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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喝那河的水,且井水比河水多少要好喝不少。可范禹那时也没觉得那井水有多好喝,主要是他纯是不习惯喝生水,哪怕那水是水质较好的井水。其实叫哪个来自于范禹之前活过的那个世界的现代人就那样喝河川或是井里取来的生水,都是不大能接受的,一个是怕有虫、得病,再一个水中眼见的又或是肉眼看不到的杂质其实也挺多,直接喝的话,那个口感也是很次的。多数人也挺讲究的,都要买滤水器材滤一遍才放心。而且也不仅是喝起来放不放心的这一件事,而是确实口感也不一样,越是滤得干净的,那个水喝着越甜。很早以前他那儿的水源还没那么污染时,井水喝起来都是微甜的,就是因为那类地下水都经由了天然岩层的过滤,那样干净,自然就还原了水甜的本质。

这边的河水、井水,虽说比以前他那儿的自来水好多了,喝不到什么水管铁锈的味道,也喝不到像带了点游泳池水味道的那种氯^气味道,可是到底是有一丁点、极少的那种泥沙味,这个避不了。他的那种因过去的工作而略且挑剔的味觉连这儿的井水都觉得差强人意,就更不要说这河川水了。

他还是想喝水能健康些,这样的话不仅是不用怕被水害得得病,且洁净的、还原了微甘本质的纯水能让几乎一切食物变得更好吃。他觉得现在家里就他跟一个婆婆,一小一老,都是弱者,身体都不是那么壮实的,还是注重一下入口的东西才好,且用滤过的水来蒸馍还能让馍更好吃。不知那样能不能让婆婆的小摊档的口碑变得更好。

☆、第6章

范禹自那天下到山下河口边想到了滤水一事之后,他回山上家里后就开始天天一有空了就想着那事,只不过一时半刻并没有着手做起来。那几天婆婆照旧是早上出门做小买卖,下午回来后准备着一应第二天的小买卖要用到的食材物品。而范禹因婆婆限制了他做一些粗重事情,而究竟什么样的事情算是粗重的,问他他现在也是不晓得如何界定了,总之照婆婆的标准看来,就没有事情是不粗重的,于是他索性成日在这一边山头瞎晃荡,而婆婆认为出门在山上瞎晃不是什么做不得的事情,晒晒太阳,吸吸山里的空气是件大好的事情,也不累,对大病初愈的人是极好的,也就没有管他,总之他到点回来吃饭也就是了。

他那几天晃荡到后来就想着该将后山那一大片荞麦仁能收的都收了。这几个月以来几乎都是大毒日头这么地晒着,那些荞麦仁在穗子上自然风干了倒也好,采收起来还容易得多,还省得像是刚长好水分足时那会儿的采收相当费劲,且这样采收了来还不用回家后在房前摊开来晒除水分。且还得赶着这段时间收,他知道再过阵子要转季了,转季时先会有几场暴雨,若把那些已被压得弯弯的枯黄穗子一打,那些荞麦仁那时干脆也别收了,全都会烂在地里的。

故而他后来索性每回出门都要带上一个布袋,以便装他采来的荞麦仁。采完了后就妥当存放在婆婆那间既是火房又是磨坊又是工坊的“多功能”“综合性”“极简主义”的黯旧厨房的一隅。婆婆有一回见自己厨房那一角里的三角麦粒儿越来越多了,便问他可是到山背后去采这种麦子了,他说是的。婆婆只说是别紧忙地采,就眼下有的这些都够吃了。他也只是应了声好,不过还是每天都采,还随着体内气力日益增多,采得更加勤了,预想着再过一周左右要将那些全给采收完。

可就在这时,婆婆闹肚子了。那天晚上肚子绞痛,一问才知原来年年季节轮替时婆婆都会有几回肚子不舒服。范禹料想就是那个水给喝的,他还没着手做出滤水的滤材来,自他想着净水这桩事后,他也只是先每天将那些运回家的上游河川水煮好了,放在那里放凉,还关照婆婆要喝那个煮过的水。可是婆婆虽说也听了他的话,可是老习惯不改,总是会顺手就在水缸里拿瓢取生水来喝,自认由小喝到大都是这样,也不见有什么大事,且这儿山野、河川旁住的人家都是这样的,没听说非得将水煮了才行。她也从未将每年季节交替时的肚疼的病跟这水扯上什么关联,只当是节气不同了,必然有些身体适应上的问题。

范禹那晚上又跟婆婆强调了一遍,说只能喝他煮过的水,不能再碰那个生水了,婆婆看他一脸谨肃,也就认真应了下来,说以后都喝煮过的。

第二天范禹替婆婆出门做小买卖去了,那面都是婆婆昨天肚疼之前早已弄好了的,他早上揪好了形状再蒸出来的而已。

他推了小板车入城后,本是要沿着大启街走,经过那家妓院,拐入芒姑子巷再正经做他这生意的,哪知路上被一路边水果摊的小贩截下来,问他:“你这里面有灰麦包买吗?”范禹知道不少这里的东西的地道叫法,并且现也在与人交谈时也尽可能用他们的对东西的叫法,像是他家后山那些荞麦叫“三角麦”,因麦仁确是三角形的,而这种灰馍被这里人叫成灰麦包。他答这小贩:“有的。”那小贩说早上赶着出来摆这个地摊,没赶上吃东西就来了,能否现在就买两只灰麦包给他。他说好的,接着掀开笼屉子,取了两只还很热乎的给这小贩,收了他四个子。

这儿的钱分“大锭”“小锭”、“串”、“子”,一大锭相当于五小锭,一小锭则等同于二十串,一串上面有一百个子。而一只灰麦包值两个子。

他将麦包递与那小贩时,不经意间瞥见了他地上那块麻布上堆的一些水果,竟见着了椰子。他没多想,只脱口问道:“大哥,你这儿的椰子由哪里运过来的?”那男人一怔,顺着他目光方向一看,回答说:“大椰?你不是这儿人吧,这个竟不知道?这儿鱼女城向东再过去几个村县,就又是一座大的城,那城就临海,这大椰都是不等它们熟了自然落地之前就采了往这边运了。运到时正好也是甜熟的了。”范禹虽知不少这个世界的实情,因他初来时的梦里将一切都看了,只是后来他总还是用着他自己本身的记忆活着,也不是时时想起那个梦与这个身体本有的记忆,故而有些时候说话前、做事前若不想一想,就总是会脱口而出或是一做就做出些叫人听着看着有些怪的话或事来。

就像是关于那座海边的城,“他的”记忆里也是有的,只因问话之前没有着力地先想一想,就问了一句像是他全然不知那城的存在的话。这个身体虽过去不曾去过那个海边,可是也有耳闻,听旁边的人讲过鱼女城向东还有座相当繁华的城,且是临海的。他也明知椰子在这儿叫“大椰”,可就是之前一时半刻,只依着他自己本身的记忆在问话,而并未改口。

他见这男人见他这样怪,便也索性不再就这个他怎么连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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