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暖风徐徐。
风过处,山绿了,香了,热闹了。
隐隐的,山间有马蹄声响起,惊得林中鸟儿一片乱飞。不过片刻,马车出了那片树林,车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赶车的男子,听着那笑声,心情极好,面上带着笑,不停的挥动着鞭子。昨日赶路赶了一天,今日速度快点,午时就能进县城了。男子“驾”了一声,车速又快了些许。
“吃酥麻饼吗?”
男子身后的帘子撩开,年轻女子手里捻了一块饼子,笑呵呵的问。男子偏头看了女子一眼,眼睛忽的一闪,笑了笑,“我这腾不出手呢!”
言下之意,他想吃。兰娘想,这便是自找苦吃吧。硬着头皮,嘿嘿一笑,“我拿着,你咬?”
原来赶车的,是铁森。
铁森眉眼带笑,点点头。兰娘回头说了一声,撩了车帘直接坐到了铁森的旁边。她拿起饼子,铁森凑过嘴来咬时,脸上全是笑意,隐隐还有一丝得意劲儿。她暗暗咬牙,呵呵的笑着,柔声问:“好不好吃?”
铁森砸吧嘴,笑着点头,“味道很好,再来一口。”兰娘再次把饼子递过去,他起了坏心,故意一口轻咬她的手指。
“你!”兰娘愣了有那么半秒,回过神,立马抽回手。手指上沾着的,在阳光下,似乎还泛着光。兰娘看得嘴角直抽,凶狠狠的瞪着铁森,“脏不脏?!”
她蹙眉拿了手绢擦手。
“又不是故意的。”他还狡辩!
兰娘哼了一声,“那快酥麻饼应该可以垫垫肚子了,要是再饿,等进了城再吃。”她转身便进了车厢,身后铁森轻笑。她刚坐下,就察觉到婆婆的目光的看了过来。幸亏隔开了帘子,不然让婆婆看见刚才那景,她真怕气得骂人!
“石头,喝口水,别吃噎着了。”陈氏看了一眼,拿了水壶拔掉塞子。小石头抱着水壶喝了一口,顺手用手背擦了擦嘴,一副餍足的模样。
兰娘看着小石头那小肚子,笑道:“石头吃这么多,可要多多跑动哦!不然成了小胖就不乖了。”她主要还是想小石头多锻炼身体,维持健康的身体状态。
小石头站起来,扭动小身子,“娘,您看,我都不胖呢。”逗得兰娘与陈氏笑了起来。
陈氏拍拍小石的头,笑道:“对对,石头长得这么可爱,怎么会胖呢。”
小石头抱着兰娘的胳膊,咯咯的笑着,“娘,您看,奶奶都说我不胖呢。”
兰娘瞧着她那小模样,勾了勾他挺翘的小鼻头,“好好,我们家最属石头好看。”
小石头拍马屁,“爹和娘好看,生出的我又怎么会差?”
有这么一个小活宝在,不愁一路上无聊了。
等得日头升上正空,马车离城也越来越近,路上的行人从四面八方来,渐渐地也多了起来。小石头早已兴奋地坐到了前面,陈氏担心小石头摔下去,让兰娘一起坐到了前面。
对于这凤阳县,兰娘心里也好奇,坐在前面,四处看看。
没多会儿,马车就到了城门。仰头看,城门上方几个写了三个大字。兰娘仔细辨认一番,还是能勉强认出那几个字——凤阳县。
凤阳县隶属余杭,距离余杭城,走水路也不过短短半日时间。而且,有京杭运河经过的它,北去的交通也十分便利。它虽比不上余杭,但其商业的繁华,也不可小觑。在余杭城隶属各县中,它经济实力是最强的。从这,便可窥视其繁华昌盛。
在来这边之前,兰娘就从马氏递回来的信中知道城中哪里的房子最为便宜。趁着时间早,也顾不上吃饭,兰娘便让铁森直接赶车去了城中的西街——李铁木夫妻两也住在那边呢。
铁森对路况不熟,向路人打听一番过后,才驾着马车往西街去。
凤阳县城里,主要分为东南西北四条大街。
其中,最为繁华热闹的,还得数东街。那边布庄、胭脂铺、酒楼、古玩店…样样都是精贵的。好多外来商人,歇脚的地方都在那边。当然,这其中还有另外一层更为重要的原因,因为那里,可有县城里唯一的一座妓院。
县城的府衙则坐落在北街。北街一代,算得上城中繁华的住宅区了。城中稍微有地位有钱的人在那边都有房产。或许是因庄严的府衙在那儿,也或许是住宅区,整条北街平日里便显得有些静。
城中的南街,离运河最近,所以常常是各类货物的周转点。自然,像米铺,盐庄、干货各类东西,在那边是应有尽有。
而西街,算得上是平民区,这里住着的人,也是整个城中数量最多的地方。人多倒也不是因为西街大的原因,而是因为是平民,人再多,也要挤在那么窄小的旮旯中勉强过活。
当马车进了西街,窄小的街道,车速便慢了下来。
“我们先去牙侩铺那里,看看今天能不能把房子的事情落定。”今日才过来,必要做的,就是先把落脚的地方找好。本来铁森还存了去大哥家那边先挤一晚上再说,听兰娘这样说,倒也是想先找找看再说。
到了牙侩铺,问了问,倒也是有空出来租赁的房子。先问了租子,待听得每月只是那租子都要一两,兰娘还没说话,旁边站着的陈氏却已经“唉哟喂”的叫了起来。想来也是被这价钱给惊了惊。兰娘没见着房子,也不好压价,便没多说什么,先让牙侩领着他们去看了房子再谈价。牙侩领着他们在街上左拐右拐走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停在了一道门前。
兰娘素来都没有多大方向感,竟差点给转晕了。这地,倒是跟现代的城中村有些相像。
牙侩掏锁开门,道:“我不是自夸,就我这价钱,你换了其他家,不一定能找着这么好的地。”
门打开,兰娘牵着小石头走在前面、小院子杂草横生,有些脏乱。总共三间卧房,外有堂屋与厨房各一间。虽然房间多,但每间房占地面积都不大。特别是厨房,看得兰娘皱了皱眉,竟然只有一个灶台,连像样的案板都没有。
陈氏在房子里转了一圈,蹙眉道:“就这种房子也要一两,太贵了!还真当我们是乡下来的,便不知道价钱好糊弄不成?”她素来都是急性子。
牙侩平日见人多,眼睛尖。她看了看陈氏不耐烦,又瞧兰娘皱眉,却也不肯轻易就降了价,笑着道:“这房子稍稍收拾,立马变样!要说,这房子要不是位置差了点,这价钱真心拿不到的。就我这手里,同样是这西街的房子,价钱高的每月三两多租子的也有。如果你们真想住好的,也可以去瞧瞧那房子。”
牙侩靠的就是一张伶牙利嘴讨生活,说话自是厉害的。
兰娘摆摆头,“这房子确实不值这价钱。”她没有再看,与陈氏道:“娘,我们再去他家相看一下。”
陈氏当然同意。
铁森听这话,也几步出门翻坐上了车,作势要走。兰娘几人也出了门。那牙侩却在身后叫住了他们。
“这价钱最低九百,再少却是不行了。”他一副自己吃亏了的模样,却也是样子做的十足。
兰娘见她这么同意就少了一百文,料想这价钱肯定还能再低。她摇头道:“最多七百五十文,再多,我们乡下来的,也拿不出那么多钱。”牙侩听这价钱还得这么狠,也连连摇头说这价钱不行。
双方谈不拢,自然不会再说下去。
兰娘几人翻身上了马车,准备离开,那牙侩咬咬牙,道:“我们各让一步,八百文,你把这房子租去!”
这个价钱虽仍有些高,但兰娘已经能够接受。她与陈氏商量了两声过后,此事算是成了。只是交房租时,牙侩让他们每次必须交足三个月的才行。既然选了这地,短时间也不可能再搬走,兰娘当即是点了二两四百文与牙侩。付了钱,她笑着与牙侩说了,让他帮忙看看有没有价钱稍稍便宜的饭庄转让。牙侩却有些不过心的应承了下来。兰娘见此,也没在意,这县城又不是只他一人牙侩…
等牙侩走了,几人便把带来的行李搬进了屋子。
小石头则在院子里跑动,欢声笑语的道:“住新家咯!”
兰娘同样激动,站在院子里,道:“石头,这里还算不得我们家呢。我们只是暂时住在这里。不过,只要给我时间,我早晚会在这县城里站稳脚,买新房子。”本来手里还有一些钱的,住更好的地方也行,可兰娘还是想把手里的钱投到新店上,所以在住宿方面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她摸了摸小石头的脑袋,“所以,现在委屈我家石头咯!不过你放心,娘以后一定给你挣一个带大院子的房子。”
“嗯。”小石头笑着点头。
这落脚的地方有了,大家才发现午时都快过了,才惊觉午饭都差点忘了。不过这条件所限,一家人也没出去找吃的,就把余下的饼子拿出来垫垫肚子。吃了饭,陈氏带着小石头在家顺便收拾一下房间,兰娘和铁森则出门准备去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和食物。
铁森赶着马车,直接去了南街。有铁森这个劳力在,兰娘轻松不少,只需要掏钱买了需要的东西,铁森都会直接把东西班上马车。一路下来,买了大米,各味调料。然后又买了碗筷木盆瓷钵坛罐等东西,才往回走,路过菜市,又买了蔬菜。这一趟,可谓是满载而归。
回来时,陈氏已经把几件房子大概的打扫了一遍,把车里的东西搬进屋子,兰娘和铁森也加入了陈氏,开始拔掉院子的杂草。就连小石头也有木有样拔草,双手握住草,力气一大,重心不稳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他咯咯一笑,拍拍屁股又动手。
杂草拔掉,又用铁铲把松软的地整平。顿时,整个院子看上去干净整洁,焕然一新。
忙活了这么久,兰娘便进厨房开始做晚饭。陈氏没歇息,打了水用抹布把床板擦干净,又用干帕子擦掉水分,然才带来的棉被都给铺上…晚饭做的简单,只炒了两个素菜,但几人却吃得十分高兴。
陈氏叹道:“我这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还会来这县城里。如今,我却已在这里住了下来。虽然住着的地方不怎么样,但只想着,我好歹也出了庄子村,离开了下塘集,来了这么远的地方,这辈子也算是够本了。”
“娘,这好日子才开始,以后有你感叹的时候。”累了一天,兰娘胃口十足,不过片刻,小碗米饭就已经见底,又添了一碗。
铁森笑着点头,颇为赞同兰娘的话。在那人吃人的地方,他不仅活了下来,还攒够了钱。就不信在这太平盛世的县城里,他能差了。
小石头嚷嚷道:“对对对,娘可说了,以后我们还要住大大的房子。”他说这话时,双手张着,眼里闪着光。
来了县城,兰娘就已经想好了,小石头今年六岁,又是男孩,算得上大孩子了,该有自个儿独自的房间。所以吃了晚饭过后,兰娘便与小石头说了以后他要独自睡觉的事情。小石头听了,眨了眨眼睛。
陈氏看了一眼小石头,想了想,道:“我倒是觉得,石头如今还小,也不用这么急的。你也知道,他睡觉不老实,要是晚上踢被子,受凉了怎么办!”在这事上,陈氏觉得兰娘操之过急了。
“娘,石头都六岁了。还等一段时间,便要找学堂入学。不小了。”兰娘说完见陈氏不再说话,又低头看着小石头,“石头,难道你想到时候入学堂了,小朋友们都笑话你这么大了,还不敢一个人睡觉?”
小石头歪头想了想,肯定的摇摇头,“我不要。”
与小石头相处一年,兰娘在带孩子的事情上也颇有了一些心得。只要能够顺着小孩子的心思说话,不怕他不答应。
因小石头都说自己要单独睡,陈氏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因为是陌生的坏境,又是第一次一个睡觉,小石头虽作为男孩子,但心里还是有些小怕。他脱了衣裳躺在被窝里,双手伸出来紧紧地拉着兰娘的手,可怜兮兮道:“娘,您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
兰娘这个时候也没笑小石头,只摸了摸他额前的碎发,笑道:“好。石头睡着了,我再走。那石头现在快睡哦!”
小石头嘴角弯弯,露出小酒窝,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兰娘坐在床沿看着小石头,心软软的。在某种意义上,她算不上小石头的亲生母亲,可这一年的相处,她知道自己是真心把小石头当做亲生儿子教养的。怕他冷了,怕他饿了,总想给他自己能给予的最好东西。也希望他能出人头地,但更多的还是希望他能健健康康成长,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
他已经是心头的一团肉,割掉会疼的。
“石头睡着没?”
兰娘拉回思绪,见小石头已经熟睡,替他捏了捏被子,站起来熄灯时,道:“你还没睡?”
铁森等兰娘先出了房,他跟在后面,“刚才与娘说话,才从房里出来。”两人进了卧房,他转身关上了门,“这两日奔波,也累着了,早些歇下吧。”
兰娘嗯了一声,在他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脱了外衣躺上了床。两人同床共枕有一个月了,兰娘也知道了一点铁森睡觉的习惯。比如裸着上半身…她瞥了一眼,脱了上衣的铁森,在暖黄的灯光下,麦色肌肤,有些小肌肉的身板,都恰到好处。特别是那腰,应该算得上别人说的——公狗腰?咳咳,她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
赶紧翻身老实的睡觉。
看来,有时候,女人有时候也会有生理欲望啊!不过,她这年龄应该还没到饥渴的地步吧。哎。
兰娘正想撇除杂念安心睡觉。却不想,又跌入了铁森的怀抱。感觉到那手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腰上,她想死的心都有…主要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她想起来,她那腰最近好像有点小肉。她好歹是女的!
“你刚才在看我?”铁森得意的弯了弯嘴角。
“唷…我只是想让你赶紧熄灯。”或许是这些天已经习惯,又或许是潜意识觉得铁森不会做什么,现在躺在铁森怀里的她,身子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僵硬了。更甚至可以说,这样的天气,有这样一个火炉在旁边,晚上睡觉其实挺好的。
铁森轻笑了两声,“我知道,赶紧熄灯睡觉嘛!”
兰娘听着他这暧昧不清的话,一时不知怎样回答,干脆闭嘴安静不语。
铁森虽说能控制自身的欲望,但怎么说也是正常的男人。这些日子下来,每日都搂着兰娘入睡,他已是十分难耐。更何况兰娘还是他正儿八经的妻子,他竟分毫不懂。他都觉得自个儿有些太规矩了。
铁森鼻子能够嗅见怀里女人的清香,大手更能感受女人的柔软…他只觉得心神荡漾,似乎有些情不自禁了。似乎有某种魔力,牵引着他的大手从腰往上轻轻地移动。隔得时间太久了,他都已经忘了上次是怎样的感觉。他只知道,这会儿的心,扑腾扑腾跳得厉害。
兰娘初时还以为他手不过是动一动,没怎么在意,可当那手逐渐攀上山峰时,她身子倏然一紧。那手心里肯定有一团火。炙热的火,隔着薄薄的亵衣恍惚要将她燃尽。
她一把按在那手掌上。却已晚了。此刻她的动作,似乎是暗示铁森的手就停在那里。
“你…”兰娘声音变了。
铁森呼吸渐渐急促,喘息间,停顿有些长。他吐着热气道:“给我,好不好?”铁森说着话,那被兰娘按着的手掌轻轻地动了动。好像被抛入云里,握到的,那样绵软。
兰娘还保持着那么一丝清明。可这仅剩下的一丝清明,根本带不动大脑运转,她想不出怎样的拒绝办法。她是他的妻子,有义务一起过夫妻生活。他是她的夫,便是直接要了她,她又能怎样?可他偏偏没有,他忍耐,忍不住时,他会问,是否可以…
他们未来的日子还很长,如果她连试着走一下的心思都没有,说不定未来几十年,痛苦的,只会是她们两个人…
其实,铁森这个人真的不错——因为她的害怕,他细心的呵护她的感受。他忍耐,他询问…这些,都证明,他是真心想要与她一起走未来几十年的。他已经踏出第一步,她还站在原地不动,两人的关系只会故步不前…
前进一步!
未来几十年,说不定依然会争吵,但她相信,两人过日子,总得慢慢磨合。做不成爱人,做亲人也行。
他的手,钻进衣裳,紧紧地贴着她细腻嫩滑的肌肤。挑逗,拨弄,轻捻…
可怀里的那人仍旧没有一点回应。许是感觉到怀里的人太过冷静,铁森心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竟也慢慢地冷却了下来。他的手不再动,停在那里,似乎还在眷念那里的美好。
“接受我,就这么难?”铁森哽着声音,缓缓地说话。
兰娘想了很多,“只是没有适应。”她鼓足了勇气,那小手如蛇一样滑过他的腹部。手指沿着那肌肉线条,轻轻地滑动着。她的动作,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他,她是怎样的想法。
铁森喉咙紧了紧,大手包裹住那只小手,嘴唇贴上她的耳朵,轻声道:“就这么小的胆量?”他握着她的手,往下一挪。兰娘似乎感受到那里的雄伟,“啊”了一声,连连要收手回来。铁森轻笑出声,声音沙哑魅惑道:“不逗你了…”
铁森的手啊唇啊,像是拿着火苗,每过一处,那里便热了起来。那炙热在周身上下游荡,她难受得嘴里溢出一个个词来,只盼着他不要再捣蛋。铁森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着话,兰娘直摇头,咬紧唇怎么也不如了他的愿。夜色下,他似看见那涨的通红的小脸渗出汗珠时的模样。他觉得自己太急了,何况他也受不来了了…
那么一刹——
周身上下的火,似乎揉到了一处。
他喘息。
她娇吟。
在这寂静的夜,两人彼此纠缠。
……
兰娘睁开眼睛的那一霎,眼前似乎晃过昨夜那一幕幕画面。她捂着额头,嘴角抽了抽。借着窗户射进来的光,兰娘看着一副餍足表情的铁森,便想找了鞋底猛地抽他几下。亏他浑身黏糊糊的,睡得还这么香。果然,这男人都只懂得喂饱自己就行了。动了动身子,她撑着手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她才惊觉身上未着寸缕。
看看放在铁森另一边板凳上的衣裳,她还真没有勇气这样光溜溜的蹦下去拿了那衣裳穿上。
兰娘想了想,没有办法,只得伸手推了推睡的正香的铁森。铁森向来睡眠浅,一推便醒了过来。兰娘捂住胸前的被子,冲着另一边努了努嘴,“能不能帮我把衣裳递过来?”
铁森目光落到那裸露在外的香肩,才想起,原来那不是做梦,是真的发生了。
兰娘见他这模样,瞪了瞪眼,“快点把衣裳递过来!”
“哎。”铁森呵呵的笑着,边应声边掀了被子起身给兰娘拿衣裳。
兰娘眼前先是闪过那紧翘的屁股,然后闪过的…她动作僵了僵,白了铁森一眼,“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的裤子穿上!”也不是小姑娘,倒也没惊得大吼大叫,可看见那大早上就精气神十足的小铁森,她真想说,千万别长针眼。
铁森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刚才还真是在做梦,不然…他真是糗大了。连忙套上裤子,虽然裤子支了帐篷,但也比刚才好了许多。也不是毛头小子了,怎么会这么激动。何况昨夜明明已经吃的够饱了啊!
兰娘穿上衣裳,觉得身上黏糊糊的,有些不舒爽。又回头看了一眼才铺上的床单…。总不可能立马就换洗吧!不然婆婆看见了,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知道是什么情况。她脸皮薄啊!
所以说,这做时爽了,做后是麻烦不断的。
趁着天色还早,还是赶紧去烧水来擦擦身子吧。今天还要出去探探这县城的情况呢,有的事情要忙,耽误不得。刚走两步,觉得脚有些软。她气得回头瞪了铁森一眼。铁森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心情好,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兰娘白了他一眼!
铁森跟着进了厨房,“你这是怎么了,早晨起来,便对我这样?昨夜不是还好好地么…”
他还敢提昨夜!
兰娘干脆坐下,“生火烧水!”铁森虽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还是乖乖地照做。等兰娘打了热水准备擦洗身子时,铁森才终于明白她大早上为什么对自己有些“不友好”了。也对,她素来便是爱干净的,昨夜那样入睡,肯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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