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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辰逸握着我手说:“就算要传染我也会陪你,如果你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死。”

虽然在医院里说‘你死了’之类是极其忌讳的不吉利的话,不过病房里就我一个人,我不在意,并且为他的话哭了。

我现在都记得我为什么会哭:一是害怕我真的死了,再是舍不得郑辰逸,我害怕不能再和他一起上课,三是因为他说就算我死也会和我一起。

死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有一个跟你毫无血缘的人愿意为你说这样的话又是多么可幸,即便是童言无忌。

父亲来的时候我俩的眼泪早就干了,郑辰逸趴在我旁边。

他带了两个保温桶,为郑辰逸单独准备了一份饭菜,我和父亲吃一份。父亲做的饭很好吃,郑辰逸一直都很喜欢,当然我也是。后来想起,不由得赞叹父亲的细心,又因父亲的行为感动:他害怕我会传染郑辰逸便单独为他准备饭菜,至于为什么不怕被传染和我吃一份,我只能说,恐怕就算我感染了什么末日丧尸病毒,他和母亲也会与我同吃一份。

郑辰逸走后那天晚上父亲抱着我,安慰我入眠,我一直很想问他我会不会死,但是一直到我眼皮打架也没敢问出口。

在那医院里挣扎了一个星期,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我爸终于是无法再等医生说出下一个测试结果了。于是,病人父亲大闹厂区医院,对医生恶言相向后将孩子转送市中心儿童医院进行医治。

我转院了,到了市区内一个儿童医院。那是我第一次去重庆市区,也是在那个生病期间,我尝到了人生之中第一顿肯德基。

父亲带我到了重庆,外公也跟我们去了:白天就在医院里照顾我,晚上就坐一个多小时的公交回两路(重庆地名)。

我清楚地记得去的第一天,病床短缺,第一个晚上我是睡在过道里的,胸上贴着膏药似的东西,上面连着线,最后连在一台显示心跳和血压的仪器上。父亲就坐在小板凳上,守在矮床边。晚上医院里众人都入睡了,我醒了一次,过道阴森森的道不出有多恐怖,不过父亲贴着床沿睡得沉沉的。

几天后母亲放下工作赶回了重庆,她为我带回了玩具,虽然那是什么玩具我已经记不清了。

后来医院确诊我得的是肺炎,自我感觉肺炎并不是什么大病(除了后来流行一时的非典型肺炎)。在儿童医院的日子还是比较愉快的,父母都陪在我身边,外公也会带些好吃的来看我。

除了父母,谁都不知道我曾那么接近过死神,包括我自己。

难受的感觉也渐渐好起来。不好过的只是每天都得做的激光化疗,每去用红色的激光照一次我就得吐一次,这让刚吃过鸡翅的我非常郁闷。

医院里和我一样得肺炎的小朋友不少,我也有不少乐趣。我记得父亲在那个时候跟我说了他和‘猪肝’的缘分:他在童年生病时,奶奶为他炒了一顿泡椒猪肝,于是他就很喜欢吃猪肝了。尽管直到现在我都不怎么能接受那个东西,不过他对‘猪肝’的喜欢有一部分我还是能感同身受的,比如在我大学离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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