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我转身想要离开。
没走两步,身后萧聆却忽然急声喝道,“不要去求他!”
我惊了一惊,回头便见他已经转过身来望着我,此时缓了一缓声音,又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千万不要向父亲提及求情。”
少年尚带着稚气的脸上强装无情,身形却是僵着的。
我朝他走过去几步,忍不住说,“大哥,陈长老既然已经伏罪,或许求一求爹爹……”
“不必。”萧聆看了我一眼,又别开脸,颇有些冷淡的说,“父亲既然这样做,便是陈长老罪无可赦,你也不要多言。”
我一噎,身后一把冷冰冰的声音道,“逐日殿事务繁忙,两位少主若是要闲话家常,还请移步他处吧。”
萧聆马上后退开小半步,恭谨道,“师父。”然后再看我一眼,转身往殿里去了。
我回头,沈继冰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正从外归来。我与他平日极少交集,此时也点一点头,恭谨的招呼一声,“沈殿主。”便要离开。
走过立在那里的沈继冰身边时,他忽然道,“属下奉劝小少主一句,陈长老的事小少主最好不要插手。”
我颇有些惊讶,侧脸往他看过去。不料他也在看我,目光清冷如霜,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我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做声,扭过头继续往前走。
没走两步,身后沈继冰忽然又道,“良善或许并非坏事,但是过于自作聪明,便容易招人讨厌了,小少主。”我闻言回过身,听见他继续说,“我真不明白,比起萧聆来,你实在差得太远,他为什么竟然会这般护着你。”沈继冰说完这句话,也回转身来看我。
我从来都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这种表情。若说以往的面无表情只是让人觉得不易相处难以亲近的话,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便是赤|裸裸的冷峭讥讽。
我只觉得有一把火在心里猛的烧起来,隐隐却又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水落石出了。只是先抛开那个不说,我看着沈继冰,“陈长老意图弑主谋逆固然罪不容赦,但是他既然已死,又到底是大哥的外祖父,何苦因此而让他们父子生隙。”
古代并无计划生育,信奉的是多子多福,家庭越庞大,越是福泽如山。相比之下,萧云寒便稍显子息单薄。且对萧聆而言,萧云寒已是世上仅剩的血亲。他们父子若果隔阂,终是悲剧。
不料沈继冰却冷冷一笑,道,“你也知道陈长老意图弑主?那你可知庄主如何中的归元?”
我怔了一怔,竟不知怎样回答,“听说是逼迫……”终是闭了嘴。逼迫逼迫,萧云寒这样的人物,如何才能逼迫得他?
沈继冰扫了我一眼,讥讽的道,“本来以庄主如今的修为,天下几时还有人能逼迫于他?”顿了一顿,终是接着说,“当日庄主在回雪廷,陈显预先燃了几个时辰的蚀骨香,待此香药性发作之后,便手持你的信物在廷下求见庄主,方逼得庄主服毒。即便如此,他众尚不敢靠近庄主十步之内,只由女婢奉上毒酒。”
他一双眼眸如结了寒冰,唇边却慢慢收了讥诮,整张脸终于恢复原来的面无表情,往下说道,“本来归元若是不运功,便不算凶险。偏偏有人来报燕归馆被焚,庄主急怒之下,出手扼死陈显于当场。后又下山寻你,方横生了后面的诸多变故。”那冷如寒霜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我,“这许多年来,几时有人逼他至此过?庄主一身修为险些一朝散尽,萧聆再不忍,也知道个中轻重。我真是不明白,你这样不知好歹自作聪明,哪里值得他如此护你。”
说罢拂袖而去。
我立在当场,只觉得似有惊雷在脑中炸开,留下一片空白。心底又酸又疼,逼迫逼迫,我原不知是这样的逼迫。
身体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自动的转过去往回走。经过燕归馆,那一片大火烧剩下来的焦黑废墟尚未有人来清理,我站住脚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前夜在山下闻到的萧云寒衣上的烟火气息。心里不禁酸疼更甚,可隐隐中又夹带了些其他微妙的情愫。
转身,飞快的跑回云隐居,一颗心跳得像是跃出喉咙一般。四下里很安静,他并未回来。我慢慢的走到桌子旁边坐下,心底竟然有微微的失望。
只是突然之间很想见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那熟悉的倾国容颜罢了。
梅袖连叫了我几声,才叫得我回神,颇有些无奈的将茶盏塞进我手里,问,“少主似乎在逐日殿前立了好一会,沈殿主都和少主说了些什么?”
我低头看着茶盏里袅袅升起的热气,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梅袖道,“没说什么也能立着半天,这可真够奇怪的。”又宛然一笑,说,“不过依沈殿主的寡言性子,若说他与少主你说了这么些时候的话,又倒才奇怪。”见我不答腔,话锋瞬间便转到另一处,“可是觉得疲累了?少主昨日大放了那么些血,身上虚乏也是应当,早上庄主亦曾嘱你多多休息,不若上床去歇一会如何?”
她这样一说,我才发觉身上的确十分疲乏。横竖无事,便依言脱掉裘衣上床去躺着。渐渐的,竟然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隐约约听见外间女婢齐齐道,“恭迎庄主。”然后是琉璃珠帘轻微的响动,熟悉的檀香味便靠了近来。
带着暖意的指尖轻轻拨开额发,时光似乎静止了片刻,然后眉心印上温软的触感。接着鼻尖一痒,那温软下一瞬已经覆到唇上。稍触即分,说不出的小心翼翼。
我唔了一声,睁开眼只来得及抓住一把从他肩上垂下来的青丝在手。
萧云寒面上露出些始料不及的表情来,复又慢慢平寂,只剩下眼底深如寒潭的爱怜。
我怔怔的看了他半天,开口竟然是问,“你为什么亲我?”话出了口才猛觉后悔,一张脸轰的便烧了起来。
萧云寒看我良久,握住我抓着他头发的手,反问,“眉儿不知道为什么吗?”
我慢慢眨了一下眼睛,亲吻是表达爱意的方式,这我是知道的。只是为什么呢?除了相遇初时迫不得已的稍稍表现得有些特别之外,这三年来,我沉寂庸碌如斯,又是因何得来的此番爱意?更何况这身体还是他的儿子,又尚且年幼。
萧云寒将我的手往下按,冰凉的发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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