯,就是喧嚣和各路人马,街面上的车水马龙自不必说,霓虹灯也颇具感召力。站在街头,很容易让人产生茫然失错的恍惚感。
左幽跳下车,不问方向地就急急往前冲,迈森拉住她。“亲爱的,妈妈现在有可能是在医院,不会在家里,我们去医院。”
左幽一闭眼,定定神,掏出手机给左静打电话。
“天,你坐火箭过来的吗?从奥地利到天津就几个小时?”左静吃惊地大叫。
“妈妈怎么样了,你们现在哪里?”
“刚刚醒来了一会,在天津第一医院,妈妈得的是脑癌,眼睛……已经看不见了。”左静的声音越说越低。
左幽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拉着迈森的手只说得出“第一医院”四个字,然后又是直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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