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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早就有的预感吧?因为要分别的预感,因为要永远都分别的预感。

“小依,怎么了?”花想蓉敏感地感觉出了云想依的忧伤。

“没什么。”说没什么不是想隐瞒,而是真地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是空落落的感觉,应该怎么去形容?

如果再给云想依一次机会,她想,自己还会那么匆忙地离开吗?还会吗?

她不知道,毕竟她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回去第三个月,花想蓉收到了自己老妈的来信,云母,出了车祸,生亡了。

在花想蓉将这个消息告诉云想依之前,云想依就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泪流满面。

她感觉,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了。

而当花想蓉将这个消息告诉云想依的时候,她却不再哭了,原本止也止不住的眼泪,就这样戛然而止。

没有眼泪了,不是因为不再悲伤了,而是……已经流不出来了。当太大的悲痛席卷而来的时候,人往往就这样丧失了任何的反应能力,哪怕只是感觉的能力。

云想依还是坐在那个沙发上,她呆愣愣的目光看向窗外。

天空蔚蓝蔚蓝,蓝得不可思议。

她说:“天,是空的。”

天,是空的。

所以,在这个空洞洞的天空里,她去哪里找那个会损自己,会和自己八卦,会偶尔神经质,会时时刻刻脱线,有时候很唠叨,唠叨到让她恨不得咬舌自杀,有时候很粘人,粘人到甩也甩不掉,爱乱收拾自己的东西,遇到不大的问题却怎么都解释不通,会偷看自己的日记,会帮着自己相亲,会打她的屁股,会连续三个多月给她做同一道菜,吃得自己吐血。但是也是在自己最人性的时候包容自己,在自己最无知的时候一遍遍给自己解释那些最浅显易懂的事情,在伤痛的时候会拥抱自己,包容自己,会笑着对自己说“不要哭了,有妈妈在呢,妈妈不怪你,其实我也知道……”的母亲?

去哪里找?这个世界上,母亲有这么多,可是哪里还能找到她云想依的母亲。

我不想要任何人,不管她有多优秀,我只想要你,虽然你或许并不优秀。可是,我却只想要这个不优秀的你,做我的母亲。

“小依……”

“……”

“小依……”

“……”

“小依你不要这样……小依你说话啊,说话啊!”

“……”

“小依!云想依!云想依你说话!云想依!!!”花想蓉板着云想依的肩,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面前的人依旧转着头,看着窗外,没有任何的反应。

天是空的,是空的。

“云想依!!!”

“啪!”那是狠狠的一巴掌。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把我妈妈还给我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是如同困兽般绝望的吼叫声。

云想依死死地抓着花想蓉,嘶喊着,尖叫着,哭泣着。

“你把我妈妈还给我啊啊啊啊!”

你曾经说过,会活得像个枯柴一样的老太婆,让我伺候你,做我的拖油瓶,要把你抚养我的辛苦全都让我尝遍。那时候你要任性,你要装傻装痴,让我对你不胜其烦。

可是我宁愿这样照顾你,我宁愿你这样的老太婆站在我的面前,天天用你这张满是皱纹的脸把我吓个半死,你……到底知不知道啊?到底,知不知道?!

“哇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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