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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祟侯免要花盆,那夏侯乙就说他那儿也有花盆,于是他就去了夏侯乙府上拿了十只花盆回来。虽他也知道即便有了这十只也还是不够用的,但他想着不如就先这么用着,日后要么在屋后搭一个棚子专门用来种姜。

另有一件就是他买回了很醇的白酒,用来萃取食用色素。为了这色素,他又买了黑豆与捡了不少玉米皮。黑豆用来萃得红色素,而玉米皮可以萃得绿色素。黑豆被连皮入酒液久浸,黑豆皮上的色素被浸出不少正红偏深的颜色后,那黑豆也不能要了,只能弃了,好在一把黑豆就能出不少这种色素,且一点色素可以用相当长时间,因每回用来给糖着色也要不了多少滴这种色素。而玉米在这处虽说都是连皮卖的——为了保证里面的玉米新鲜,但是一根玉米最外面那两层极粗糙深色的玉米皮却并不被留在上面,因为那样使那些玉米显得很老,故而卖菜的商贩会将每根玉米最外面那两层玉米皮剥掉,只留里面那些层层叠叠浅碧色的嫩皮包裹住他们的玉米。而那最外面两层恰巧就是范禹最想要的,因为绿色素在那两层里沉淀得最多。

那他就去问那些商贩们要那些玉米皮,那些人还乐得给他,就像最初那个水果摊大哥一样,都当他是来清理垃圾的了,自然是“要就都拿去”那样的想法。

因此他在那二十来天里,也萃得了不少色素,用黑坛装着放在暗处。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那回带毫丁去买了糖之后,就将两间宅子内部“巡视”了一番,跟着便家去了,哪知走山路的时候,走走就觉得不对劲,想着自己没跟毫丁强调:要是有什么陌生的男人女人要给他买糖吃,是不可以跟着走的。

他就觉得对小孩还是要强调一下这些的,虽说他们宅中的小孩也不常出宅门,可万一哪天在宅门口就遇上了什么形迹可疑的怪人要骗他们可怎么是好。于是他第二天就进宅子里面去强调了一遍,叫那些小囝不可以吃不认识的人给的东西,也不可以跟着不认识的人走。

然后他回去了,想想又不对,想着好吃的小玩艺对于小孩的引诱就是很强烈,而光是跟他们说这不许、那不许,他们到了事情出现时也不一定能遵照他的话去做,万一没忍住,就被别人骗走了那可怎么办。于是他又在家里扯起糖来,这时节的大椰特别贵,因滨海的那座城里在寒季时是没有人管采收大椰的事的,反倒是任由那些大椰果子耐寒长两个月,一到了热季刚好采下来。这一点与玉米不同,这边长年都是有人采收新鲜玉米的。

在寒季里的大椰都是水果摊大哥预先储藏好的,好在这大椰经得起存放,不过水果摊大哥在寒季将这些大椰卖得很贵。

不过范禹还是买了一些,回去后就又做起了大椰糖棒。做好后,自然又都归了祖辛,只是范禹关照他每天要将这些糖棒分一些给宅中还未满十三的那些小囝们。范禹知道祖辛之前即便是拿那些大椰糖棒到宅子里头去做人情,也断然不会是分给那些小小孩的。与祖辛交好的想必也是和他差不多年岁的一些人——大致也都是些十四、五了的囝们。

故而他特为关照了一句,让分给那些小小孩一些,不用多,每天两根也就是了。祖辛说知道了。

但其实范禹并没有很放心,他怕祖辛只是口上应了但却不会去做,因他想着兴许祖辛并不知道他要做这些糖棒给那些小小孩的用意。他其实就是怕宅里小孩太容易受到外头险狯之人的引诱,但或许祖辛认为他也只是随口提一提将糖棒分给小小孩的事,并且他或许想着就一根两根糖棒,哪一日不给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像不给宅里小孩饱饭吃这样的大事。

范禹一开始也没想着要好好解释一下他这个意图,只想着先看看祖辛有没有去做,如果没有照着做,再跟他好好说明白那个意图的。之后有一天,他去了宅子里,正好遇上毫丁,就问他有没有每天收到大椰糖棒,还问他收到几根,好不好吃这类的事。毫丁说他们几个每天都会收到两根,早上祖辛来的时候就发给他们,他们就存到下午的时候吃,还说真是好吃,比凉凉的那个还要好吃。

范禹就想着,看来祖辛还是事事都照他的话去做的,就是有些时候可能应的时候那个脸上神情马虎了点,但是做事的时候还是很用心的。

却哪里知道,他问毫丁的那一幕正好被祖辛瞥见了。整整三天没有跟他说话。

他赔不是赔了三天。三天后祖辛开口第一句:“我还能私占了你那几根大椰糖棒?你不信我,还要找宅里的人去问明白我有没有给!他们也不是个个傻,这话叫他们哪一个听了去,还当是你有意去盘查的!”骂得范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说是无心的无心的。

跟着,又赔了三天的不是,才稍微好一点,不过祖辛依旧还是对他那副嘴脸,爱理不理的。后来婆婆也知道了这事,就积极在两人间斡旋了斡旋,好容易才算是调停了一些。

所以,寒季的那一个末尾,范禹也算是因一次无心的过错,而令得自己在对着祖辛那一张冷涩脸的痛苦之中度过。

哪怕换季了,都进入了热季了,祖辛还是没换脸,依旧一张冷涩脸。还将钱匣子的钥匙甩给他,说不敢管他那些钱。得亏范禹没敢收那钥匙,若真收下了,估计接下来的一年都不会好过。

等到他家那个呱呱档口上也兼卖起了粉红与粉绿色的大椰波板糖与大椰棒棒糖并气势比那两家酒楼里卖的糖棒还盛之后,他因对着祖辛的冷涩脸对怕了,就想到了他那个之前被他列入长远友情发展计划却已经被他忘记了许久的“新朋友”——夏侯乙。

不是因为被祖辛的冷脸对怕了而去夏侯乙那儿寻求温暖,而是因为他觉得夏侯乙那样地一表人才,且又自有一种风流魅力,那肯定是在哄人方面相当有一套的。去问他,肯定是不会错的,而至于范禹他自己,在这一方面简直是一个废物,他本身就无趣至极,哪里还知道如何去哄人呢。

他先是去了夏侯乙的酒楼,得知他不在酒楼里,而是在他府上,于是他又去了夏侯府。

范禹被里头家仆引至夏侯乙的书房,他这回是空着手来的,因实在想不出能带什么东西上他这儿来了。他每回上这人府上来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城里富户的一个远在乡间又或是远在大山里的一个老亲,远得很的那种,跑进了城里来投奔一下有钱的亲戚,手里还得带着些田里地里种的又或是坛子里腌的菜。而事实上他是真没什么可带的了,除了上回那个凉棒,现在在侯乙酒楼也早都卖上了,那他还带来夏侯府上做什么;再有就是他家地里种的菜也不见得有多好,婆婆虽种得比以前好了,可也没好得可以让他当一份礼一样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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