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吐量已达一万三千。
——那是我的王国,所有的一切,整个的长风,都会是我的。
这纯洁而坚定的信念是导致我在念完五年临床医学后又跑去剑桥修了三年管理学的关键。
雁文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被我遗漏在记忆里了。最后一次想起,是在法兰福克飞往伦敦的客机上,ErikMott,我的床伴,无意中发现我的皮夹里放着一张孩子的照片,虽然泛黄却依然不减照中人的可爱无邪,为此Erik追问不休。我只好说那是我自己的。然后,记忆被触动了,终于在远离地球三万英尺高的北海上空想起了本应该在高中毕业就见面的雁文,那时他该有五岁了。
想着想着便暗笑自己的幼稚,不过是对小弟的爱护而已,少年时期的感情实在丰富,不像长大后那样冷血,只想着解决生理需要,没正经谈过一次恋爱。
1995年夏,我为学业划上了圆满的句号,终于在离家十一年后风尘仆仆回到了故乡宁波。虽然离开时对家没有太大的热情,但这个字眼对于我这种经历的人来说,还是有其一定吸引力的。
南方的初夏并不十分炎热,但刚下车,我还是不能很好的从西欧罗巴洲凉爽湿润的温带海洋气候中适应过来。大街上桑塔纳满地爬,空气有些污浊,这与我离开时的甬成城街头大不一样了,到处拆房盖楼,堵路架桥,几乎不认识回家的路了。下了十路公车四处绕,幸好孝闻街一带拆的不多,不至于摸错了门。
我猜测钮嬷嬷见到我时的表情,她大概要愣好久才认的出我了。还有其他人呢,涧雪和水含,雁文和么弟,雁文……不知道14岁的他长成了什么模样,我们还可以认出对方么,皮夹里的照片一放就是十一年,只要看到,便会不自觉的微笑感叹,雁文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漂亮男孩。
大门虚掩着,推门进去,院子里冷冷清清。这个时段也应该都下班或放学了,怎会如此安静?正纳闷着,有人出来了,是钮嬷嬷。
她抬头看到了我,端着水盆立住了发愣。
我放行李在地上,试图对着她布满皱纹的慈祥的圆脸微笑,她老了许多。
接着,她认出我了,眼眶红了起来,叫道:“光,光明?”
我走上去抱住她虚胖的身子,轻轻喊了声:“钮嬷嬷,嬷嬷。”我的乳娘!
“啊……”她颤颤抖抖的说,“你回来啦……”
我站直了,让她上上下下打量个清楚,多年不见,我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15岁的李光明了。她应该是喜极而泣没错,她一直把我当亲生子疼在心头上的啊。
“你,你吃过饭了吗?”她突然想到这个,赶紧擦掉眼泪,捧起水槽边的水盆说,“马上就可以吃饭了,你休息一下,不不,你还是先洗澡吧,坐了一路的车一定累了,我也好收拾房间,你突然回来,事先应该先通知一声啊,房间都积了灰……”
“其他人呢?”我拖着皮箱跟在她后面问。
“你爸爸没和你说么,他们几年前搬去新房子了。”她说着,回头看我,问,“你现在要过去么?”
“当然不。”我怕看到她眼里的失望,“我今天哪儿也不去。”
“那好,那好……”她说着,站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慌忙去点燃气炉。见我站着,便催促,“快去洗澡啊,东西,东西一会儿嬷嬷给你弄好了,你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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