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流落在外,被世人当作异种当作妖孽驱逐或利用的。
世道混乱,剿杀西戗人的行动都是一阵阵的。有时族人以为风头过了便入世居住,但没过几个月,新一次的剿杀又重新开始。
他们之中,有的父母被囚禁起来,关在笼子里悬挂在城门上当作异类展示;有的曾被贵族旺族当成牲畜养在猪圈里,心情糟了就去泄愤;有的被丈夫或妻子告发,而被抓挨打扯去游街,数年之中受了无尽折辱……
失去得多,妄想的也就越多,这话并不单只针对黄翎羽而发,其实又何尝不是针对“懒人帮”自己,针对胡孙自己?他们都失去了很多,至今也对这个俗世保持着怨恨仇视的态度。否则若是“勤奋”起来,也许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搅乱这个世局,将所有曾伤害过他们的人、束手旁观的人、以及无辜的人,都卷入腥风血雨之中。
不错,他们其实是狂刀,是被时局逼迫而不得不发狂的利刃,是根本不怕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狂刀。曾有一个人担当了类似操刀者的角色,不让他们随意去毁灭破坏或是自我残害。但是现在已经没人可以充当这样的角色。
就算胡孙也只能压抑着杀戮和报复的渴望,带领旗下的众人,用这种随意闲散的态度参与教务,硬是将一帮“狂人”生生压制成了“懒人”。
至于黄翎羽……胡孙忽然失笑,他这是觉得累了吗?竟然会想象着让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来管管手底下的懒人们?一个身心皆已残缺的人,又能做什么呢?
“我以前并不知道,大燕似乎不太喜欢残废?”黄翎羽忽然道。
留在卧房里的慕容泊涯正在书架前帮黄翎羽找书,闻言一愕,便有些发楞地看他道:“这是常识吧!”
黄翎羽道:“以前没有发现,就像你若是一直住在宫殿里的话,绝对不会知道贫民是什么感觉的。”
慕容泊涯放下书,走回床边坐到黄翎羽身旁,理所当然般搭在他搁在薄被外的手臂上,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刚说完,就想到先前被司徒傲罚站在床尾角落的两个少年,脸色立刻就阴了,“那两个小子都说了什么?”
黄翎羽却只是瞪着他搭在自己臂上的手,不说话。
慕容泊涯便也察觉了他神色有异,顺他眼光看去……
黄翎羽的皮肤有些冰凉,在热天里摸起来格外舒服,仿佛蛇一样的爽心悦手——慕容泊涯想了想,决定当作什么都没发现。
黄翎羽看着肌肤相触的位置,想起被掩埋在很深的记忆深处,也曾经常常被人如此接触,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和些许试探。
对于常常搬弄铁锨锄头的男人来说,手臂是大而化之的部位,做什么事都可能被碰到,更何况一群男同事还常常在河里池塘洗澡、□相对,以至于黄翎羽根本没有多想。那时候,那个人可把这样那样的暗示做得多了,可是黄翎羽都毫无反应,直到把他耐心磨光……
时隔多年,竟然还会再次经历类似的事啊!黄翎羽心中感叹。
“我有个问题,如果再不问出来,大概要被憋死。”他于是问道,“这半年里,对于你会来解救我这件事情,我十分地确信。理由就是,我大概是这世上唯一能解读那些密文的人。但是现在却又不确信了,一个月来,你们没有一次在我面前提起过那几本古籍的事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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