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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因坐在椅子上睡觉的姿势而别住,一时酸痛。严斯谨扭了脖颈几下後,终於摆脱了这折磨,将视线都集中到躺在被窝里的人身上。
摸了摸曾纽的额头,温度已降低不少,严斯谨暗暗舒了口气,走向厨房间。
地上的碎玻璃昨晚就被收拾干净,但曾纽手上的那袋药包装依旧丢在桌上。
严斯谨举起来後,迟疑一会,才看向包装上的药名;然而,很可惜,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大学毕业後,甚少使用英文的他早把这些忘得差不多了。
但他也无心琢磨这到底为何物,便随手仍进垃圾桶里。
倒了热水、取过药,严斯谨轻手轻脚地走回床边。
他把手里的东西搁到床头柜上,才转了身,倾身试探青年的额头,就被对方忽然睁开的眼瞳逮到。
随後,那双不同往日的黑眸失神地凝视他,似有委屈与悲伤在其深处流动。
对方可怜兮兮的眼神以及无辜至极的表情,都令严斯谨恍惚,感觉自己好像是个侩子手,真的做了什麽恶事,一时之间,竟发不出一声。
「……老板?」沈默半晌,倒是曾纽先开口唤他。
听闻对方的声音,严斯谨才发觉对方的嗓子有些哑了,喉结也似因难受而滑动了好几下。
「现在感觉如何?烧应该退得差不多了。」严斯谨躲过曾纽不加掩饰的探究视线,刻意忽略其中的讨饶与伤痛,只是扯嘴一笑,问,「饿不饿?想要吃什麽?」
「老板,我……」手伸出被窝,触目惊心的右手正好落入严斯谨的眼底,曾纽又仰起上身,似要坐起。
「你干什麽?别乱动,还是躺著休息……」
「不行!我要坐著,和老板好好谈话。」曾纽相当坚持,脆弱的眼神里,倔强与执拗微微波动,还有一些刺痛人心的情感藏匿在暗处。
「躺著也能谈,而且你的体温还是有点高……」严斯谨别过头,持水杯、捏药片,就是不直视曾纽的目光,「有什麽,等你身体好了再说吧。」
「我不要。」曾纽的手伸得更长,居然一把抓住严斯谨的手腕,害得男人险些打翻水杯。
「……」
「老板,看著我。」凭借自身的力气,曾纽已挺起上身,背靠著床头,面无表情,但又不到冷酷的地步。
严斯谨尴尬地站在床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被曾纽握住手腕的力道一扯,跌跌撞撞地一屁股落到床头的棉被上。
头埋得很深,严斯谨的手指局促地绞著衣摆,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正待受罚的小孩,做了一件很大的坏事,而他却毫无勇气面对。
「老板,看著我。」曾纽的声音依旧软绵,但口吻却煞是郑重,甚至有隐约的命令成分。
严斯谨听後,更为忐忑不安,念到是因自己对方才淋雨发烧,就更觉愧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见男人始终无回应,曾纽索性伸出手,攫住男人下巴,迫其抬高脸孔并正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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