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一次是不是彻底的解脱了?每一次钻回墓穴的时候,我总会这么想,然后下一次发觉这个奢望又落空了。作为一个新生的鬼魂,想醒的时候醒不来,想睡的时候睡不着,这样的感觉太折腾了——每次努力的回忆或者思考,下一秒,却会忘了究竟我是在想着什么,又或是纯粹地在发呆;等我再次纠结同一个问题的时候,又会恍然惊醒,上次醒过来的时候,我不就已经开始在寻找答案了吗,那答案呢……
意识又回来了……我习惯地踢踢腿,伸了一个懒腰,没有感受到阻碍感?!灵魂具有伸缩的本能,但是每次在穿透实物的时候,会需要努力地集中精神多尝试几次——这是墓穴扩建了么?我还真的需要好好感谢一下老头所说的哥哥,挂在墓碑上的大白花颁给他好了!
抬起双手,捏住嘴角,往上提了提,这是欢迎老头过来唠嗑的友好表示!这老头看上去日子也近了,说不定有一天忽然就能看见我,还是先固定着微笑的表情吧。
指尖是冰凉的,嘴角因为拉扯而感到了疼痛,温热的体温和木板床发出来的吱呀声?!我猛地睁开了双眼,明明只能看到灰暗的世界,那一缕微弱的灯光,为何会亮的如此刺眼?!伸出手,和记忆中一样,光晕盈满了指尖,隐约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橙色的光晕?刺眼?温暖?还有记忆?!心中忽然冒出了莫名的倒数:三,二,一!“你个挨千刀的!闹钟都响了几遍了你还在床上躺着!快给我起来!”头顶传来一道怒骂声,不知为何,我却是知道,那是一个视钱如命的妻子,正在催促着她那如同牛一般活着的丈夫去工厂上工。
伸出右手,在床头拿过皱巴巴的衣服套上,我在恍惚中跟着记忆的路线,走向那个无论怎么清洗都会散发出一股恶臭的厕所,镜子里是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那人,是十八岁的我?剃着不需要打理的板寸头,一张稚气的脸,和毫无生气的双眼。
用冷水狠狠地冲洗着脸,直到飞溅的水滴将衣领完全打湿,才缓缓地抬起了头,水珠顺着眼角滴落,镜中的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仿佛能够透过一道目光,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站在镜子前面,仔细地上着妆……顺着视线投来的方向望去,站在门外看着的那个人是谁?
我匆匆跑了过去,那个幼小的身影却不见了。轻轻地推开门,是没有一丝光线的楼梯间,继续跟上记忆的步伐,出门后向前走三步,伸出手,就能摸索到护栏的位置。踏上第二十一层阶梯,推开右边的门,就能看到公寓值班室里正在熟睡的保安。
一切都没变,或者应该说和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一样?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长椅上,保安侧躺在上面,头顶着一张摊开的报纸,鼾声如雷。推开沉重的铁门,一道刺耳的‘吱呀’声响起,保安嘟哝了一声,转了个身继续睡着了——报纸从他脸上跌落了下来,扬起了一阵灰尘。
天还没有大亮,所见之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将这一幢幢破旧的房屋和经久失修的街道映衬得更加衰败。环绕着公寓走上几分钟,背面墙上的涂鸦还在,只是原本写的字迹已经被粉刷得模糊不清了。我颓然地靠坐在墙边,摩挲着已经不明意义的涂鸦,指尖传来一阵阵的钝痛,就像当初我摩挲着她的墓碑一样。
墓碑上的那张照片里,正是我刚才看见的那个女人……脑海中不断有画面闪过,那个女人打扮的很美,听到有人称赞时总会微微地勾起嘴角,淡漠的眼神也随之变得温和。只是,前一刻还是自信而美丽的女人,下一刻却惨叫着,蜷缩在了门后的角落里,在那个充斥着腐朽气味的地下室里,因为害怕而狂躁地抓着头发,瑟瑟发抖……不远处,站着的又是那个瘦弱的身影。
画面转换,那个女人哼着一首残破不全的歌,慢慢地冷静了下来,重新打扮好,然后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出门,回来的时候,就会将包里几扎一块或十块的钱放进床板下的暗柜里。我激动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全力狂奔,在保安愤怒的吼声中回到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下室,奋力掀开了整块床板——和床一般大小的暗柜里,纸条扎好的钱一列列整齐地叠放着,这是多久才能累积的数目?
拿起一扎钱,我的手却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拆开封条,将手中的钱用尽全身的力气抛向头顶,颜色如同冥币一般的钱打着旋儿,纷纷扬扬的散落。我疯狂地重复着拆封条,扔钱的动作,直到双手疲惫得再也无法抬起,任由自己瘫倒在地上。
我想起来了,那个女人……她是我的母亲,一个只有在黑暗之中才会获得短暂安全感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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