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将军——”
原只是谨慎的小声低唤,见无人回应,那叫唤声便加大起来。《+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丹田气不足的细腻嗓音,却十分急切,仿佛下一秒就要大胆闯进来。
“唔……”只觉掌心里的绵软浑/圆一瞬间空落,暧昧淡去,烟消云散,紧接着心口一阵剧烈抽痛,像游魂突然回归一般,玄柯艰涩地睁开了双眼。
整个人隐约还陷在那荒靡的梦魇里,意识还不曾清醒啊,门帘便已然被挑了开来。
一缕刺目阳光从帘外射/进,玄柯不适地眯起双眼,看到一袭红衣黑带款款飘进。只看那姿态,细腰盈盈一握,翘臀娓娓摇摆……有一瞬间恍惚,险些便要将那梦里头的妖妇脱口而出。
好在“美人儿”率先张了口:“将军……您可是醒了?”
站在几步开外的桌沿边,十足关切地低声叫唤。秀气的眉,白皙的脸,却是那日让去取回宝刀的新兵小子。
倒不知竟是个娘娘腔。
玄柯敛了眉,努力让意识回还,朦胧打量了周围一圈——斑驳青砖砌成的简陋营房,炉子里煮着水,冒着腾腾热气,入鼻是漠北特有的干燥尘土气息;身下是简陋的单人木榻,除了一书一枕一被,哪儿有丝毫她的踪影?
忽一瞬明白过来……可恶,竟是做了那般荒唐的梦!
那梦里头各种不要命的疯狂动作,因着他这一恍然,瞬时便如鬼魅般悉数涌上了脑海——满屋子诡秘的热,他揽着她的纤/腰,将她狠狠抵在砖墙上,撕裂了她的衣,肆/虐啃///咬、搓//捻着她的丰满,甚至不顾她凄哀的吃痛申//吟,险些便要与她……
该死的,他怎会想要与她那样一个女人……甚至,还是那般急切地渴望征服她、与她胶合,好证明他的威武,让她后悔所有挑衅他的言辞……着了魔么!那恶俗的女人,她的挑衅如何值得自己这样恼火?
心中分明厌恶着,却隐约地略过一丝空落……
喉间又如火一般烧灼起来,玄柯说不出理由的烦躁,就要准备下床。只视线才略双腿,却忽然地看到了那烦躁的根源——帐篷一般撑起的青龙之地,顶端已然湿却了好一大块。
不论心中如何寻着各种理由去讨厌、去开脱,然身体却分明赤果果证明着它对她的欲望。
玄柯一瞬间更加懊恼了……怪她,偏要穿那一身的红。
不着痕迹地掠过薄毛毯覆在身上,兀自斜倚在床沿边,却不准备再下床了。
“将军……”小个子新兵兀自低头站着,见将军不起,大太阳的天反而用毛毯将自己遮盖;再一细看他,嘴色干燥,面色通红……好不正常啊!像极了哥几个吃春//药后的模样!
忙哆嗦着试探道:“将、将军可是生病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想来应是哪个富贵人家不得势的庶子身份吧?倒是个体贴角色,懂得适时拍马屁。嘴上才说着,身子已然款款走过来,准备上前帮忙揩被子。
“无妨。”玄柯反感皱眉,拦住那双欲要往额上覆来的白净小嫩手。因见小伙子被自己一声低喝吓得哆嗦哆嗦,可怜个不行,便又缓了口气道:“你叫什么名字?这次招的新兵似乎都是金陵一带百姓,听你口音不像是周围之人。”
“小、小的姓魏,将军叫小的小魏就好……小的原是闽地之人,前些年才搬来的京城……”小魏口中流利回答着,一双杏眼瞟了瞟将军覆着的毛毯,赶紧速速低下头来,白皮肤、红嘴唇,十足的羞涩。
这毛毯形状好生奇怪……将军从前就喜欢窝在被子里同人谈话吗?为何用这样诡异的眼神看我……你看他,脸都红通通的……该不会是……诶诶,这以后他要是挑明了要人家……可怎么同兄弟们说起哟?
小白脸兀自为清白痛苦挣扎着,玄柯可不知人家如何作想。因见他低着头,羞嗒嗒红着脸十分不像话,刚毅面颊上便现出了不耐,冷声驱逐道:“若无事就出去吧。你是王游击手下的新兵,日后有事直接找他汇报,无事不要到我这儿来。”
“哦……啊?我、我有事,有事的!”小魏一瞬间失落,忽然地才想起来正事,赶紧很着急指着外头道:“打架!外头在打架!杨、杨参将疯了,和游击将军都打到了操场上!吐了满地的血,大家伙怎么拉都拉不去,要人命了……小的怕出事,就斗胆来请将军!”
手舞足蹈比划着,兰花指都要翘到了天上。分明是一副焦急的神色呀,怎生的嘴角竟似微有丝笑意。
玄柯冷冷看着,眉头却越发锁紧。朝纲混乱,连带着部队制度也受了牵连,但凡有些许银子的,什么货色都能混进军营来。
“你先出去吧,我一会便到。”打发走了小兵,此刻身体已然松弛下来,取了干净衣裳换下。一身绣着苍鹰暗纹的黑布长袍,绣工精巧细致……这原是一件什么花样也没有的旧式长袍,因着被她在破裂之处刺上苍鹰,配着他的魁梧之躯,便如注入了生命一般焕然一新。
玄柯的手一顿,那梦里头笑魇如妖的妩媚之姿再次浮上脑海……她揽着他的脖子,痛楚却百般缠绵不舍地一声一声唤着他“将军、将军……”
真该死……好一个有毒的妖妇。日后再不许想起这些!
操场的沙坑外果然里三层外三层聚满了人,似乎已然打了许久,将士们有赤着膀子呐喊助威的,有席地围成堆看笑话的,粗犷笑骂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玄柯肃着一张脸大步将将老远走过来,透过熙攘人群,便看到正中沙坑里两个精壮的身体正扭拧得不可开交。
“王八蛋、婆娘嘴巴!老子让你说!让你胡说!”年轻帅气的小参将赤红着脸,正将一名中年大汉死死摁至沙坑里,嘴里断断续续骂着,疯了一般往下施拳头;那中年汉子却似十分好脾气,分明身体比那年轻的还要壮硕上几倍,却也不见他反击一二,挂着一脸的淤青,只拼命撑着不让他的拳头落下来。
有熟识的将士看不下去,在一旁拼命拉扯,却纷纷挨了参将毫无章法的乱拳,各个捂着口鼻在一旁骂骂咧咧:着了魔么杨希?!都是亲兄弟,有话坐下来说不成!不就是几句闲话?打么子架?
话还没说完呢,一掊沙石又抛了过来——“滚!要你们管老子!”
疯了疯了,这小子是要把老王往死里打呢!气得干脆各个拍膀子群涌而上。
都是风锤日晒铁打的真汉子啊,烈烈阳光打照在他们□而精壮的脊背上,便似刚出炉的一条条大麻花一般,泛着铜色的黝黝光泽,生动极了。
玄柯两道剑眉拧起,果然是杨希与游击将军王粗鲁……倒真是蹊跷。且不说杨希自小耿直爽朗,从不与人结仇,便是这二人,也一向交好有如亲兄弟,当初杨希才来的军营,王粗鲁便是第一个授他功夫的教头;王粗鲁家中拮据,杨希这许多年来一直偷着寄钱支助,如何今日却忽然打起来?
“哎哟哟,将军们慢着些打,谁都有糊涂的时候么?反正大将军又没娶她,不就是捏捏屁股搂搂腰,犯得着为女人打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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