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来之后,陆恒远和陆长泰两人都不是很有食欲,倒是坐在对面的田晓珍,看来胃口挺好,一口气吃了三大碗米饭。(wwW.广告)
从饭店出来,田晓珍的手机响了,接通之后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扭头对陆恒远二人说道:“光永就快要到医院了,让咱们在医院门口等他。”
三人加快了脚步,很快便到了医院大门口,站在门口等了没几分钟,就见风尘仆仆的李光永从出租车上下了来。
“光永,你可回来了。”田晓珍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扑进了李光永的怀抱。
李光永眼圈泛红,显然是哭过了,看到陆恒远和陆长泰,朝他俩点了点头,道:“长泰叔、恒远,感谢你们。我爸走了,他以前做过什么得罪你们的事情,还请你们不要再怨恨他。”
陆恒远道:“光永,我们要是怨恨他,能来这里吗?”
李光永感激地点了点头,道:“死的是我亲爹,现在我也没了主意了。长泰叔,你年长,经历的事情比我多,能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吗?”
陆长泰四十几岁的人了,生老病死的事情经历过不少,的确是四人当中最有经验的,当即道:“光永,叶落归根,眼下首要的事就是把你爹带回家,设灵堂,在家里停放两天,通知亲友吊唁,然后就是送到火葬场,接下来就是入土了。”
陆长泰把一整个流程都说了出来,李光永这才有了主意,道:“那好,就这么办吧。”
四人进了医院,办理了手续,找了灵车,把李德洪的尸体运回了村里。李德洪在县城病逝的消息已经在村里传开了,所以晚上灵车开到村里的时候,村口集结了不少人。
接下来的事情倒也算顺利,陆长泰作为李德洪丧事的操办人,把大大小小的事情安排得都很妥当。[]
村民们都明白死者为大这个朴素的道理,看到陆长泰和陆恒远都帮着操办李德洪的丧事,也都放下了心里的仇怨,主动过来帮忙。
夜里零点之前,灵堂便布置好了。
陆家圪崂有个习惯,但凡过了五十岁的人,便会提前准备好棺材。李德洪早在五十岁那年就为自己预备好了棺材,是一口上好的水柳木打造的棺材,木头质地密实,耐腐蚀,尤其是很防水。
李姓族里的几个老娘们替李德洪穿好了寿衣,便将李德洪放在了棺材里。夜里,按照习俗,村里人都要来死者家里慰问和吊唁。
李广良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里。所有来的村民都要首先向他表示沉痛的哀悼,然后说些劝他节哀顺变的话。
陆恒远也在忙活,基本上村里人都来过了,不过赵香芹却是一直没有出现。
第二天一早,在陆长泰的安排下,村里十来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去通知李德洪的亲戚朋友前来吊唁。这在农村有个说法,叫作“给信”。
陆恒远也去了,到了下午两三点钟才回来。来到李家,看到了已经在忙活的赵香芹。
赵香芹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陆恒远走了过去,道:“嫂子,那天去医院探望李德洪,你把我支出去几分钟,那段时间你跟他说什么了?”
赵香芹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陆恒远昨天跟着田晓珍一块去了医院,找主治医生聊了聊,按照主治医生的判断,原本李德洪还能撑个个把月,但是近两天情况急转直下,人就这样没了。
他推断了一下时间,李德洪病情急剧恶化的时间正好是他和赵香芹去医院探望过他之后,所以陆恒远怀疑是赵香芹对他说了什么话,使他承受不住刺激了。
“我什么意思?你那么聪明,会不明白吗?”陆恒远沉声道。
赵香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四周,道:“恒远,嫂子不瞒你,我承认。我是跟李德洪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不过我不认为我是在害他,相反,我觉得我是在帮他。”
“帮他?”陆恒远眉头一拧,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赵香芹道:“你知道一个癌症晚期的人每天要挂多少瓶针水和吃多少药吗?还有化疗,这些你都不明白。就算是一个好好的人,被这样折腾几天,也会变得跟他一样皮包骨头。那种痛苦,根本不是我们可以体会的。谁都有求生的欲望,但是奇迹不会经常发生。我帮他脱离苦海有什么错?”
赵香芹伶牙俐齿,句句在理,陆恒远说不过她,无法反驳,这么一想,赵香芹的确算是帮了李德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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