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疼痛似乎在刹那间都消失不见了,反倒是心口处有种难以言说的酥麻,可在这种如同小猫挠抓的感觉中,又夹杂着一丝压抑的酸楚——她抬眸,看他微蹙的眉头、不悦的眼神、深沉的眸色,就仿佛两人不曾分离,更不曾有过嫌隙,她所听到的、看到的,不过是场海市蜃楼;她仍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而不是一枚用来报复的棋子。
倘若一切只是这样,那该有多好?
她再次硬生生压抑下心头那股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用力推开他,面无表情地将还在流血的指尖的放在冷水下冲了冲,找了块邦迪出来贴上,然后继续回头收拾那些菜。
一顿饭两人吃得很是平静,都没说什么话。
吃完了,周泛函低着头收拾碗筷,一面轻声说:“你先回去休息吧。”却不见对面坐着的人有任何动静。
“你……”她正想问他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可话还没出口,就被他猛地探身握住了小臂。
“泛泛。”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半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钳制——他的力道很大,就仿佛他一松手,她就会随风飞走;另一半则是因为他仰头望过来的双眸,专注而深切,仿若黑幽沉寂的千丈潭水,可仔细看去,又仿佛有什么光芒在其中跳跃,只是太过微弱,稍纵即逝。
“泛泛……”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与以往的低沉略有不同,却对她而言,仍带着同样的诱惑力。可是,她不能更不想让他知道这点,所以只能小心翼翼地收拾起自己的心思,为自己筑起一层名为平静的保护色。
“嗯?”
“我们聊聊?”
她动了动嘴角,在他的注视下,露出一个极淡的笑意:“好。”然后就放下手中那些正在收拾的东西,重又坐了下来。
这一刻,不知为什么,她忽然很想知道,他用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表情对着她,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纪偌言改握住她的手,想了想,就道:“当初我们结婚后,你辞职放弃了报社的工作,一心照顾家里,这点……我一直记着。所以,后来你说你想要出国留学,我虽然不是最舍得,不过也没反对,对么?”
周泛函点头,顺带着在心里小小纠正了下:恐怕他一直记在心上的,是她的身份而不是她的用心;他舍不得的,只是因为原本听话的棋子要跑了,而不是她这个人罢。
“我那段时间一直忙着两个房产项目,另外公司又起了新的业务,所以一直没顾上你那头。你原本说好了再过一年,才出国的,可后来却突然提前,又是为什么?”
假如不是因为之前曾听到过纪家父子之间的对话,她恐怕会生出种错觉来,眼前这人是一位待人温和有礼的贵公子,而两人之间的问题,全部都在她的身上,一切只是她在无理取闹。
不过,既然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上,她似乎也没必要再去刻意掩饰什么——最初的那阵心悸、心伤,现下想来,似乎也并非是不可逾越的。她的确爱他,这份感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她自己也不是最明了,但正是因为爱了,所以才会在那个时候被如此深重地伤到,痛苦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
可是,待到离开之后,待到她看见了另一片天地,她才开始明白,其实爱情并不是生命中唯一的亮色。倘若能够再重来一次,她恐怕不会选择这种几乎逃离的方式,连父母都不敢面对,只留下只言片语和一份离婚协议书,就匆匆来到异国他乡。
她还记得,自己将过去两年间的经历,和盘托出说与林嘉音听的时候,自己好友脸上那股不可思议的惊讶之色。
她说:泛泛,这件事错不在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对自己?上一辈的事情归上一辈,我们既然无从得知,也就无法判断长辈的对错。
她还说:泛泛,有些事我们都不希望遇到,但既然发生了,那就要去勇敢地面对,逃避不是办法。
——是的,逃避不是办法。
她想,或许现在是时候了,让彼此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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