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莊內的喜事,二莊主依舊是一副嚴肅的臉。而大莊主,也推說身體不適,回到了別院休息。
儘管如此,絲毫不減這一片的喜氣洋洋。
「但是,飛英,你要拿什麼娶蝶衣過門呢?」帶著笑意的眼,三莊主似乎早就有了打算。
看了始終低著頭的程蝶衣一眼,趙飛英也笑了。
「請三莊主明示。」
「我的蝶衣,沒有最少三品夫人的大轎,是抬不過門的啊。」三莊主故弄玄虛。
微微一想,趙飛英就明白了。
「是,徒兒遵命。」趙飛英離了座位,躬身作禮。
俗話說,一醉解千愁,然而冷雁智卻連一滴酒也沒沾。
獨自坐在黑暗的房裡,連眼淚也不想流,他倒要看看,這心若真成了碎片,是否真的能讓人魂歸離恨天。
有人敲著門,是趙飛英的聲音,然而他已經不想再開。
緊緊閉起世俗的門,連帶著也關上了心門。
他的世界,從此只有那兩年的趙飛英。
然而,為什麼,聽到他在門外的呼喚,還是會掉淚。
為什麼......
儘管趙飛英再度出了莊,趕赴那即將來到的秋試,冷雁智還是沒有去送別。
整整一個月,都沒有見到趙飛英,於是,就連一絲的笑語也聽不到,也不會再傷心了。
冷雁智練著刀,一次又一次,在趙飛英跟程蝶衣連袂出莊的日子。
他的刀,越來越凌厲,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就連我,也不敢接你的刀了。」
一日,大莊主到了院子,瞧了練功中的冷雁智一會,淡淡說了。
三妹把她拉了過來,就是為了炫燿冷雁智的武功,然而,她只有痛心。
「怎麼樣?大姊,你有見過這麼棒的刀法嗎?再兩年,雁智就要青出於藍了。」
三莊主欣慰地笑著。
在場的師兄弟姊妹都用著艷羨的眼光看著冷雁智。
冷雁智只是笑著,陰沉沉地笑著。
他恨。在似乎徹底的擁有之後,緊接著的徹底失去。
他愛得多深,此刻的恨就有多深。
曾經以為,可以咬著牙、吞著血淚,眼見愛人別抱。
可是,真的事到臨頭,卻只希冀著徹底的毀滅。
三日後,冷雁智離了莊,沒有留下隻字片語。
同時,也帶走了胭脂刀。
一路問了過去,於是追到了靖州城。
在此,是個交通的要點,有兩條往京城的陸路,以及一條水路。
由於秋試將近,赴考的學子以及所帶的侍從更是將靖州城擠得水洩不通。
在這繁華興盛的大城裡,一身風塵僕僕的冷雁智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問了五六家客棧,終於,一個掌櫃指著西方。
「往西走去,大概六個巷子,有一間城內最大的布坊。那位姑娘要買新衣服,所以那客倌就帶了她去。」
於是,冷雁智把刀藏在衣裡,緩緩推開了人群,往布坊走去。
經過了城中的地帶,更可以說是人人摩肩擦踵地,寸步難行。冷雁智皺了眉,那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推擠,讓他十分、十分不耐煩。
然而,光天化日之下,若是當場飛簷走壁了起來,想必也是不成體統。
「讓讓!」冷雁智低聲喝著。
前方的人轉過了頭來,瞪了他一眼,然而,接下來看見他那一身的塵土,更是皺起了眉。
冷雁智哪裡看不出他的心思?冷冷瞪了一眼,那人就推開了人群,遠遠離開冷雁智的視線。
冷雁智看了前方的人群一眼,決定還是先回客棧了。然而,才剛轉過頭,後頭傳來的聲音就讓他全身一震。
「請讓讓。」
儘管人聲鼎沸,他是不會聽錯的!
猛然又轉回了頭,趙飛英正在眼前、只隔著三個人。
一身讀書人的裝扮,乾乾淨淨的一襲布衣。洗去了江湖人的霸氣,趙飛英似乎換了個人似的,顯得格外溫文儒雅。
然而,冷雁智還是認出他了,只是,定在了當場。不敢開口喚他,卻也無法轉移自己的視線,滿腔的恨意以及妒意,暫時遺忘在那顫動著的心底。
趙飛英依舊是那副微笑。輕輕地推開了身旁的人。他沒有發現冷雁智的目光,也未曾轉過頭來。
冷雁智下意識地、粗魯地推著身前的人,趙飛英正緩緩離開他的視線,而自己,想再多看他一會……
「小子,別盡推著!我旁邊也滿滿的人哪!」
幾個人皺著眉,揉著發疼的臂膀。也有幾個小孩跌了倒,放聲哭了,爹娘一邊哄著、一邊罵著,儘管後頭已經鬧成了一團,趙飛英還是沒有回頭,緩緩走著。
等等!等等!冷雁智在心裡著急地喊著,然而趙飛英還是消失了身影,獨獨留下滿心惆悵的冷雁智,呆立在人群之中。
打理好了明日出發的行頭,趙飛英回到了布坊。
「飛英哥哥,你說蝶衣穿這樣好不好看?」程蝶衣穿上了新衣,在趙飛英面前輕巧巧轉著圈子。
程蝶衣本就是傾城的絕色,此刻,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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