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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撑着呢!来,我扶着你坐下,这里有奴才们收拾就够了!”

慕容绯喧不会像凤悠然说话那么拐弯抹角,何况他本就憋着一口气,之前水筠澄算计他嫁给嫣点商,所说没有打乱他的计划,可到底还是让凤悠然白白生了一场病,所以他此刻也不打算放过水筠澄,见水筠澄坐下之后,他便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让整个营帐里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笑道:“刚才太医来给皇上通报消息,我们都觉得好奇怪呢!怎么七殿下一瞧过老北王,又喂过老北王喝药之后,老北王就去了呢?我心思浅,就说了几句觉得奇怪又对七殿下不敬的话,皇上还斥责我了呢!唉,这都是我的不对,我做太医做了这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事情呢,难免会觉得奇怪,若是哪里得罪了七殿下,还请七殿下莫要见怪,我在这里向七殿下赔罪了!”

慕容绯喧这一番话,明着是向水筠澄赔罪,暗里只怕是在在场的所有人心里种下了怀疑,虽然他不说也会有流言出来,可到底不算什么,如今慕容绯喧这样说了,这北戎要传的流言就更多了,只怕禁都禁不住。

凤悠然微微皱眉,瞧了一眼慕容绯喧,低斥道:“够了!方才不是叫你不要说了么!怎么现在还说!”然后又转眸对着水筠澄一笑,“他做惯了太医,口里没遮拦,也是朕宠坏了他,七殿下不要介意。”

慕容绯喧便装作现在才知失言,忙掩了口不说了,心里却在偷笑。凤悠然脸上虽很严肃,可心里也未尝不是在偷笑,慕容绯喧把她想说而不能说的话都说了出来,眼下这样才好!这俩人竟是做起戏来给水筠澄看的!

水筠澄眸色暗淡了一下,瞧了凤悠然一眼,那两个人话中的意思,他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呢?就算再笨,看看现在那些窃窃私语的奴才们便也知道了。可眼下人多,他心里明白却不能够辩白,只得抿了嘴,垂眸道:“我不会介意的,也许换了旁人,都会这么想,只不过我到底是母王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又怎会加害自己的母亲呢?”

不过几句话,帐内众人却都不做声了。

凤悠然淡淡的看了水筠澄一眼,环视周围,发现已经布置成了灵堂的模样,灵炉也已摆上,她从侍人那里拿了香来点上了,然后对着那牌位道:“朕曾说过,会照顾你要朕照顾的人,朕也定会让你的北戎强盛起来的,你可安心的去!”

然后转身走到一身孝服已在灵前跪下的水筠澄道:“七殿下,朕走了,你好好儿守着!”

凤悠然带着慕容绯喧走了,回了皇帐,心里仍是有些苍凉,可夜已很深了,便让小六子找了两个军士来送慕容绯喧回青州大营去,慕容绯喧担心她,抿嘴道:“要不,让我留下来,好么?”

凤悠然一笑,捏捏他的手,又放开:“朕没事的,你放心。这里在办丧事,也不吉利,你还是回去,明日再来是一样的。”

慕容绯喧便听了她的话,回去了。

凤悠然却睡不着,心里总是想着那砒石的事,她虽不喜水涟阑的为人,可她一代帝王,纵横数十年,虽晚年降为王侯,可到底还是尊贵之身,却落得被人毒杀的下场,而且唯一有嫌疑的还是她的亲生儿子,由此及彼,兔死狐悲,凤悠然心里总是难免觉得凄凉,。

她从榻上下来,仍是披上披风,去了灵帐,帐外空无一人,她微微皱眉,让小六子也呆在原地不动,自己直接挑帘进了内帐,却发现只有水筠澄一人跪在灵前。

凤悠然抿嘴站在十步之外,灵堂比外头更加阴冷,烛火摇曳,倒是显得阴气森森,凤悠然裹紧了披风:“人呢?”

水筠澄没有抬头,低声答道:“我都打发走了,他们哭的我心烦,情面上的难过,想必母王也不稀罕,我就安安静静的给她守一晚上,她也清净,我也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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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肿么有种亲们弃书了的赶脚啊……

第两百二十六章 你为何不肯信我?

“安心?你指的安心,是什么?”凤悠然上前几步,又在水筠澄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是你良心觉得不安,还是她终于死了让你觉得安心?”

水筠澄依旧不抬头,可声音里却有了颤抖:“皇上怎会这样说?母王十月怀胎将我生下,她现在不在了,我只是想着清清静静的守着她一晚上,怎么良心不安呢?皇上何出此言啊?”

凤悠然淡淡的看着他,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将水筠澄的脸慢慢抬起来,他的凤眸微微红肿,显然是刚哭过的样子,而且现在眼里还有眼泪,凤悠然瞧着他这副样子,微微勾唇:“七殿下,你不会不明白朕在说什么的。老北王本来病势好转,朕也问过太医,虽然一时半刻确实是好不了了,但是拖上个十来天是没有问题的,朕也不妨告诉你,老北王去世对时局没有任何帮助和任何影响,你为何偏偏这般等不及了,非要亲自动手?”

水筠澄怒极反笑,眸中眼泪掉下来,脸上的笑意却极其的灿烂,眼尾勾着,道:“皇上为何认定是我做的手脚?太医说母王是心脉衰竭而死,为何皇上就是不肯信我,为何皇上要去相信那些一面之词呢?”

“一面之词?”凤悠然微微哂笑,“你说的是朕偏听偏信绯喧的话,冤枉你了么?”

水筠澄微微敛了笑意,定定的望着凤悠然道:“我不敢这样说,也不敢这么想,可皇上只不过是听了几句闲话便来这样误会我,外头的人难免不以为皇上是偏听偏信慕容公子,不过慕容公子与皇上情谊深厚,皇上相信他的话想来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我没有做过便是没有做过,皇上只怕是真的冤枉我了。”

凤悠然微微垂眸,收了手,抿嘴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才道:“外头的人不会说朕偏听偏信绯喧,倒是会说七殿下才侍奉过老北王喝药,老北王便殁了,相比起这个,只怕还是七殿下更容易招惹闲言碎语一些。何况朕是否冤枉你,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那碗药里面是不是加了东西,也只有你自己清楚。——只是朕不得不告诉你,你耍手腕使心计都没关系,你只不要留了把柄,让别人说三道四,说朕的少君罔视人伦,一点规矩都不懂!”

凤悠然这话说得极重,若是别的男子,听了这话只怕也是承受不住,这话给了水筠澄极大的屈辱,几乎就是断定水涟阑是被水筠澄毒杀的,凤悠然这样说,大概早就断定了那砒石是水筠澄下的,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罢了。

凤悠然依旧跪着,可脸上的笑意已经没有了,剩下的也只有苦笑,他眼底有泪,指着水涟阑的牌位道:“母王在这里,她虽故去,可魂魄还在这灵前徘徊,我是为母王守灵来的,皇上却在母王牌位前这样说话,若是我不为自己追问,只怕将来死了也无颜去见母王,皇上方才说什么药里加了东西,烦请皇上说得清楚些,否则不明不白的,我倒要背上弑母的罪名了!只怕等新北王与八殿下来了,我也是难以见他们的!”

凤悠然微微冷笑:“好,既然你执意要问,朕也不瞒你,朕比你先到,太医也是如告诉你一样告诉朕的,说你母王是心脉衰竭而死,朕虽讶异但是还是相信的,可你是知道的,绯喧精通医理,他的医术高明想必你也见过,医毒不分家,若是药中故意有人下毒他也是能闻出来的,所以他告诉朕,药里有人下了少量的砒石,砒石便是制成砒霜的原料,砒石有红信石与白信石之分,红信石可入药,而白信石便可制成砒粉,想必抓药的时候,就掺进了涂成红色的白信石?砒霜是人人都知道的,可砒石却只有精通医理的人才能知晓,朕曾听水涟阑说过你熟知医术,也精通歧黄之术,你能知道砒石是很正常的,而且也是在你喂药之后,你母王才死了,难道你不是因为你父亲被水涟阑抛弃欺骗而心生怨恨,这么多年你又恨她对你不公,久而积怨,所以你干脆杀了她一了百了吗?她总是要死的,还不如死在你手里来的痛快,是不是?”

凤悠然的厉声喝问在帐内响彻,白色帐幔飘摇,二人相持,倒不显得灵堂哀凉,水筠澄跪着连连苦笑:“皇上,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弑母夺位,大有野心?”

凤悠然看了他一眼,眼底有着冷意冰霜:“一直以来,你想要给朕的,不就是这样的印象么?不择手段,心计颇深,虽不至于弑母夺位,但朕觉得,或许你自己做得出来,只不过你不能承认罢了。毕竟,你是水涟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即便恨她,你也是因为爱她。”

水筠澄一直跪着,听见凤悠然这样说,他只觉得心里某一块地方碎了,因为他听见了碎裂的声音,真不好听,听了叫人觉得凄楚,可他本就是倔强的人,怎肯让凤悠然看出来,于是仍是挑眉笑道:“皇上还有什么疑虑,一并都说了!”凤悠然既然疑他,又这样深更半夜的跑来看他,必定是心里想的很周全了的,水筠澄心里明白,便想把她心里的疑惑都勾出来,他明里知道,总比她暗里想着要好。

裁幻总总团总,。凤悠然垂眸想了想,却冷笑道:“若朕说了,你便可给朕释疑么?即便此事真不是你做的,也一定与你脱不了干系!”

水筠澄听了苦笑,半晌抬眸定定的瞧着凤悠然,一字一句道:“那么皇上的意思,是要悔婚,不要我做皇上的少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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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二十七章 明明是你负了朕

凤悠然与他对视,淡淡笑道:“朕下的圣旨,圣旨岂有可以收回的道理,何况朕说话一向算数,说与你联姻便与你联姻!方才那些也不过是朕的猜测而已,毕竟真实的情况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朕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字不肯透露,朕又何必再说呢?而且朕方才就说了,水涟阑的死对政局并不会有所影响。”

水筠澄垂眸低叹:“我还以为,皇上要收回旨意呢!皇上总说我自己心里清楚,可事情发生的时间这样刚刚好,皇上不觉得很蹊跷么?会不会是有人要谋害我呢?而且皇上方才也说了,母王纵使不在了,与时局也没有半分影响,且拖不过十来日而已,就算我恨毒了母王,这样浅薄的心思难道就瞒得过朝中大臣吗?我难道就不怕对自己造成非议吗?”

凤悠然依旧淡声道:“七殿下,这便不是朕要考虑的事了,这次来也不过是为了给殿下提醒而已,凡事也莫要做的太过浅薄,如今殿下却有了这样的疑虑,那殿下也可自己为自己洗脱嫌疑,朕只管拭目以待便是了。”

凤悠然的话说的凉薄,水筠澄却低低一叹:“原来皇上心底,还是有一丝不相信的罢。”

凤悠然眸光一闪,坐在那里瞧着他的样子,心里总觉得他有些可怜,孝服纯白的很,他的心思却千回百转的叫人捉摸不透,连心瞧不清是什么颜色,她还从未对一个男子有这样重的心防,句句话里带着算计带着机锋,甚至这人偶然露了一丝可怜出来,她还要在心里反复辗转掂量,他究竟是不是在做戏。

水筠澄大概是感觉到了凤悠然的注视,便抬眸对着凤悠然一笑,就那样轻轻一笑,凤悠然才猛然觉得那细长凤眸之间,有三分苏妖的神采,心念一动,便把刚才的心思转走了,抿唇笑道:“七殿下说的话,朕不懂。七殿下与朕是有盟约的,只要七殿下不有损盟约,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不过,朕还是得多嘴说一句,七殿下素有大志,可咱们联姻毕竟是假的,不过是做戏,朕明白假戏假作的道理,也希望日久天长,七殿下不要假戏真做了就好。”

水筠澄望着她笑,却听着笑得悲愤的很:“假戏真做?哈哈哈哈,皇上放心好了,我不会爱上皇上的,永远都不会的!”他的大业根本不允许他有感情,他的满腔仇恨,也根本不允许他有感情!

得此承诺,凤悠然便安心了,她对水涟阑素无情分,站起来拔脚便往帐外走,临挑帘前,还是说了几句话:“水千清和苏妖来了之后,拜见完朕,必定是要扶棺椁回朝的,你虽是朕的少君,但是毕竟是水涟阑的儿子,朕准你扶棺椁一并归朝,等三月丧期一过,你就回紫宣。”

水筠澄依旧哈哈笑着:“好啊——”可话未及说完,却哇的一声呕出一口血来,本要挑帘出去的凤悠然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正看见水筠澄纯白的衣衫上有血迹,她微微皱眉,本想折返回来看看,可想起这人惯会做戏,也不知那吐血是真是假,又想起当时他那样逼迫自己,眼下防备的心到底战胜了怜惜的心,便站在原地不动,静静的瞧着。

水筠澄不着痕迹的擦掉嘴角的血迹,一抬眸却见凤悠然站在门边还未走,微微皱了一下眉之后又放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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