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死活不肯踏出那一步,於是我渐渐的明白了。
挽秋的家乡,不是找不到的,若有心,也是回得去。只是,回得去,也已经不是他心中的家乡了。
挽秋心中的家乡,则是曾经最美的一个梦,有真实发生过,还有被岁月朦胧而美化的。
那只是心灵的圣地罢了。
他是在害怕的,害怕归去,却不是曾经记忆的地方,害怕归去,却找不到曾经走过的路。
难流连,易消歇。
塞北花,江南雪。
我终究还是将梁天奇的原话大致地转给挽秋。
挽秋听了,只挑了嘴角,冰冰冷冷的神色里含了那一抹似讥如讽,我轻轻地抱住他,“他……”
☆、故国三千里87
“你不必为他说话。”挽秋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抬起脖子“我会回去的。”
我沈默许久,才终於低低的询问,“那麽,你还会回来吗?”
他鄙夷地望了一眼,不屑回答。
我失笑。
其实,挽秋心里,也不是没有的罢。
诚然,也许没有那麽重,但则是……
好罢,我揉了揉额角。
不再胡思乱想,安静地开始做事。
挽秋坐在我身边靠著我的肩膀,闭了闭眼睛,睫毛透下的那一层影好看极了,我便忍不住去拨弄那毛茸茸的小东西,他急了,又懒得动,张口便咬。
我叹气。
然後轻轻地吻了他的眼睛。
挽秋。
我的,挽秋。
1939年的新春在喜庆里总是酝酿著一种特别的沉闷,说不上是什麽,然而憋闷得慌,离农历新年也不算远,照我的意思,还是按照我的习惯过年。
母亲是不介意。
对她来说,熬过一天,便是一天。
她是正宗的南人。
南人对过年总是格外的讲究,拜的神也格外的多,礼节更是格外的多,比起我之前所经历的那些,显然是有些冗长且无奈了。
然而却还是在著手准备了。
我依然是个閒人,挽秋回了梁家,我和陈如霜依旧人前亲密,人後的客气。把我们连在一起的是挽秋,但当必要元素不在的时候,我们却还是很难亲和。
或者是因为爱著同一个人的缘故吧。
和一个女人,去抢她的爱人。
听起来好似是真的不太地道。
然而对陈如霜,我却是极敬佩。
作为一个闺秀,她的聪明和坚韧,一直是我所佩服。
然而注定我们必定站在对立的方向,这只从我爱上挽秋开始。
母亲却以为我们是和睦的,经常当著我的面对如霜传授一些女儿经,有一次甚至还说,最近不能同房,让菊香住进我房里去,事後再收她的房。
我哭笑不得。
菊香羞红一张清秀的素颜,讷讷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如霜也僵硬一下。
多少是有些好笑的。
然而我却并没有笑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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