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老板,这个时候,您在关大夫身边会好一点。”邱仲时说道。
苏逸清想起关晓宁,想起她开车拉着沈家琛时无助又恐惧的哭泣,想起她胳膊上渗出的鲜血,想起她的伤,多年来将她放在首位的积习再度爆发,完全淹没了刚刚对李漱白的愤怒。他看了邱仲时一眼,他明白邱仲时的意思,便快步走向停着飞机的院子。
王司令跟李漱白打电话说派来了市军区最好的飞行员来执行这次的任务,可毕竟是直升飞机,并不能搭载太多人。因为关晓宁自己是医生,她便拿着沈家琛在402医院做治疗和检查的结果担当本次行程的护送医生,李漱白和苏逸清同事陪同。而邱仲时根本没有位置上飞机,只得乘坐苏逸清的专车往省城的方向赶。
夜色,即将降临,直升机闪着信号灯,缓缓离开地面。
飞机上,关晓宁时刻观察着沈家琛的状况,丝毫没有意识到身边两个男人无声的战斗。谁都不说一个字,只有等待沈家琛可以有好消息。
同时,在沈家,沈主任坐立不安,不停地在地上走来走去,看什么都不顺眼,把两个保姆训斥的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谢玉华见他这样,劝道:“你呀,能不能好好坐着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都是你,平时什么都不管,一个家里一点规矩都没有。”沈主任道。
“好了好了,都是我们的错,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谢玉华拉着丈夫坐在沙发上,对一个姓刘的保姆说,“小刘,你去把前几天刚送来的西洋参取出来,煮上一壶参茶,赶紧的。”
保姆便赶忙去取人参了,另一名保姆陈姐则在厨房准备烧水。
“以后等漱白结婚了,圆圆可就要搬走了,要是家琛也不在家,家里就咱们两个。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慢慢习惯吧!”谢玉华道。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心,就是不安生。”沈主任说道。
“你啊,就是觉得人少不舒服。没事的啊,等会喝杯参茶压压惊。”谢玉华道。
另一方面,护送沈家琛前往军区总院的飞机很快就到了目的地,脑外科刘主任已经到了医院,派了几名医护人员专门在住院部楼顶等候飞机降落。沈家琛被以最快的速度送进手术室,关晓宁和李漱白、苏逸清三人一步快步跟随。
见到了刘主任,关晓宁将402医院的报告单交给他,并将沈家琛昏迷以来发生的种种都告诉了他。
手术室里,医生们正在对沈家琛的头部和脊椎做着精密的扫描,并将实时的扫描结果同步传送到会诊现场。
关晓宁、苏逸清和李漱白三人坐在走廊里等着医生们的消息,两个男人却始终一言不发。处在焦虑中的关晓宁,根本没有精力去顾及那两个人的反应,一心都在沈家琛的身上。
苏逸清紧紧攥着双手,他恨不得冲上去将李漱白暴揍一顿,可是,一回头就瞥见关晓宁那紧张担忧的眼神,心里的愤恨只得压下去。他深深呼出一口气,松开双手,走到关晓宁身边,道:“宁宁,放心,他们很快就可以救家琛了。”
“哥,他会没事的,对不对?”关晓宁还是很习惯地紧紧抓着苏逸清的手,盯着他的双眼,寻找着答案。
每个人都有积习,有时候积习会有不好的结果,有时候却相反。
此时,苏逸清对关晓宁在十几年和自己的共同生活中形成的这种依赖相当满意,他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害怕,她害怕的时候需要什么。而这些,是李漱白根本无从知晓的。
苏逸清温柔地将她耳畔凌乱的头发勾到耳后,道:“一定的,一定会没事的,你什么都不要再想了,乖!”说完,他极其亲昵地抱了她一下,同时扫了李漱白一眼。
李漱白很清楚苏逸清的意思,他知道苏逸清在怨恨他,此时家琛命悬一线,他也不愿与苏逸清在这里斗气。只要家琛平安度过这一关,他一定会好好和苏逸清谈一次,认真谈一次。
关晓宁只是点头,这么多年,似乎唯有苏逸清让她觉得可以信任,可以依赖——不对,她,她还有——
猛然间,她转身看向一旁坐着的李漱白,看见他的视线一直停在手术室的方向,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她。
她的心,又酸又痛。
终于,医生办公室的门开了,刘主任走了出来,门外坐着的三人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我们已经确定了手术方案,马上准备手术,请家属,哦,李市长,沈主任是不是还不知道?”刘主任问李漱白。
“嗯,我还没跟他说。”李漱白道,“需要家属签字吗?我可以吗?”
刘主任看看李漱白,道:“你签吧。我先跟你们把手术方案说一下,你们放心,我会尽全力去做这个手术。”
“谢谢您!”苏逸清道。
“手术,是不是要开颅?现在不是可以做微创手术吗?”关晓宁问。
她毕竟不是专供脑外科的,对于这方面的具体操作并不是十分熟悉。
“是的,手术不需要开颅,先用一个钻头钻开颅骨,将机器手臂送进去,通过操作机器手臂就可以了。我们称之为手臂,只是一个直径不超过5毫米的操纵杆,上面有个微型探头,可以将大脑里的情况显示到屏幕上,我们看着屏幕进行手术。在这个钻孔的过程中,会出现颅压的突然变化,颅压的变化会影响到大脑中血液的流动,从而对全身的血流产生影响,我们会尽量减少这方面的影响。将机器手臂送进去之后,找到颅内积血,将那些已经积累的血块吸出来,然后将周围破裂的血管焊接。等到我们将所有的出血点都焊接完毕,手术就可以结束了。因为是大脑的手术,可能会对神经系统造成损伤,我们只能尽量避免这些。在手术过程中,会有专门的医生负责跟踪病人的神经反应状况,确保将一切意外损伤减到最低,你们可以放心。”刘主任详细地解释了手术的过程。
“哦,还有,刚刚检查过了,病人的脊椎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刘主任补充道。
李漱白点头,道:“好,我明白了,谢谢您,拜托您了,刘主任!”
刘主任握住李漱白的手,道:“你放心,我会全力救家琛的。”说完,就领着参与手术的医生们走向手术室,李漱白则拿着手术同意书签字。
看着医生们离去,关晓宁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
家琛有救了,家琛有救了!
苏逸清看着她脸上露出的浅浅的笑容,终于松了口气,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打电话让人送点吃的过来?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苏逸清对她说。
关晓宁摇头道:“我不饿,大哥,要不你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傻瓜,我怎么放心把你扔在这里?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苏逸清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道。
签完手术同意书的李漱白,听见苏逸清跟关晓宁这么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你没跟沈主任和谢老师说,是不是?”关晓宁抬头看见李漱白,立刻起身走过去。
“等家琛手术完了再说吧,他们都身体不好,而且,江城距离这里也有好几个小时。”李漱白说完,呼出一口气,坐在长椅上。
关晓宁坐在他身边,定定地望着他。
“我跟家琛说了。”她低声道。
“你,说了,什么?”李漱白问。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搞清楚关晓宁和沈家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沈家琛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关晓宁看着他,泪眼朦胧。
“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他的神情凝重,“从今天开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
泪珠从她的脸上滚了下去,她只是低着脑袋点头。
李漱白心疼不已,手指轻轻滑过她脸上贴着纱布的地方,道:“你这家伙。”
苏逸清再也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大步离去,一直走向电梯口。
可是,走到电梯口,他停下脚步向关晓宁和李漱白的方向看去,他们两个依旧保持着相互注视的状态。苏逸清紧闭双眼,按下电梯下行键,等电梯到达,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进去。
他知道他应该守在关晓宁身边,一如过去每一次她无助害怕的时候。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会让她感到安全,只有自己才是她信赖依靠的人,可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在他毫无意识的时候,她的心里有了另一个男人,而且,她爱那个人。
夜色深深,抬头仰望天空,繁星点缀着漆黑的夜空,城市的星空从来都是没有多少星辰的,而他,前所未有的感觉到了孤独。这深刻的孤独,吞噬着他的心灵,让他不能呼吸。
关晓宁不再流泪,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漱白。
他深深叹息一声,拥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家琛竟然是为了救她而发生了意外!
如果当时滚下来的时候不是家琛撞上那块石头,那么,此时躺在手术室里的就是她!
如果不是家琛,他就很有可能会失去她,失去自己刚刚才得到的爱情。
“对不起,我应该守在你身边的,对不起,丫头。”他喃喃道。
关晓宁摇头,道:“别说什么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家琛,是我对不起他!”一想到家琛那紧闭的双眼,她的心就如同被什么钻着,好疼,疼的受不了。
泪水再度滚了下来,她在他怀里低声抽泣。
“家琛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他那么善良,不应该遇上这种事的——”她哭泣道。
“你要相信医生,他们一定会让家琛醒来的,然后家琛又会像过去一样了,一样那么可爱——”李漱白不禁鼻头一酸。
事实上,他的内心也充满了担忧,他害怕家琛有什么不测,他害怕家琛醒来以后手术会有什么后遗症,他害怕——
如果那样的话,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沈家璐,怎么对得起沈家?
“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手术还要很久呢!你和逸清出去吃饭休息吧,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好好回家休息去吧,别让我再心疼了,好吗?”他亲了下她的额头,道。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苏逸清在这里,赶忙向对面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原来,苏逸清已经走了。
他一定是不想看见我和关晓宁在一起吧!
李漱白心想。
“我哥他怎么不在?是不是去上厕所了?”关晓宁道。
李漱白怎么忍心将苏逸清离开的真相告诉她?便说:“可能是去给你买饭了吧!”
关晓宁不会追究李漱白说的是不是实情,可是,苏逸清今天陪着她在医院等了那么久,又陪着他赶回洛城,一定是累了吧!
掏出手机,给苏逸清打了过去。
毕竟是假期,到了晚上,医院的院子里人烟稀少,即便偶尔有人走过来,也不会在意坐在黑暗中的那个男人此刻是否在伤心。
手机的音乐声,回荡在寂静的黑暗中,苏逸清不愿接听,不管是谁打来的,他都不愿接。他,好想静一静。
“怎么没接电话?”关晓宁自言自语道。
李漱白将她的手机合上,递给她,道:“别找他了,该回来的时候,他会回来的。”
也许是因为太过了解彼此,也许是因为爱着同一个人,此时的李漱白,竟然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和苏逸清心意相通。可惜,他们很难再像过去一样敞开心扉、无所顾忌的相处了。
手术室里,医生们正在将沈家琛从死神的手中一点点拉回,而时间,也在手术室外面人们的焦急等待中一点点流逝。
而苏逸清,自从那时候离开后,一直都没有回来,只留下关晓宁和李漱白在那里守着沈家琛。
直到八点钟,邱仲时提了两个餐盒来到关晓宁和李漱白面前。
“李市长、关大夫,苏总有点急事要去处理,让我给你们送了点吃的过来。”邱仲时道,“你们去旁边的办公室吃吧!饭菜还都热着呢!”
李漱白起身结果餐盒,道:“你跟逸清说一声,让他忙自己的事,这边有我在,叫他不用担心。”
“好的,我一定将您的话转告苏总。”邱仲时道。
“逸清哥他还好吗?他吃饭了没?”关晓宁问邱仲时,“你盯着他吃点东西,他老是不好好吃饭,胃不好。”
“嗯,我会告诉他的。”邱仲时应道。
李漱白便挽着关晓宁走进旁边的医生办公室,刚到门口,他回过身对邱仲时说:“替我谢谢逸清!”
邱仲时始终面带微笑,应声道:“李市长放心,我会把您的话全都转告苏总!”
看着李漱白和关晓宁进去吃饭,邱仲时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挠挠头,为老板这可悲的恋情而扼腕叹息。
到了楼下,邱仲时找到坐在黑暗中的苏逸清,将刚刚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他。
苏逸清一言不发。
“老板,天太冷了,您要不回家休息去?”邱仲时道,“今天是新年第一天,老夫人一个人在家——”
是啊,偌大的苏宅,只有母亲一人。而叔叔婶婶,明天才从英国坐飞机,回到洛城也就到后天了。
“宁宁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苏逸清道。
邱仲时在心里都快哭了,世人都说苏逸清是花花公子,有谁会想到他为了心里爱的那个人守了十几年,默默地爱着她呵护着她,直到她和他最好的朋友相爱。
滥情与痴情,到底怎样才是苏逸清的真实面目?
“我再等等吧,等家琛手术做完,我还有话跟李漱白讲。”苏逸清道。
悲哀啊,都已经这样了,还要等?邱仲时在心中慨叹道。
跟随苏逸清多年,他也理解此时苏逸清的心情,换做任何一个男人,绝对会把李漱白暴揍一顿。可是,苏逸清和李漱白关系那么好,唉。也是因为关系好,伤害才深啊!
“我把车开过来,您坐在车里等吧,这里太冷了。”邱仲时道。
就在沈家琛的生命和时间赛跑时,李漱白给姐姐打电话询问圆圆的情况,姐姐说他们已经回到了锦山路。
“家琛的情况怎么样?”姐姐走到厨房小声问。
“还在手术。”李漱白道。
“圆圆刚刚给她姥爷打电话,说你没有陪她,我骗你老丈人说你有事被叫走了。”姐姐道。
“嗯,暂时别让圆圆知道,要不然她会说出去的。”李漱白道。
“你放心,你就好好照顾家琛。小白,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你老丈人说?”姐姐问,“不管家琛手术的结果如何,你还是尽早跟他们说出实情。任何手术都有失败的可能,也会不可避免地留下后遗症,你要给他们一个时间接受现实。”
李漱白揉着鼻翼两侧,叹道:“我知道,我在想该怎么跟他们说。”
“别拖太久。”姐姐叮嘱道。
之后,李漱白又和女儿聊了几句,跟女儿说他晚上有事不能回家,让她和姑姑一起睡。圆圆从小就是一个人睡一个房间,虽说对爸爸的新家不熟悉,可她也算是独立性强的孩子,也不缠着爸爸哭闹。
李漱白挂断了电话,静静地望向前方。
该怎么跟岳父说呢?
之前给王司令打电话借飞机的时候拜托王司令保密,可是,王司令和岳父也是多年故交,家琛是沈家独子,如今命悬一线的时候,王司令也不见得会帮他隐瞒。不过,岳父到现在都没打来电话,看样子还不知道。
李漱白在走廊里走来走去,组织着语言。
关晓宁看着他沉思的面容,沉默不言,唯有静静为沈家琛祈祷。
李漱白决定等到沈家琛手术情况明了些再给岳父打电话,坐回到关晓宁身边。
“在想什么?”他问。
“我第一次坐在手术室外的时候,是我爸去世的那天——”她静静地说。
他揽住她的腰身,一言不发。
“我爸是脑溢血去世的,他以前在洛城三中教化学,学生们都很喜欢他讲的课。他工作很认真,最后倒在了讲台上。”她低下头,捏着自己的双手。
她从未在他面前提过她的家庭,此时,他想听她说,他想要了解她更多。
“学校把他送到了医院,就是这个医院,只不过是以前旧楼的手术室,我和我妈,我们当时就坐在这里,等着我爸出来。”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搂住她亲着她的额头。
“可能是送来的太晚了吧,最后还是,还是没有——”她的头靠在他的怀里,紧紧闭着双眼,泪水从眼中不断地涌出,“我记不清那天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我妈一直坐在房子里哭,什么都不说,只是哭。”
“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家琛,怕家琛也和我爸爸一样,进去了就,就再也出不来——”她哭着说。
“不会的,家琛会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相信我!”他抬手擦着她脸上流不完的泪,不住地安慰她。
“我错了,我做了太多错事,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了——”她抓着他的衣襟,不停地哭泣,不断地重复着“我错了”。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的力气也越来越小,直到趴在他的怀里,直到说不出话,唯有无声落泪。
他知道她有多内疚,她就是这么善良,善良到不能拒绝家琛,善良到将一切过错自己承担。
如果说泪水能够将她内心的愧疚和罪恶感减少的话,他宁愿她就这样哭泣,可那是不可能的。
“丫头,别哭,听我说,好吗?”他扶起她的身体,柔声道。
一旁走过的护士见她哭成那样,心疼地给李漱白递来一包纸巾。
他抽出纸巾,轻轻擦着她的泪,道:“家琛不会怪你,没有人会怪你,这只是意外,意外,你知道吗?你不能把意外都归咎于自己的过错。”
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他。
“我们每个人都会犯错,有些错,要承担,可是有些错,不能往自己身上揽。如果要找个人为今天的意外负责,那个人只能是我,而不是你!”他沉声道,黑亮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她。
“漱白——”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虽说许多人都叫他“漱白”,可是,他知道她说出来的含义与别人不同。
他亲了下她的额头,道:“还记得在我那里过完圣诞节回来的那个晚上吗?”她点头。
“那天晚上,我问家琛是不是喜欢你,他承认了,他还说要追求你、要和你结婚什么的。我当时很生气,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对家琛发火。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握着她的手,“因为我知道家琛是个好男孩,而且,他很适合你。我怕你会答应他,怕你选择他,我真的很自私。可我,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和我在一起,你不一定能够快乐,家琛的生活和个性比我简单很多,和他相处,你也会少了很多的烦恼——”
她想要说话,却被他止住了。
“你听我说完,这些话,压在我心里太久了。”他说,“家琛他是家璐的弟弟,我不能,不能和他去争。所以,我躲着你,那几天,我真的很想你,可我不敢找你,不敢听见你的声音,我害怕自己越陷越深,越来越无法继续没有你的生活。”
她的嘴唇颤抖着,不住地颤抖。
“我想,我要找机会和家琛说,劝他不要再和你见面,可我,我还没来得及说,就——”他顿了顿,道,“你是不想再让家琛心存无谓的希望,是不是?”
她点头。
“对不起,你做了本该由我去做的事,现在,你就不该承担我应该承担的责任,明白吗?我不想你为了这件事伤心,不想你再把过错揽到你的身上。我是你的男人,今后,所有的一切交给我来承担,你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每天快快乐乐就好,可以答应我吗?宁宁?”他注视着她,问。
关晓宁闭上双眼,使劲点头。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重重地喘息着。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到了凌晨,主刀的刘主任才从手术室里出来,一直焦心等待的关晓宁和李漱白,立刻迎了上去。
而邱仲时,奉命在手术室外等候沈家琛的消息,听医生对李漱白和关晓宁说明手术的情况,赶忙走到楼道拐角给苏逸清打了电话。
苏逸清一言不发,接听完电话,就按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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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点好低,我为可爱的家琛流泪,也为关晓宁难以挽回结局痛哭流泪,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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