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影,想起来她早上说的话。
我不敢相信人么?可是,哪里有什么人值得我无条件的去相信呢?
何为真,何为假?我倒宁愿自己只是一寻常孩童,不要看得那样通透。
用完膳回燕归馆,我突然想起来浣情汤,便问梅袖是否知道此物。
梅袖也惊讶,问,“小少主怎么也知道浣情汤?”
我便把早上在后庄遇见那妇人的情形给她说了。梅袖略略皱眉,道,“范娘子倒是不够谨慎,浣情汤怎么能说给少主你听呢?”
“好了。”我好笑的说,“她也不过说了个名字而已,只是你倒以为我跟拂衣这三年是玩过去的?那里面放了麝香和迟日红,我一闻就知道了。不过想找个人肯定一下我的猜测罢。”
梅袖苦着脸道,“不错,浣情汤是专门用来妨孕避胎的。听说十年前开始,庄主晚上去了哪院房里,第二天都要下赐浣情汤,便是明姬也不例外的。这事却只有跟在庄主身边久了的人才知道,旁的人是半点不知情。”
顿了一顿,她更加苦恼,“不过少主这样聪颖,到时可是苦了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了。庄主若是发现少主竟然知道浣情汤的事,还不要了我们这些随身侍候的奴婢的命。”
“你不要怕。”我安慰她,“我自会小心,不让他发现我知道便罢。”
想起刚才那三长老不可置信的表情,又想起昨夜在兰桂坊,明姬挑帘而出看见萧云寒怀里的我时,那微闪的眼神,喃喃的道,“只怕也用不了隐瞒多久了吧……”
梅袖没有听明白,又追着问,“少主是说庄主已经知道了?”
我一怔,回过神说,“不是,总之我保你没事就是了。”
忽然想起日间拂衣说的话,“你?估计你是个意外。”
意外之人用于意料之处,正是最好的选择,最佳的资源配置。
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只是我和萧云寒再没有找到机会“好好谈谈”。
这一日,是九月十八。
我一大早起来,想起三天前水易的话,便往后庄去找他。反正不用去云隐居练剑,我有的是时间。
还没走到后庄,远远便看见水易端着个托盘往西走,似是去送膳。
本想从后面偷偷跳上去吓他一跳,又担心会害他打了碗碟饭菜,便不急不缓的远远跟在他身后,只等他事情一完,便要大大的吓他一跳。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他送饭的,似乎是兰桂坊?
果然,水易走到兰桂坊门口便停下,通报之后马上有个大侍女带着个小丫头出来应接。
隔了太远,我倒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
只隐约听得水易说,“……明夫人恩宠深厚……小的怎敢……”
那大侍女板着脸,道,“你个狗奴才……也知道明夫人的恩宠深厚,却怎么拿这些……”
水易道,“小的只是负责跑腿……哪里轮得到小的多嘴……”
似乎一番唇枪舌战弄的大家都颇不开心,我倒忘记要吓水易的本意了。那小丫头气冲冲的接过托盘,水易回身就走,也没有好脸色。
才走两步,便愣在那里。
我站在一株落尽叶子的烟柳下面,微微笑着看他。
水易快步走过来,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跟着他一道往回走,道,“我去后庄找你,大老远看见你往这边来。横竖无事,便跟来看看,可惜怎样也跟不上你的步伐。”
水易又是一怔,笑道,“你太小了。”
“什么,我都八岁啦。”我不满。
水易微微一笑,又看向别处,说,“是啊,这样说来,少主回到山庄马上就要三年了。”
“唔。”我点点头。
忽然水易又问,“少主回庄之前,生活在何处?”
我不甚在意,“跟我娘生活在一处。”
“少主的母亲,是当年名闻天下的蜀中第一美女唐颜?”
“你也知道啊。”我好笑的看他一眼,道,“不过我只道她是朱颜。”
“唐颜后来入华胥楼,少主你便是在华胥楼生活了五年么?华胥楼的人倒也糊涂,竟然没有发现你是天机山庄的少主,怪不得会被全楼灭尽。”
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那段生活在华胥楼的日子了,那些不得已装作傻子,每日看着我娘朱颜被我一点一点逼疯的时光。也或许我潜意识里一直为这样的结果负疚,所以不敢回想。
今日被水易挑了出来,我终是想为自己辩解一句,“我当日,也是迫不得已,才装作了傻子。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不放心……”
“什么?”
“没什么。”我回过神,恍然的想,如今辩解又有什么用呢?朱颜终是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我一人对着没有法官的空庭,作这些徒劳的辩解,也太过痴傻。
水易又道,“少主那时刚刚出生不久,竟然就知道要装傻了?少主果然是聪慧不同常人。”
“啊,哈哈。”我惊觉差点露馅,忙打哈哈过去,“其实四岁之前我都没什么记忆,许是我本来也确有点痴傻吧?”
水易点点头,忽然道,“看我,今日你生辰,我竟然尽挑这些难堪的往事来问,真是的。”说着一把拉起我的手,说,“跟我来,我有礼物要送你。”
水易要送我的礼物,竟然是一个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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