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怪那个臭道士,没来由的添堵。
当语言无力时,只有用肢体表示,他交换着手臂安抚他,一会轻轻拍打他的背,一会将他脸前被风吹乱的发丝拨开。
红线终于有些累了,不再出声,却开始渗出眼泪。
泪珠如清晨的露水,滚圆,清澈,一滴又一滴,沿着鼻翼滑进嘴角,咬得紧紧的下唇本就有些充血似的殷红,被泪水一浸,越发湿汪汪的鲜艳。
贺宝看得有些怔住,连牵着的缰绳的手都放松了,黑马愈加肆无忌惮的狂奔着。
他轻轻叹口气,心里有些酸胀。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频繁的哭泣。
红线也觉得很丢脸,自从前一天见到贺宝后,泪水就止也止不住,好像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并讨回似的。
“宝儿你不会是在笑话哥吧……”他低声道。
不,怎么会呢?
贺宝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低头去吻那颗刚刚出炉的泪珠。
先是嘴唇轻轻的贴合脸颊,然后是舌尖反复舔舐,直到那里再也没有咸苦的味道。
感觉到臂中人忽然的僵硬,贺宝心里一紧,嘴唇又贴上他的额角。“还好,没发烧……看你一直说胡话,我还以为你又烧起来了呢。”
“胡闹!”红线转过脸去,用后脑勺对着贺宝,用迎面吹来的风降温。
本来就没发烧,但因为他这一闹,脸上反而烧得厉害。
“宝儿,哥带你去看爹的宝贝好不好?”
不知怎么,贺宝忽然想起某一年的夏天,红线拉着他一起潜伏在东厢房外的窗根下。
彼时红线额心那点红痣已初见端倪,但仍抵不过那双眼睛的璀璨,尤其那个时候,提起某个坏点子的时候,愈加明亮。
贺宝看着他的眼睛,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完全没有去想,每次被抓住后严加教训的都是自己。
他到现在还记得当时脖根或耳后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的撩拨着,他胡乱的去拂,以为是窗上的吊兰或者是几根不安分的发丝。
但现在想来,那种麻痒似乎并不那么单纯。因为透过薄薄夏衣从那人身上传来的雨水似的干净味道,一直到今天,仍能令他痒痒的。
爹的宝贝是一柄长剑。
“听说这是爹的师傅传给爹的哦!”他们趁大家都在午憩,翻过窗子。
“好厉害……”他忍不住轻轻去摸,即使隔着乌黑的剑鞘,也能感到里面沉睡的剑锋异常冰凉。
“宝儿喜欢?”
“恩。”他使劲的点头。
“喜欢就拿起来嘛!”红线嗤嗤笑道,“你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哦。”
他又使劲的摇头:“我不敢,这是爹的宝贝。”
“那又怎么样!不过是柄剑嘛!”红线跑过去,唰的一下将那柄乌黑举起。“哎呦……好重!”几乎是举起的同时,剑鞘当啷啷落在地上,只剩寒光在手。
剑出鞘了!
他有些怕,但寒光已被红线递到眼前。
“喏!拿着啊……不是喜欢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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