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芝的速度很快,在白雪上翩然而过。他不能在宅里多逗留时间,另外几个暗卫要回过头来,他一个人是没法抵挡这么多暗卫的。
身后的那个暗卫紧紧相跟,时不时出手一击,激起白雪轻扬。白泽芝微眯了眼睛,微让了一招,淡淡地看着暗卫的剑直至胸口。暗卫没想到白泽芝没有接这一招,看样子是要生生受这一剑,便急急地收力,心已凝滞。千钧一发之际,白泽芝微微一笑,如玉尘纷飞于艳阳中。他微一侧身,又使刀利落地撩向暗卫颈脖。一道血红扬至半空,又落到皑皑雪花之上。
白泽芝没有停顿,飞身在白雪覆盖的林中。树林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白雪落地的簌簌声,偶有一只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过。白泽芝遥望着远处的大山,算着还有多久能到。
没多久,白泽芝便皱了眉,他们追上来了。四周除了压着厚雪的树,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除了加紧脚步,没有其他的选择。
暗卫紧紧跟上,一左一右一后向白泽芝袭来。白泽芝将刀花耍得密不透风,让三个暗卫无从下手,一面又慢慢地退后。他知道,他的体力有限,但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被这武艺高强的暗卫围攻。只要有一丝机会,他都不愿放弃。大山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白泽芝咬了咬牙一步一步向大山靠近。晶莹的雪花飞扬,弥漫在白泽芝周围,却是越来越稀。暗卫们的刀剑被抵回来无数次之后,终于找到机会击破白泽芝的剑花。
白泽芝被压制在雪地里,紧揪了眉头遥看着大山。
再回到这宅里,白泽芝便没有了自由。暗卫们用结实的绳子将白泽芝捆绑在屋里,等候主上的发落。
夜里,其冽气冲冲地进屋。他解开了白泽芝的绳索,细细检查了他身上,确定只有勒红的印子没有受一点点伤之后才放心。
“你说不住礼贤宫,不当乱臣,我依你。你说不住后宫,不当佞宠,我也依你。现这般清静之地,为何还要逃走?”其冽头疼。
“于苍鹰,再舒适的笼子,都只能是笼子。”白泽芝淡淡道。
礼贤宫是牢笼,后宫也是牢笼,这里虽清静,也是困住他的牢笼。其冽皱着眉思索。
“你便不能好好在我身边吗?”其冽捏了捏眉心,“我对你不够好吗?”
“那也不是我要的。”白泽芝偏过脸,“你我只能是仇人。”
“便……”其冽停顿了半晌,道,“便是……我错了,也不行吗?”
“是。”白泽芝垂眉。他还记得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情形,日夜不能寐。他还记得国破之时的痛,他和父亲守护的国家,守护的子民,一朝之间变了。若说国破是因弱肉强食,怪不得其冽的话,那唯有杀父之仇才是最重的。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白泽芝闭上眼。
其冽静坐了许久,最后道:“便是如此,我也不会放你的。”
白泽芝黯然道:“俘虏哪有轻易被放离的。”
“你知道的,”其冽苦笑,“我从未拿你当俘虏。”
白泽芝明白,他这个俘虏的待遇确实与其他不同,那也是他的身份特殊。他身为樊厦将军,也许其冽一直抱着收用的心思。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父亲是樊厦大将军都被杀了,其冽也不是非要收用一个败国将领的。那一晚的一吻,白泽芝的念头里只一闪而过,潜意识地忽略掉了。
“我喜欢你。”其冽幽蓝的眼睛看着白泽芝,明白地告诉他,“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了了。”
白泽芝一怔,头偏了过去。他一直不想面对这个,他不想背上俘虏的名头之后,又背负上佞宠的名头。即使他曾在午夜梦回之时,对兵戎相对之时的匆匆一面暗生欢喜过。喜欢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他可以默默在心底里喜欢,却不能光明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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