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一个人怎么可以流那么多血。
路鸥歌和她的艺术家赶来了,魏哲也同JAMES一起出现,所有的人围着他,各式各样的嘈杂都有,唯独落了那个霸道又好听到不像话的声音。
路鸥然睁开眼,漫天漫地的昏黑,晕倒前,他对路鸥歌说:“我是A型的……”
JAMES接住他,手在后脑勺上一按,黏稠的血糊了一手,魏哲抱起他就往急诊送。
次日,路鸥然醒过来第一件事,是去找程扬禹,挂着他名牌的ICU病房内空空如也,路鸥然双脚一软,直接跪下,护工火急火燎地找到他时,他满目泪痕,鸦黑色的睫毛下不断有泪珠滚落,他又一次磕到脑袋,晕得人事不知。
再度醒来,路鸥然只开口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没了?”
路鸥歌跑出病房,她说不出口,更见不得她弟弟这副样子。
JAMES也忧心忡忡地一步不离,他总觉得路鸥然现在状态平静到可怕,仿佛已经不再介意程扬禹是否安在,只盼与他速速相聚,多耽搁一秒,他都不乐意。
到底还是魏哲脾气暴,这几天糟心的事儿够多了,要是连路鸥然都没护住,按程扬禹的个性,每月初一十五,非托梦吓死他不可。
他告诉路鸥然程扬禹没死,却也不远了,左肺血管破裂,有半边的肾应该也保不住了,其他伤口虽然严重但不及命,唯独脊椎麻烦了点,断了可以植入钢钉,偏偏碎骨压到了神经。程扬禹三场手术完,已经由专机转往美国继续治疗,生死全看造化。
路鸥然安静地听完,冲路鸥歌说:“姐,我想你做的红烧肉了……”
当天晚上,他大口大口就着肉干掉三大碗白饭,连汤汁也没有放过。
魏哲看着那个气势惊得说不出话,感情还有比他没心没肺的主?何儒彦却一下子开了悟,伸出一指顶着他的脑门,你丫懂个屁,那天路鸥然的表情你没看明白啊,程扬禹要是真没了,他也就没了,他那是准备好了去见他呢。和魏哲处得久了,他已能操持一口流利的京骂。
两个人待在门外说得很小心,病房门就开那么小条缝,路鸥然还是瞧见了。那份亲昵的感让他又羡慕又嫉妒,他和程扬禹只顾想杀,没时间把相爱来试。
程扬禹,路鸥然在心里念,你答应过我不死,就不准死,我还没活够,还有好多话没说,好多事没做,好多场爱没厮杀。你要是没了,我就找个人,把想对你说的做的爱的全部对着他来上一遍,到时候,你上哪儿说理去?
模范病人路鸥然积极配合治疗,出院第一天就已经恢复俊美的神采,他要飞美国了,他要去到程扬禹的身边,在他耳畔说上许多悄悄话,甜的、怨的、下流的;他要用手抚遍他的全身,好的、伤的、胯间的;他要他第一眼就看到一个完美无缺的路鸥然,挪不得眼,舍不得撒手,他会承接他所有的渴求,也会给他完整的,毫无保留的自己。
那张飞往加州的机票还未领取登机牌,魏哲就拎着皮箱风尘仆仆地截住他。不用去了,程扬禹又转院了,这次是瑞士。路鸥然盯着魏哲手上的机票看得出神,那样子分明想敲晕他抢了他的机票和护照去登机。
一通电话救了魏哲,律师告诉路鸥然,程扬禹有一份东西嘱咐一定要亲自交到路先生手上。
成摞的文件,岂止是一份。
最当先的是一份转让授权书和一张离婚协议,程扬禹已经分别落了署名,承诺将名下所有鼎盛的股份转到妻子路鸥歌的名下,条件是,与路鸥歌女士解除婚姻关系,并祝路女士找到人生挚爱。
一朝宿愿得偿,还是程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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