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渉仔细望去,这才发现这赵渊衣着虽然寒酸,可眉目之间,却是透着一股沉稳自信,已初初可见运筹帷幄的翩然风度。
只见他向台下拱手示意后,才转向陈元霖:“我之所以说陈兄动机不纯,乃因为陈兄这招,分明是在借南楚与北燕的外部矛盾,转移新法与世族的内部矛盾!”
江渉知道,他口中的所谓“新法”,乃是戴相倾数十年心血,针对南楚弊病从而提出的涉及土地、赋税、徭役以及官员考察的一整套改革。而温郁之的土地改制,便是这套新法中的第一箭。
温郁之刚刚一直是靠着椅背随意坐着,可有可无的听着,此刻,却是不自觉的挺直了后背。而方才嘻嘻笑笑的沈沁,也是一瞬间严肃了起来。
江渉立刻知道,这重头戏,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次更新,礼拜四,早上八点~
☆、天地悠悠
话说赵渊上台之后,与陈元霖各自站在高台一边。
这两人一个周身罗琦,一个粗布麻衣,一个来自江南,一个来自北境。一个官家少爷,一个寒门庶子,这擂台打的是颇为热闹。
陈元霖并不傻,相反,他很聪明。他并没有顺着赵渊的话讲下去,与他纠缠自己是否在转移矛盾,而是转身一指擂台上几个大字书写的话题:“今日只谈北燕,不谈新法,还望赵兄注意。”
“是,只谈北燕。”赵渊冲他斯斯文文的拱手一笑,开口,却是咄咄逼人:“恕呈雍说话直白,以我之见,陈兄方才针对北燕所言,还仅是留于表象,过于稚嫩!”
“你!”陈元霖当即就怒了。
赵渊不理他,只见他弹了弹袖子,转身面对台下,侃侃而谈,依次辩驳了方才陈元霖提出的针对北燕粮草和胡人两大观点,竟然与温郁之和沈沁说的不谋而合。
台下听众里已有人收起了看好戏的轻慢神态,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那照你这么说,难道就该坐视北燕壮大,吞我国土,欺我臣民么?”陈元霖立刻发问。
赵渊摇头笑笑,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同样提问:“那敢问陈兄,我南楚今日,有能战之兵多少?有可用之粮多少?有善战武将多少?有武器精铁多少?有国库赋税多少?”
不等他回答,赵渊直接说下去说道:“士兵虽有,却耽于安逸;银粮虽有,却囤于大户;武将虽有,却威信不够;铁器虽有,却生锈废置。至于赋税……”赵渊冲着陈元霖讽刺的冷笑:“呵,赋税有多少进了你们江南世族的腰包,令尊应该很清楚吧?”
“你血口喷人!”陈元霖气的脸色通红。
赵渊不理他,接着发问:“陈兄主战,誓要踏平北燕,那我可否问陈兄一句,两国若真是开战,江南可否为北方后盾?若为后盾,可愿提供多少粮食,调遣多少兵马?”
“偌大江南,哪是我说的就算的?”陈元霖回答。
赵渊嗤笑一声:“官官相护,层层盘剥,各族势力错综复杂。你说了,确实不算。”他抬头,透过光秃秃的树梢,望着远处灰色的天空,淡淡的说:“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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