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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褪去。

第二十四章奈何一梦

我记不太清自己是怎么跟着左回风离开唐门的。全身没有力气,每走一步体内都隐隐作痛;左回风似乎在一旁扶着我,他的手始终稳定,像带了温度的扶手。没有这样的扶手,我只怕是走不出这个地方的,唐家堡原来如此之大,以前怎么都没发觉。

走得很慢,可是我不愿意让他抱着。

东方开始透出淡淡天青,清浅的白色缓缓漫过深蓝的夜幕,也漫过我的眼帘,我的意识在这样的曙色里化作了一片混沌。

最后的记忆是有人把我抱起来,搂在怀里,于是温暖的触感伴随着一阵阵近乎麻木的钝痛,无休无止地延续着。

后来,我做梦了。梦的一端繁花似锦,绿水青山,三个孩子在其中嬉戏,春光明媚;我站在另一端静静地看着,什么感觉也没有。

唐斐,一别三年,其实我好想你,虽然你一点也不稀罕。

幸福的孩子奔跑着,当他们的背影隐没在花从中时,我的梦里下起了如织的细雨,淅淅沥沥在耳边回响。

古人所说的相见争如不见,或许就是这种意境,清冷的雨,清冷的景致,寂寞无限。

好在我不觉得有多冷,身体里一直有道暖流在到处游走,像温柔的手般反复抚慰着疼痛的内腑,很舒服,所以我继续睡了下去。

睁开眼睛时,睡梦里的落雨声并没有随着清醒而消失,窗外是一片沉沉的夜幕,隐隐可以看见丝丝雨水闪着微光,真的在下雨。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身下的床铺大大软软,头顶悬着雪青色的帐子。一只药炉摆在床边不远的小几上,袅袅吐出药香,正是暌违了一个多月的安神草的气味。小几旁是张极大的书案,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宗卷,微一侧脸,就看见左回风坐在案前,正藉着灯光低头写字。

左回风……

略略绷紧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这才觉出全身上下还是虚软得提不起半点力气,但胸前那股窒闷的感觉不知何时已消失了。我想起那股温暖的内力,除了他不会有别人。

左回风手上的笔突然一顿,偏过头来,习惯性地带了几分冷意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愉悦:“醒了?大夫保证你几个时辰就能醒,你已经睡了快两天了。”他起身走到床前坐下:轻轻把我的左手从被子下面拉出来,搭住脉门。过了一会儿,又把大夫叫进来继续号脉——那个倒霉的大夫似乎就候在门外,随传随到。

然后要喝药,要吃饭,吃完饭还要再喝药,屋里好一阵进进出出人来人往,一切场景都很熟悉,似曾相识。左回风坐在一旁看着我,他也不理会旁人的眼光,一直握着我的手不放。

我凝视着窗外沉黑的夜幕,任人摆布。再过一会儿这些人都走了,左回风会到床上陪我,他会抱住我,等我问许多问题,任我发泄心中的怨气,直到累得再次睡着为止,我知道他会这么做。

左回风的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晕,他这几天一定很辛苦,初五和初六晚上都几乎没睡,然后还要为我疗伤,还有那么多宗卷要看……然后他还会继续运筹帷幄下去,解决掉各种各样的麻烦,最后带我回到烟雨濛濛的江南,回到他的左家庄。

他知道我会跟他回去,不仅因为我答应过,也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

睡了两天了吗?那么天一亮,就是元月初九了。

我没有问问题,连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没有问,也没有用针扎他或是咬他,只是当他抱住我的时候,我第一次也伸出手抱住了他。

屋顶上雨声依旧,点点滴滴地轻响着。

问又有什么用呢?在唐门时我问过那么多,一起讨论过那么久,到头来依然是这个下场,一切都发生得措手不及,我什么办法也没有。

所以,我们还是一起好好地睡一会儿,等到天亮了,雨停了,再各自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好了。

很快我就发现,所谓天不从人愿是无关时间、地点以及心情的。

我睡不着。

虽然已是大多数人好梦沉酣的夜晚,床铺舒适温暖,虽然我很想如左回风般躺下不久就沉沉睡去,可就是睡不着。连躺了两天的人和很久没好好睡的人的差别就在这里。

左回风大约是真的累了,否则不会连灯火都没有吹熄就直接去梦周公,也许他本想先和我说说话的,可是我始终没有开口。桌上的油灯里插着三根灯芯,明净的光晕在窗隙透进来的风里微微跳跃着,映在左回风的侧脸上,令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许多。

清醒时总是冷面对人,一肚子阴谋诡计,可是无论是他的手,还是身体,都这么温暖……奸诈的家伙,连在睡梦中都这么狡猾,害得我一直不敢翻身……

我还是睡不着。

后半夜时分,雨不但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一时间风雨交加,屋里的灯火也飘摇起来。忽然“砰”地一声,两扇窗户被吹得左右大开,一股冷风灌入,桌上的纸帛纷纷飘落,散了一地;跟着光线突然一黯,三根灯芯已熄了一根。

我轻轻拿开环在腰上的手,下床关窗,再把散在地上的帛书一张张拾起来。目光一瞥间,我看见其中一张上赫然有三个字:“小畜生”

又轻又薄的帛片,上面折痕无数,显然是飞鸽传书的结果。

我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忍不住藉着灯光继续看下去。

凌厉苍劲的行书,如矛如戟,杀气腾腾:

小畜生,你近来益发长进,把妹妹带坏不说,连老子也敢骗,当真大逆不孝,乖乖等着我老人家来收拾你罢。

虽然没有落款,但我想应该可以确定这是谁的手笔。

案上散放了两支狼毫笔,其中一支下面也压了张同样质地的纸帛:

老头,你兴风作浪了这些年还不够么?只知道惹事不知道收拾,有完没完?

字体流畅中透着沉稳,这就是左大庄主写给自家老爹的回信。

虽然没有心情,我还是几乎笑出声来,左家父子原来都是这样互通音讯的,看样子,应该不用担心他会被责罚太过。左益州一手毁去了多少其乐融融的家庭,可自己的一切却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从这一点上来说,左回风和左舞柳很像他,也都是极其护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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